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血蕴含妖力。
传闻中，喝了妖血，很有可能化妖，同时也会获得一部分妖力。
饶是疯狂如于文谦，也只是用妖兽精血泡澡，用来蕴灵。
“你疯了不成？”
方牧从屋顶跃下，一刀砍碎了瓷碗。
他盯着气机增长，无法自如运转的秦彦霖，怪不得最近秦彦霖修为增长迅速，他还以为对方和他一样有着什么面板之类的辅助器。
弄了半天，硬生生用妖血灌出来的。
被抓了包，秦彦霖有些尴尬。
方牧不是去郡城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牧，你别急啊，这东西好像不是传闻中那般，反正我喝了没啥事，妖兽能吃人，咱们也能喝它们的血。”
秦彦霖看着方牧满脸怀疑的眼神，他也知晓那些传闻，多年来在本地人心中根深蒂固。
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不亲自去试试是无法证明的。
“来一碗试试？”
方牧瞅着一盆鲜红的血浆，想了想，按住秦彦霖浑身摸了一遍，确认对方没有长出尾巴，尖牙之类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一生孤苦无依，借助原主身份好不容易有几个朋友，并不想他们出事。
方牧又想了想，若真如秦彦霖所讲，那妖血其实就是另类的宝药，不由有些意动，不过这玩意实在没法下嘴。
“不然做成血豆腐试试？”
方牧提出了建议。
秦彦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嘿嘿笑道：“我早就想这么办，可不会弄啊，再放点葱姜去去腥，要不了多久，你我兄弟二人，定扶摇而上。”
二人大声密谋，丝毫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归来的黎月，站在院门口，娇嫩的小脸挂满寒霜，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她不过就是出去了一趟，这么会功夫，秦彦霖竟带着方牧作死，关键方牧还给出了更为可口的建议。
黎月走路带风，直到一脚踹在秦彦霖屁股上，方牧这才发现黎月的到来。
他有些惊讶，如今的他，感官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哪怕不主动留意四周的风吹草动，可一个大活人突兀出现，不可能让他没有觉察。
方牧打量着黎月，这丫头的秘密还真不少。
注意到方牧的目光，黎月小脸有所缓和，又踹了秦彦霖几脚，轻声道：“小牧，姐不是冲你。”
秦彦霖委屈巴巴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他不明白，黎月这么双标，良心不会痛吗？
方牧点点头，他印象中，黎月小时候也是个话少温柔的女孩。
俗话说，三岁看大，多年不见，即便性格有些改变，应该也不是太大。
应该是秦彦霖玩的太大，一开始自己也是很生气来着。
他替黎月解了一句：“你别放在心上，黎月也是关心你，毕竟有传闻。”
秦彦霖：“？？？”
“关心，她黎月是现在才知道我喝妖血吗，她早就知道了，她知道的多着呢，合着你真以为她还是小时候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要不是老子恰好碰见，也以为她是个白莲花！”
秦彦霖心中吐槽，板着脸表达自己的不满。
黎月坐下，瞪了一眼秦彦霖，淡淡道：“传闻是真的。”
“妖血，的确会使人妖化！”
顿时，方牧拔出了妖刀。
秦彦霖眼皮一跳，他感觉自己在这段关系中，有些被排挤。
明明是三个人的友情，不但有些变质，还有些排外。
黎月继续道：“这其中涉及到血脉以及自身力量问题，比如一个普通人喝下一只气血大关妖兽的精血，若能抗住三天不死，便会化为半妖。”
“但若是气血大关的修者，以自身力量可以磨灭其中妖力，剩下的纯净力量收为己用，但实在太费力，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自己慢慢修行。”
“那血脉呢？”秦彦霖也是第一次听说，急忙问道。
方牧也有些好奇，他感觉黎月的见识，比那什么所谓的斩妖卫和掌兵校尉丰富多了。
黎月缓缓扫了一眼秦彦霖，双手搭在木桌上，“血脉不只是妖兽才有，若自身血脉位格过高，就能对妖血造成碾压，几乎能消除所有弊端。”
“只不过两股力量碰撞之下，作为载体的那个人有些痛苦而已。”
秦彦霖瞳孔缓缓放大。
这意思就是说，他便是那种血脉位格过高之人？
他堂堂一个正宗孤儿，还有着某个厉害的祖宗？
秦彦霖搓着双手，满脸兴奋，黎月将一切看在眼中，还有一个可能，她没有说出来。
这个可能，距离秦彦霖二人还有些遥远。
方牧也听明白了，和秦彦霖对视一眼，随后用手指沾了一点妖血，放在嘴里唆了唆。
方牧顿时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力量进入他体内，那力量似乎想要将自己同化，却被方牧自身的气血死死抵挡。
二者仿佛天敌一般。
“不用试了，小牧你血脉平凡，否则现在就该有点反应了。”黎月说道。
自从发现秦彦霖喝了妖血之后，她早就进行了二次探查，方牧的血液中，蕴含的只有自身锤炼而出的气机，并没有包含其他力量。
闻言，方牧也没有气馁。
这才是平凡的大多数。
有着面板已经遥遥领先，倒是他有些贪心了。
如此一来倒也好，他借妖命，秦彦霖借妖血，最大化的将妖魔利用起来。
想到这里，方牧说道：“我刚在城主府地下室劈死一只气血三关的狐狸，你现在快去，还能赶上热乎的。”
秦彦霖掩饰不住兴奋之色，掉头就走。
黎月面色有些怜悯和幸灾乐祸，压低声音道：“那妖血超出他本身境界太多，有他好受的。”
“不管他了。”
方牧坐在黎月对面，将百里鬼林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他不知道黎月这一趟回来是要做什么，但他的确要离开了。
诸子武院，不提那些功法，和让梁烟玉二人都梦寐以求的超然地位，便是那身穿白衣的使者，凌空而立的一幕，在他脑海一直挥之不去。
他要去追寻长生大道了。
纵然因为种种原因，对于松云县的感情再复杂，顶多就是将所有的危险扼杀，报以平安之势！
“你呢，要留在这里，还是和我过去？”
黎月端坐在长凳上，双手捧着脸颊，眼眸弯弯，有着笑意流出。
“当然！”黎月轻轻颌首，她一直在等这一刻。
……
夜深人静。
方牧盘坐在床头，面板出现在眼前。
【长生模拟器】
【当前境界：气血三关圆满】
【当前武学：疾风刀（圆满）踏雪飞燕（破限圆满）平阳刀法（圆满）周天炼体术（未入门）】
【当前武技：烈阳一刀（大成）开山拳（圆满）敛息法（圆满）】
【当前模拟点：63】
【当前寿命剩余：213】
【当前模拟重置：8/9（注：重置之后，将清洗一切记忆）】
这些，是他花费了大半月时间，凭自己的努力慢慢积攒而来。
但他明白不能懈怠，一山还有一山高。
方牧当下开始模拟。
在模拟中间中，他认真研读着法门，其中用字生僻，简洁，方牧读的颇为吃力。
总的来说，就是以体内的气机，去刺激浑身血肉，在撕裂和愈合中，缓缓增强体魄。
这是一种正统的法门，比之一些用棍棒击打自身，或者以血肉之躯硬搓砂石的蠢货，来的极为迅速，相对痛苦也要小上许多。
并且对比那些修炼结束，需要用宝药恢复自身的弊端，气血三关圆满的修者，只要不达到撕裂的极限，凭自身的气血推动，也足够日常所需。
这便是背靠势力，有着资源的好处。
【第一年开始，你先是将体内吞服的妖血之力磨灭，对比下来，堪堪和你以平阳刀法锤炼气血的进度相等。】
【你知道黎月是对的，但你仍在猜测，若是自身力量在提高一两个层次，磨灭的速度便会加速，届时便会比平阳一刀锤炼气血效果要好。】
【当然，若是有更为珍贵强悍的法门，妖血又会显得不足，但法门不常有，妖血却是活蹦乱跳，随时可取。】
将这个念头压在心底，方牧正式开始修习炼体术。
他按照法门缓缓运转，将气机渗入血肉之中，撕裂的疼痛让方牧倒吸凉气，而气血三关修者本身的恢复能力，又让他阵阵感觉舒爽神奇。
这种痛并快乐的日子，倒是让方牧不再感受枯燥。
“果然，一切都需要对比，若把一个人关起来，他会觉得很痛苦，可把他关起来，还天天揍他，他就觉得寂寞也能逐渐适应。”
“鲁大师诚不欺我啊！”
【第三年，周天炼体术入门】
【第二十二年，你感觉血液流动更加沉重，每每发力，皆是筋骨齐鸣，好似钢铁在碰撞，这一年，周天炼体术小成】
【第五十八年，你的皮肤更加细嫩，也更加坚韧，单凭肉身之力，一拳打出，隐隐感觉比气机外放之力，还要强悍一筹】
【第六十三年，周天炼体术大成】
【模拟点不足，结束模拟】
方牧睁开眼睛，这一把算是直接梭哈了。
他心中有些遗憾，体内气机使用之后，需要逐渐恢复，其中几乎一半时间，他都在一边恢复，一边锤炼。
若是有着宝药帮助，六十多年，将周天段体术怼到圆满，应该问题不大。
感受着体内枯竭的气机之力，方牧终于明白，为何说迈入气血三关那一刻，便是所谓的圆满。
若是有宗师锻体法门，又有谁能忍住默默积攒气机，这玩意就像吃饭，一顿顶多吃撑，不可能一口气吃出一个月的量。
反过来，一个月也不可能只吃一顿饭的量。
因此大多气血三关的修者，只在丹田存储少量的气机，其余皆是用来锻体，增强肉身，一方面能稳步增长，另一方面也有自保之力。
方牧将妖刀抽出，在自己手臂划了两下，手臂就连一丝白痕都未曾留下，随着他用出全力，结果依然如此。
下一瞬，方牧便将妖刀横在了脖颈上，呲啦一划。
顿时，有着滚烫的血液留下。
方牧吓得直接丢了妖刀，有些后怕拍了拍胸口。
“若真如我猜测，就像妖兽脖颈脆弱一般，我也有同样的弱点，以后可得小心点。”
方牧心中有底，向后一倒，拉过被子夹住，沉沉睡去。
……
日月轮换，风吹杨柳，眨眼间三天过去。
方牧一直在慢慢恢复气机，而秦彦霖因为喝下超出他境界太多妖血的缘故，每天都要爆体而亡的边缘疯狂试探。
这时，温柔体贴的黎月，总会在恰当的时候，用抹布堵住秦彦霖尖叫的嘴巴。
就在三人自娱自乐，慢吞吞生活的时候，城南却是进入了一级作战状态。
城墙上，两千卫军兵人挤人，全副武装，手持抹上松油的弩箭。
以五百人为单位，分成四组，轮流齐射。
漫天的火箭如瓢泼大雨一般，将城外的妖族覆盖。
这些妖族，有着鼠妖，狗妖，狐妖以及形影单只，平时少见的狼妖等等。
它们或是站立，或是卧在地面，没有半点慌乱。
这都是因为，最前面那个容貌上佳，体态丰满，神情带着懒散的妇人。
这妇人身穿紫色华服，其上刺绣盛放的玫瑰。
若不是脸颊两侧，还有着毛茸茸的耳朵，从外表来看，和人的区别已经不大。
它，便是青狐老祖。
得到前半部度妖术后，它一直在修炼，如今已经摸到下一个层次的边了，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身体基本褪去了狐族的特征。
若是按照人类的体系划分，当得上半步蕴灵。
青狐老祖抬眸看了一眼漫天的火雨，这已经是第七波攻击了，不见它有丝毫动作，那些火雨便纷纷炸裂开来。
“青狐老祖果然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那城中有个捉妖人，几乎灭了我们鼠族一脉，让我等像个过街耗子一样，四下躲藏，还请老祖做主。”
“贵公子，或许就是那捉妖人所杀。”
“是啊是啊，俺也听闻那小子杀妖成性，说什么每天不宰几个畜生下酒，就一天不得劲。”
有着青狐老祖带头，众妖纷纷诉苦，开始控诉方牧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行。
青狐老祖默不作声，它是个知书达理的狐狸，懂礼数，讲规矩，先礼后兵。
它已经通知松云县城主十二个时辰将人交出来。
在时间未到之前，哪怕子嗣有着死亡的可能性，也得沉得住气。
（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