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一局棋 第4章 惊魂局 初显身手

作者:慕容长白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4-04-29 05: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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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青庐见他不语,向他合掌一礼,道:“事到如今,晚辈也不敢向大师欺瞒。我等画中八仙,虽称八仙,其实人人自有原名,不过一入丹青阁下,人人都得改名易姓。我在未入丹青阁前,姓王名重义,这所用的,也只是假名罢了。其实我真名张剑飞,十五年前,由我师父龙虎山张道士带进宫中,转辗投效于郑天行门下,我师父交待我说,天下正邪两道交恶百年有余,胜负未分,后来魔门一道,先行入宫,想要干预朝政,只手换天。我等玄门正宗,如何肯让败于魔门一道,遂千方百计想要阻碍其事,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魔门中现任掌门,实在是个厉害脚色,竟相助于早蓄野心的郑亲皇,两个一拍即合,随势篡夺权位。魔门有郑亲皇撑腰,自然对我等玄门正宗大开杀戒。这些年我们玄门一派,被他们残害至死的不少,后来我师祖一派,只得携同弟子远避荒漠,俟机再动。”

红叶僧听到这里,哦了一声。他也知武林之中,有魔门玄门之别,其实都是两派道家,修行不同,意见不一,才生分歧,以至于后来势成水火,非搞个你死我活不可,至于干预朝政,以朝廷作势力而对另一方进行攻击,倒是初次听说。不由言道:“听你说来,那十五年前给我这张画的道士,难道也是你派中人?”

那张剑飞点头道:“那人正是家师。”说到师父,不由得目中含泪,脸显悲戚之色,道,“方才大师展画之时,其实我已知这画是家师所绘,家师生性谨慎,但当年赠予大师此画,很可能走漏风声,被魔门一派知晓,所以对家师进行劫杀,迫害至死。我隐名埋姓,为的便是要替家师报仇雪恨,再还玄门清白。”

红叶僧不住点头,道:“说得好,此生不除奸恶,誓不为人。”携起张剑飞的手道,“好孩子,你很有胆气,不过眼下敌势强劲,我们只怕势单力孤,难以久持啊。”

那一旁的青姑听说乔青庐真名张剑飞,也甚惊奇。她一路上为他所救,一颗芳心早已暗寄他身。此刻听师父说形势危急,大家不免同归死路,心中既感悲苦,又有一丝欢喜,心想与张剑飞同赴黄泉,也就算了。

张剑飞瞧瞧二人,却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放于桌上,打开袋子,取出一颗精荧光亮的白色球丸来,说道:“我师父临死之际,曾将此物交于弟子,说是非到万不得已,不能将此物打开,如果打开,就要按内中所嘱之言去做,找到一个人。只有此人,能于危难之时相救于我,非是生死之事,他决不会加以援手。如今事急如此,我看只能破一破例了。”

红叶僧、青姑二人围了拢去,仔细观看。

张剑飞双手微旋,便将那球丸弄开。突的一声,一道白色奇气冲破球丸两边,荡漾半空,那奇气慢慢缩聚,渐渐拢合,形成一只白色小鸟,状如鸿雁,在半空中又鸣又叫,但其形甚小,如同蚱蜢一般。三人怪哉奇哉,又不知此鸟名唤何鸟。张剑飞取过一边球丸,里面写着一行黑色小字,乃是:“鸿飞冥冥,不飞则矣,叫声嘎嘎,一飞冲天,取道东南,神龟巨岛,仙人在焉,助尔渡劫。”神仙怪谈,在民间早有流传,但三人都是武林豪侠,尚不至信。然此刻见到这等异鸟,心中先有三分相信了。张剑飞学着字上所言,轻声叫唤:“嘎嘎,嘎嘎。”半空中那小鸟似乎听懂此话,越加欢鸣起来,鸟身周围,祥光满布,身体也越变越大,三人只好离得远些,张剑飞连连叫唤:“嘎嘎,嘎嘎”,那鸟儿连番长个,不一会儿,已变得如大人一般,展开翅来,合有一丈多长,

那鸟儿欢鸣不已,似乎很有灵性,此刻不停地扇动翅膀,想作飞状,又蹲在地上,好像要别人骑到它身上一般。红叶僧活了大半辈子,初次见到这等怪状,又喜又惊,道:“这鸟儿果然神异,想来你师父所说的没错,青姑,你同剑飞快快骑了它去找仙人来。”

青姑不敢怠慢,骑到鸟儿背上。张剑飞心想这鸟儿如何载得了两人,还在犹豫,谁知那鸟儿扇动翅膀,不肯站起,似叫他也一同坐上,张剑飞看看红叶僧人,朝他一点头,取了桌上两半白丸,乘势跨了上去。那鸟儿这才欢鸣一声,双翅连拍,迈开大步呼的一声向洞口奔去,红叶僧在后紧跟,到了洞口,咦了一声,原来小徒弟红姑此时已不知去向,只有那鸟儿在洞外半空不停扇动翅膀,背上二人,一个捧着鸟颈,一个扶住青姑腰际,衣衫飘摇,头发乱拂,等在洞口。红叶僧叫道:“你们两个此去,务必将仙人请来相助,我在这里暂时阻敌,敌势强劲,还请你们快去快回啊。”二人说声“领命。”双腿一夹,那鸟儿好似懂得一般,辨清方向,径自朝东南方飞去。

此刻林外晓雾散尽,艳阳早升,照着一片刀枪耀目,人马四围,擎鹰牵犬,甚是威武,营帐漫布,高台矗立,状若行军打仗一般,气象壮观。在一座华盖锦幛由四匹白色健马所拉乘的巨大华车之上,坐着一人。这人年届三旬,气度轩昂,正在一张紫檀条案上提笔绘画,瞧他意态闲适,好像今天来此不过是闲庭信步,饱览山色,以助绘兴。他身边已画好几张猛兽禽鸟图,此刻正在画一张《秋郊猎雁图》,只见云林烟嶂,枫叶片片,似火般红,林下一群人马,拥着一位白衣公子,似在秋郊野猎,画上那位公子,风度翩翩,神定气闲,正弯弓搭箭,向云中一只鸿雁射去。

刚画到一片雁翎,猛听得身旁一人向天狂叫起来:“大家快看,天上果然有只好大的鸟儿在飞。”一声叫唤,早把众人的目光引向天空。那华服公子张目一瞧,突然叫道:“不好,上面还坐着两个人呐,啊,那个不是乔青庐吗?快快取我弓箭。”早有一边的随从家将,取来弓箭递于他手,那公子伸臂疾引弓箭,呼的一声,箭发如电,直向大鸟射去。岂料那大鸟似乎通身长眼,早就瞧见,“拍”地一下,将来箭击折两段,堕入云空。

那公子一箭未中,心下早恼,喝声“谁射下此鸟,本王重重有赏。”话一出口,身边那些带着弓箭的兵将随众,纷纷抽箭向天猛射起来,但听得呼啸声起,箭雨如蝗,有些箭力道不足,还没射到就失了劲力,纷如雨下,有些看看将要射到,都被鸟儿用巨翅打将下来,那鸟儿用劲猛了,有几枝被它打下来的箭余势很急,不偏不倚,射中几个林下的射手,均被扎死在地。林下众人顿时乱了阵脚,趋避不迭,有些胆小的就不敢再射,以为天神下降,不敢冒犯。这样缓得一缓,鸟儿早欢鸣一声,向东边飞去,霎时不见了踪迹。

那华服公子怒发如狂,叫嚣道:“真是一群饭桶,平时自称本事,今天叫你们射只鸟儿也射不下来,将来如何成事?”转头向一边黄冠道长道,“上人一向箭法了得,怎么今天也射不中了?”那黄冠道人肃然道:“皇子且莫小看了此鸟,它名唤天鸿,可日飞万里,我只听家师说起过东海神龟岛上有这种神鸟,乃是当年一位剑仙所养,谁想竟在这里出现,这种鸟天生灵异,光用我等凡兵铁箭绝难射它下来,只有家师方能擒之。”

那华服公子哈哈大笑,意甚不信,道:“我不信这畜生竟有此等神力,快取我法衣来。”旁边一名白衣侍女早去营帐拿来一件黑色道袍,华服公子披上道袍,足踏七星宝剑,并指念诀,道声“疾”,顿时连人带剑,化成一道黑光,向半空飞去。

他驾着宝剑疾飞如电,追了一程,渐渐望见前面一只巨鸟驮着一男一女向东边飞去,心中暗喜,闭目默念:“行云听我意,疾风明我心,化成流云剑,斩去眼前人。”张开眼来,目中暴然射出两道寒光,如剑光一般,飞电也似向前面二人扫去。寒光破空,夹带一阵怪啸,如怒浪翻卷,天崩地裂,其势非凡。先头二人听到怪啸,张剑飞回头一望,眼见两道寒光如电追来,心中凉了半节,连连拍打鸟身,想叫鸟儿快些飞走,青姑回头一望,也是吓得半死,口中大叫:“不好。嘎嘎,嘎嘎。快些飞,快些飞。”她以为此鸟名唤嘎嘎,其实嘎嘎只是一句暗咒,如此连叫两声,那天鸿鸟顿时又大了两倍有余,二人心中甚惊,死命抱住鸟身,不敢乱叫。那天鸿鸟扇动钢翅,已扫起一股狂风,将寒光扇偏了方向,再一扇,早已飞出数十里去了。后面那人哪还追得上它。

寒光方向虽偏,却纠缠打在一起,轰然暴响,犹如晴天霹雳,其势非凡。

华服公子看看二人逃去的方向,料难追及,不由恨叹一声,收了法诀往原路返回,降下云头。他一众手下齐声拜下唱诺:“皇子法力无边,定然大功告成。”那华服公子恨声道:“告成个屁。”脱了法衣,仍旧坐在车上,他此时怒发如狂,看见自己刚刚画的秋郊猎雁图,好生气恼,拿起来撕得粉碎,叫道:“三位上人你们过来。”

梅岭三友本有四人,称为梅岭四友,三年前铁冠道人已命丧此间,所以只剩得三位。他们四个同门学艺,师承魔门道教,师父九指老祖正是当今的魔门掌教,法力通天,武功盖世,华服公子就是当今的二皇子郑天行,也是九指老祖的私漱弟子,为了投靠权贵,撑门支面,对付玄门一派,九指老祖更是将全身本事,不但授给了郑天行,还将一件魔门法衣修炼出来送了给他。九指老祖平时并不出宫,只在老皇为他修建的万妙山庄静养清修,而派他四个徒弟跟随最有威望的郑天行左右,为他办事。这四个仗着师父在皇帝面前得宠,平时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四人一个唤作酒瘾上人,一个唤作金钱上人,一个唤作梅花道人,一个唤作铁冠道人,无非是酒色财气各有所爱的四个道门败类。这四个手下私蓄数万道众,在全国各处搬弄是非,寻衅滋事,更将玄门一派逼得远避荒漠,一蹶不振。武林中人说到魔门一派,无不咬牙切齿,但又不敢相抗。所以数十年来,这魔门一派,反而越见兴旺。

那铁冠道人早已死去,酒瘾、金钱、梅花三个老道此次却带着一众弟子,随同郑天行出宫围猎,本拟旗开得胜,将张剑飞红叶僧等一举擒获,谁知麻烦不断,先是画中八仙之一的顾青亭捉个小孩来,自称太子,可被梅花道长相了一面,竟是个假货,那小孩毫无半分皇室血气,郑天行本来以为他是当年太子,想将他要么杀了,要么挟制起来,如今毫无用处,正想将他杀了喂狗,却被梅花道人看中,说道这等童子之身的小孩,最好用来练功,原来他一向有恋童之癖,见这小孩虽非太子,到底骨骼清奇,不是凡质,所以想讨回去好好受用。另有一件麻烦,便是这枫林寺中,竟然蓄着一位功力高深的怪人,形同猿猴,却嗜杀成性,酒瘾上人先前已领教他的本事,听许铁崖说起那人才是真太子,所以留了心眼,此次差点命丧那人巨口利齿之下,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再向林中探寻搜索。他见到两个同门,自然添油加醋,更把小孩说得魔鬼相似,另两个本来一腔雄心,听闻之下,登时化为乌有。第三件麻烦事,便是现在郑天行射鸟不着,定会怪己三个,说他们没有本事,枉称法力通天。三人只想着早早觑个空子,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郑天行厉声叫唤之下,却不好甩袖而走,只得屁颠屁颠跑上前来,跪下叩头道:“皇子有何吩咐,臣等洗耳恭听!”

郑天行嘿嘿一声冷笑,道:“三位上人,本座平日待你们怎样?”三人道:“那还用说,皇子待属下犹如父母之待儿女,恩比天高,情比海深。”郑天行哈哈大笑,“尔等还算识相。不过,你们既知恩宠,为何连个小小的枫林寺都攻他不破,我要你等现在就去取孟皓人头,快去快回,我要以他人头佐酒。”

三个老道脸显苦色,唯唯喏喏,既不敢不从,又支支吾吾,相互挤眉弄眼,心中叹苦不已。平时三个在皇子面前,玩的耍的,各个争先,唯恐落下,现在你推我来我推你,都不敢拍胸作保,心中对那林中怪人着实恐惧。尤其是酒瘾上人,见识过小孩厉害,心想要是没有小孩,捉那红叶僧人还算容易,可是此地林深别说,还有那嗜血的小孩,不知现在正藏身哪处,我等贸然进攻,只会让他大开杀戒,适得其食。

正要发言讲理,一边的丹青六仙,早已走上前来,那六人除顾青亭外,其他五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平时见主子对这三个老道恩宠有加,好事基本都叫他们三个占尽了,心头一股不平气,养了不知多少时日。现在见他们三个犹豫不决,立马上来,抱拳叩拜道:“我等不弃,愿先打头阵。”郑天行看看他们六个,点了点头道:“事到要紧,还是你们几个顶用。本王就着你们去将孟皓捉来,还有那个太子连同玉玺等物,不得落下。”六人领命下去,备了马匹,领了兵卒,约有五六百人,向林中逼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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