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武当剑痴，陆沉握剑
数万株竹子汇成的竹海，一有风起便是竹涛滚滚，生机盎然。
陆沉在藏书阁读书的时候，洪洗象时常来看他，总会说起这片竹林，说他最喜欢骑着牛在竹林中随意漫步，惬意得很。
陆沉随手折下一根紫竹，手一松，竹节便悬浮空中。
陆沉一跃而起，立于竹节之上，好似那剑仙御剑般在竹林中随意穿梭。
山风拂过，陆沉宽大的衣袖随风飘摇，眉心那点朱砂痣愈发鲜亮。
就这样一路踏竹如御剑地来到一栋简陋竹楼前，陆沉刚刚因为徐凤年生出的闷气已然消散了许多。
陆沉打量一眼眼前的竹楼，笑了笑，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小王师兄，我来喝茶啦！”
声音透过竹林，响起一片竹叶萧萧声。
一位木讷的中年男子缓缓走出竹楼，一向神情僵硬的脸上竟是难得露出几分笑意。
王小屏没有背负那柄镇山之宝的神荼，而是手里捧着一个竹筒，里面装的应该都是他亲手采摘的生茶叶。
陆沉嘿嘿一笑，走过去跟王小屏坐在竹椅上，伸手捻起几片去雾茶，放进嘴里嚼了嚼，含含糊糊地说道“小王师兄，改日我教你怎么炒茶，生茶叶沏起来总是觉得别扭。”
王小屏点了点头，表情木讷，眼神却熠熠生辉。
两人就这么相对而坐，谁都没有言语。
陆沉望着远处的竹林怔怔出神，王小屏就这么陪着陆沉，视线落在他身上从未移开。
陆沉忽然轻声说道：“小王师兄，你说我要是真杀了那徐凤年，大师兄会不会怪我不识大体？”
王小屏还没有回答，陆沉便自言自语地说道：“应该不会，大师兄怕是连说都不会说我两句，只会帮我收拾烂摊子，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
王小屏修的是闭口禅，此刻并未开口，只是伸手一握，一道流光自竹楼中飞出，符剑神荼便被他握在手中。
陆沉见状无奈地摇了摇手，道：“小王师兄，你可不行，不是说你杀不了徐凤年，而是你为此出剑的话，会误了你的精纯剑心。”
王小屏驭剑在手，分明是在说他可以代陆沉出手，这样陆沉这个当师弟的就不用如此为难了。
“徐凤年对小王师兄你来说，并不属于当杀之人，我可不愿小王师兄的剑为我破例。”
“神荼剑一旦被心魔缠绕，盖过了仙机剑意，这辈子小王师兄可就与剑道渐行渐远了，越是努力十分，便越是远离十分。”
王小屏想了想，略作停顿后便将神荼放到一旁。
陆沉笑了笑，虽然他在藏书阁读书的这十年里与王小屏见面次数最少，又从未听王小屏讲过一句话，但陆沉却对王小屏很是亲近。
当然，王小屏亦是如此。
所以陆沉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王小屏，哪怕王小屏不会开口说话，但却是一个最好的倾听对象。
陆沉又捻了两片茶叶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吞入腹后才继续说道：“其实对我而言，徐凤年也没有必死的理由。”
“我只是很讨厌这个人，戾气太重，心性又凉薄得很，将来却偏偏要做许多令人热血沸腾的大事，所以啊，徐凤年这辈子活得注定很别扭。”
陆沉复又笑道：“不过这些都跟我没关系，就算他以后把江湖和朝堂都闹翻了也不关我事。”
“但他要打大黄庭的主意，这就过了。”
陆沉看向王小屏，笑着问道：“小王师兄，你猜被我打成重伤的徐凤年被抬回去以后，北凉王府会作何反应？”
“是会派北凉铁骑出动，让那个褚禄山带着围了咱们武当，还是会息事宁人，就当大黄庭的交易从来都没有过？”
王小屏想了想，伸出双指点了点。
陆沉笑道：“以李义山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我是真的想杀徐凤年，所以有八成的可能会是第二种情况。”
陆沉伸了个懒腰，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可是我很希望北凉能选第一条路啊，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不用顾忌这么多，只管出手打架便是了。”
王小屏忽然站了起来，在陆沉疑惑的目光中，王小屏伸手取过那柄天下第一符剑神荼。
王小屏拔剑出鞘，剑身一抖，璀璨剑光骤然掠向竹林。
只听得几声清脆的竹节断裂声响起，竹林中那根光泽最为圆润的紫竹便被王小屏削成一柄竹剑。
王小屏伸手一驭，竹剑便飞入手中
武当剑痴将竹剑递到陆沉面前，相貌英俊却表情木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陆沉怔了怔，郑重其事地接过竹剑。
陆沉手持竹剑。
剑气满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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