“是，掌门，我一定要多慢有多慢，直到您下令。”
朱平点点头，断开了链接。
……
山顶的武当和山下的武当是两个世界。
山顶阳光明媚，山下却阴雨连绵，酸雨铺满了整个地面，折射着冷冽的微光。
“带我来生育工厂干嘛？”
姑射带霍轩来到了武当山下，这里是未入序的凡人居住地，名为山边小村。
“我们一起探索生命的起源，不好吗？”
“你不知道我最讨厌这个地方？”
霍轩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完全无法接受这里的混蛋逻辑！
把人当做商品，他觉得很恶心。
生育工厂干的就是这种事。
“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像你说的，每个生命都有活着的权利。”姑射眨巴着它的大眼睛，对霍轩道。
霍轩摇摇头：“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我一直说的是，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人类不能自相残杀，至少，不能杀婴儿。”
“现在不会了，今天是工厂毕业的日子，你可以去看看，每一个婴儿长大后都有自己的归宿。”
霍轩来到工厂之中，里面在开毕业典礼，一个穿着武当道袍的人站在台上，对着台下穿练功服的人群讲话。
“同学们，你们作为优质基因传承人，身上承担着在深网搜寻知识的重任，修道不只是为了自己的长生久视，更是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
基因带来的成就只是一时，个人的努力才是永久，离开生育工厂之后，你们面对的竞争者便是与你们一样的求道人，在工厂里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但我相信你们，相信3064年的你们可以更为优秀，为武当的发展作出卓绝的贡献！”
演讲结束，现场响起掌声，毕业生们将手中的拂尘抛起，淅淅沥沥的酸雨完全没有影响他们的心情。
那崭新的义眼中，充斥着对未来的期盼和世界的热爱！
毫无疑问，他们的心中都认为自己可以改变武当，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从序者。
霍轩：“这不是跟我以前一样吗？有什么区别？”
姑射摇摇头，对霍轩的看法表示否定。
“谁说的，你不觉得他们的眼中充满希望的光芒吗？
你那时候毕业哪有这个样子，满脸都是对武当的不满，还上台叫嚣说要改变武当，连厂长都被你的天悲剑削成了人彘。”
霍轩缓缓道：“他那时候说的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让我们好好修炼，上面的人很缺算力，特别缺优质道基，不要存什么无谓的幻想，能有一个提供算力的机会已经很棒了。
其他那些没道序基因的家伙，一出生就注定被炼成转基因外丹，就算不是先天丹，也最多活二十年，你们至少还有一段时间感受这个美好的世界，要学会感恩。
他真是个天才，还让我们学会感恩。”
姑射捂着自己的嘴巴，尽量忍耐笑意。
姑射：“怎么这么直白啊，没关系，现在很婉转，没到取道基的时候，这群孩子都不会发现的。”
“所以这跟以前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吗？我觉得区别已经很大了，至少没人像你一样，把厂长削成人彘。”
霍轩扶了扶额头，嘴角下撇。
他居然想让一只鬼感受人类的情感？
真是被自己蠢笑了。
在鬼的眼里只有数据而已，数据好看，那就是有效。
“现在武当已经没有转基因外丹了吗？”
“还是有的，不过是从龙虎山那里贸易过来，我们自己已经不再炼制。”
“道序基因不活跃的婴儿现在在哪？”
“你继续走就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霍轩跟着姑射继续走，来到工厂内部。
生育工厂内部全机械化，人类的一切生殖活动，在这里都可以模拟。
其中最关键的设备就是那块带有冲虚神识的符箓。
只要在它底下经过的婴儿有道序天赋，就会被筛选出来，进入育婴室，其他的则被划分进另一条通道。
另一条通道通往哪里？在三年前，它通往的地方是一个炼丹炉。
只是，三年前，霍轩将其拆成碎片，连掌门冲虚都无法阻挡他的天悲剑。
姑射：“到了，怎么样？这里已经不叫‘丹炉’，它的新名字叫‘象牙塔’。
怎么样，这是朱平在深网里找到的新名字，他说这个名字在深网里表现成了一个洁白无瑕的美丽宫殿。
一群孩子在里面快乐地学习，我觉得应该跟这里差不多。”
流水线将婴儿带到此处，机械臂流畅地向它们脑中植入芯片。
霍轩神识外放，链接芯片，芯片里面的知识瞬间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是制造黄巾力士的知识，这些知识通过脑机芯片灌输到婴儿的脑海里。
“他们还没学会哭，就已经会制作黄巾力士了？”
姑射：“不止，其实象牙塔有许多个，有些是植入黄巾力士的制作，有些是符箓制作，等等。
虽然他们没入序列，但入序者很大一部分的生活要依赖他们。”
正当霍轩理解着芯片中的知识时，一阵尖利的叫骂声从门后隐隐约约传来。
“你看看自己做的是什么！黄巾力士制作规范与保养，一百五十分只有九十分。
还有这个道家符箓刻画，居然一百五十分只考了七十分！总分才排厂里五百多名，你们这一批一共才五百八十三人啊！
你还想不想留在武当山！想不想在武当山工作！现在的竞争可以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分干掉千人！别人在努力，你又在干什么？我真的不想在你这种垃圾身上浪费时间！”
霍轩被声音吸引，走到了门后。
一位穿着武当道袍的女性从序者在训斥一名未入序的年轻人，霍轩的神识很清楚地感应到，那名年轻人身上的道序基因没有丝毫的活跃度。
他无法进入道序。
那名女性从序者还在喋喋不休。
“你知道吗？我们整条五号生产线被你一个人拖累，平均分起码低了三分！在这个一分干掉千人的时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名年轻人一言不发。
姑射却帮他作了回答。
“意味着这名园丁的绩效要被扣百分之十五。”
霍轩：“园丁是什么？”
姑射：“园丁就是一些被淘汰的从序者，他们的基因活性不足，只能到达道序九，序八都勉强，衣食倒是无忧，但想搞点享受就难了。
于是他们就会来这生育工厂，帮忙培养这些入不了序的年轻人，让他们早点熟悉武当山的工作规则，顺便赚点波场币。”
霍轩道：“他们不是已经被输入知识了吗？为什么还要园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