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壹的提醒下，夜九立即苏醒过来。
他脸上强装镇定，用平稳的呼吸压抑住自己不断怦怦作响的胸腔。
“自己身上的秘密一定不能被发现，不然就不是切片那么简单了。”
“说不定就是原子级的切割研究用在自己身上。”
夜久刚想开口询问。
为首的执法者就把理由说了出来：
“我们需要调查有关数维教异教徒的有关事宜。”
“夜先生，还请配合。”
话语里显示出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夜九并没有愚蠢到打算说一些谎话来敷衍过去。
他默默起身，按照要求伸出双手并在一起。
束缚手铐打在夜九双手上，紧接着扩展，延伸出一个将他全身禁锢的结构。
其中一名执法者走过来提起手把，将裹成蚕茧模样的夜九拎走。
夜九虽然表明平静，内心却在诧异执法者竟然没能发现史莱姆。
柔软透明的史莱姆在他们闯入的那一刻，就黏在夜九身上。
它的身体延展成一层超薄的透明膜，覆盖在他的全身。
执行的整个过程零音都没有敢轻举妄动，只能目送夜九被带走，
她害怕稍有不慎自己就命丧黄泉。
被异教徒绑架，多挣扎说不定还能活命。
但妨碍执行者办事，必定是死路一条。
因为他们有权击毙阻碍办事者。
尤其是自己这样没有正式公民证的底层人。
零音内心生出自责和强烈的无力感。
如果不是因为要救自己这条贱命，夜九也不会被他们带走。
她只能内心默默祈祷夜九能够平安无事地回来。
这时，数道信息打入零音脑中的脑机。
名为“高级客户石泉老板”的备注亮起。
“喂，小音啊。”
“哎呀，又来兴致了。”
“今晚十二点啊，不见不散。”
零音心里泛起浓浓的厌倦和疲惫。
呆滞了一刻钟，她麻木地起身准备服装和道具，等待十二点的工作。
……
“审的怎么样了？”
中年人躺靠在柔软沙发上，指上夹着一根复古款市的雪茄电子烟，威严地说道。
“没什么异常就放了吧。”
靠在窗边的年轻人，翻阅着脑机中传来的审讯资料说道。
“不，我觉得他还有价值，可以招进来做协法者。”
“哦，杨浦，说说你的理由。”
名为杨浦的年轻人分析道：
“他与数维教接触过，必然会有二次接触。”
“而且他从数维教手里逃脱出来，还救了一个人。”
“这很让人好奇。”
“明明只是个普通人。”
“虽然审讯并没有审讯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但不妨碍我们继续观察他。”
“并且在整个审讯的过程中，他都很冷静，不像是普通人面对审讯时的状态。”
夹着电子雪茄挥挥手，中年人示意不用继续说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想怎么做就怎么去做吧。”
得到上级的准许，杨浦内心颇为欣喜，立马退了出去。
他径直来到关押夜九的审讯室。
杨浦盯着夜九问答：“想铲除数维教吗？”
“想。”夜九平静地回答。
“为什么？”
夜九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可笑。
“他们无恶不作，肆意掳走买卖他人，到处进行恐怖活动。”
“况且还当着我的面抓走我的亲人，这理由足够我想把他们全铲了！”
“更何况我已经被他们记住，注定要跟他们打交道，要有个你死我活。”
“想铲除他们不是应该的吗？”
杨浦看着他平静的眼神点了点头。
“很好，我很欣赏你这份坚定，有想法成为一名协法者吗？”
夜九眼里有了一丝波动。
他从这人进来问的第一句话就知道，这不是审问。
只是没料到这是一场招聘面试。
“那是当然，能够维护社会秩序是我的荣誉。”
夜九爽快地应了下来。
要是能拥有这层身份，以后办什么事都方便很多。
“好，那你后天过来正式入职。”
杨浦之所以想招夜九进来，无非是想增加一分成功剿灭数维教的可能性。
他的妹妹在一个月之前就被数维教强行拐走。
对于数维教的怒火不比夜九小。
杨浦明知里面有些阴谋，但他却也不得不一步步走入圈套。
“请问我可以回去了吗？”夜九问道。
杨浦点头，提醒他：“别忘了后天早上八点。”
夜九走出执行机构大门，仰头朝夜空长出了口气。
放弃打车回家，他没有那个钱。
夜九辨认了会方向，闷头走回去。
不过区区十公里路程，走个两三个钟也到了。
好事连连，十公里走下来，以夜九的弱鸡体质竟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累。
只是到了零音姐家，房门却是锁着的。
“又去工作了。”夜九叹气。
虽然在这个年代从事皮肉交易并不算多么见不得人。
但夜九还是打心里不喜欢这个行业。
“最不要去做的事，就是逼良为娼，亦或是劝妓从良。”
夜九感叹，这个道理还是她们教会自己的。
除非自己拥有改变的能力，能够让她们脱离这个环境过上更好生活。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没地方睡，夜九手环拨通苏胖的电话。
“喂，开你的宝马来接我，今晚没地方睡觉。”
“是是是，我就是你随叫随到的马仔好吧，真是尊大爷……”
夜九直接挂断电话，不给他继续哔哔赖赖的机会。
相信苏胖说得再多也还是会来接自己。
没一会，站在昏暗路灯下的夜九看见了远处的黑影。
一个身形稍显壮大的身躯蹬着一辆老式的山地变速自行车。
气喘吁吁地停在夜九身前，苏胖趴在把手上，无力道：“累死你爹了，让我歇一会。”
夜九翻身上了宝马的后座，催促苏胖出发。
“行了，别特么催。”
说着苏胖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几枚灵币，塞到夜九手中。
“你爹知道你现在刚检查完，穷成狗，这些拿着。”
看着苏胖一贯的作态，夜九一时间有些鼻酸。
从今天开始，他夜九就不是需要兄弟接济的人了，钱被他推了回去。
苏胖急眼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把我当兄弟吗？”
“是兄弟就收下！”
夜九心里感动。
没地方住，只要喊一声苏胖肯定会蹬着他的破自行车出现。
一旦自己没钱，他二话不说肯定会挤出点给自己。
夜九同样清楚苏胖，都生活在同一块地方，他也一样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
所以这钱夜九是怎么都不会收的。
他把被招聘为协法者的事和苏胖一说。
暂时隐藏起自己真正的秘密。
“卧槽，我草，我糙，你小子……你小子……”
苏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穷的，为什么你会成为协法者。
苏胖眼里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嫉妒。
“恨呐，你凭什么能当上协法者啊！”
“哎呀，好气啊！”
“我靠！”
“特娘的有种兄弟背刺的感觉，我还傻乎乎地给你钱。”
“我才是真的傻。”
苏胖前面一副害怕兄弟过得苦的模样，现在又嫉妒起兄弟开路虎。
骂骂咧咧了一会，他继续蹬自行车。
片刻，苏胖释怀道：“恭喜啊，摆脱了这苦逼的生活。”
“以后你才是爹，看在我们多年兄弟的份上，认了我这个义子吧。”
夜九噗呲笑道：“就你戏多，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兄弟。”
“以后我有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哎哎哎，你这台词不对。”苏胖嘟囔道，“别人都是也有你一口肉吃的。”
夜九笑骂：“少特么废话，赶紧踩，我累了要睡觉。”
“好嘞，马上到。”
苏胖卖力蹬着脚踏，短短的距离就让他挥汗如雨。
今天的遭遇让夜九很难受，无缘无故亲人被抢，后来又被强压进执行局。
自己就像布娃娃一样被随意摆弄。
有了正义判官，夜九要摆脱这一切。
他要自己掌控自己，过想要的生活。
光靠系统可能还不行，还需要组建出自己的势力。
眼前卖力蹬车的好兄弟可以是第一个人选。
夜九心里有了些计策。
想起一些往事，他双眼危险地眯起：“苏胖，你老实和我说，他们最近有来找过你吗？”
听见他们，苏胖浑身颤了三颤。
犹豫了一会，他支吾道：“没……没有。”
夜九无奈：“我们兄弟那么多年了，你说谎什么时候骗到我了。”
“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