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汉唐之蟒雀吞龙 第47章 天涯别院

作者:东山云深处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4-25 14: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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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顾无人。

身后异动。

怎一个惊字了得!

张恕不假思索,慌忙一式“骤起萍末”,冲天而起,平地走风雷,飓风起萍末,凌空一记“封狼居胥”,乃是必杀之技。

眼看来者无幸,张恕心起一念——来者突施偷袭,纵然无礼,还不至于取他性命!遂顺势翻腾,如苍鹰扶摇,身法美妙,急转一式“卫霍缚单于”,臂如铁箍合围,将来者牢牢擒在怀中。

忽闻“哎呀!”一声娇呼,张恕吃惊不小,赶忙松开臂膀,倒跃一丈开外。

一个红衫女子,慢慢转过身来,双颊绯红,柳眉倒竖,杏眼含嗔,恨不得一口把张恕吃了。

姜婷儿?!

张恕脸颊发热,腾地红成了茄子。适才百忙之中,只顾御敌,哪顾得看清来者面目!他深吸一口气,喜不自胜。自从姜婷儿被擒,几日来坐不安、卧不宁,此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忽而大怒:“瞎胡闹!你干什么!”

“哼,跟你开个玩笑,你那么大力干嘛!”,姜婷儿嘟着嘴儿,玉面芙蓉,俏生生三分害羞、三分气恼、三分埋怨,似乎还有一分笑意。

哼,玩笑!张恕叹了口气,小丫头只顾好玩儿,你可知适才的凶险!

二人相视,半晌无语。

此时见她似嗔非嗔,娴静淑雅,红衫明艳,青春似火,不禁浮想联翩,倘若李菲在此,顽皮促狭自当不相上下,温婉乖觉可能过之否?

唉,天涯路远,仙踪难觅,何日能再和李……李二哥他们相逢啊!

张恕心中咯噔一下,却想李菲作甚么!

“呆子,你走神了!”,姜婷儿脸上红霞更盛。

张恕心中一震,暗道惭愧,脸色一沉,骂道:“你这臭丫头,这几日让我好生……你如何脱险?……可巧你如何也能找到这里。”

一句话说得乱七八糟,姜婷儿闻言一笑,心中一喜:这臭小子也曾挂念自己么…….

“哼,若不是你本事稀松,我怎会被擒!”,姜婷儿倒嗔怪起张恕来。她眼珠一翻,顽皮一笑:“如何脱险么,自然是我本事高强,找到这儿么,因为这地方就是我家。”

一句实话也没有!

张恕简直被她气笑,哼道:“那就请姜大小姐说说,一身高强本领,却又因何被擒,又如何逃脱的吧?”

特意将“高强”、“被擒”四字说得山响。

姜婷儿不理他的挑衅,呵呵笑道:“被擒么,因为我有一个好娘亲,逃脱么,也因为我有一个好娘亲。”

“天哪,这丫头魔障了么?听不明白!”,张恕一头雾水。

姜婷儿瞪了张恕一眼,不再理他,转身向楼阁走去,欢快得像一只小鹿,偏又袅袅婷婷、风姿炫目。她轻步上楼,扯过一把太师椅,飘然落座,向后一仰,像个大爷,仿佛在家中一样随意。

张恕只好亦步亦趋跟着上楼,见她大大咧咧,不拿自己当外人,讥讽道:“你私入隐者仙居,却想反客为主么!“

姜婷儿瞥了他一眼,微笑道:“此处便是我家,倒是你非请擅入!”

呀呀呸!小丫头信口开河,端的是胡扯之至。

姜婷儿看他满脸的不信,笑道:“那日我诱你到船上,你可知我要带你到什么地方?”

“不知道!反正你说带我见一个人,还没算正式见到,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张恕摇头晃脑,像个老学究。

“哼,那人名震天下,只是你没福分见到罢了。”,姜婷儿嘀咕了一句。

“哈,那白面书生?彼乃鄙人手下败将。那疯汉么,虽是疯得不轻,倒还不至于疯名震天下!”,张恕故意打岔,想探她口风。

姜婷儿一笑,却不往下说。

此时,忽听阁外嘎嘎鸟鸣,几只黑花野鸭落在阁面台阶之下,胜似闲庭信步。突然,其中两只扑棱一声倒毙在地,身上各插着一支簪子,一银一铜。

银簪自然是姜婷儿的。

姜婷儿站在堂中,巧笑倩兮,黑缎般秀发扑散在肩头,更添妩媚。张恕心中一阵扑腾,慌得不像话,忽觉发髻唰地一下也披散下来,啊,那铜簪却是俺的!

他一把抓住长发,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丫头行事匪夷所思、出人意料!适才竟乘张恕不备,拔了他头上的铜簪,手法玄妙,激射而出,那两只野鸭遇见她是倒了大霉了。

姜婷儿不理张恕的惊愕,蹦蹦跳跳下楼去,提了两只野鸭,收拾停当。又一路小跑、身轻如燕,上到偏阁中,生起炉火,找出各种调料,不一会儿,两只野鸭新鲜出炉,香嫩焦黄,十分诱人。

张恕垂涎欲滴,也不客气,抓过一只,瞬间下肚,再看姜婷儿,一只鸭腿尚未吃完,吃相温文尔雅,形象天壤之差。

他拍拍肚皮,念念有词,几不可闻。姜婷儿莞尔一笑:你嘟囔什么?

张恕一笑:我说啊,你肆意杀生,全无仁心,罪过啊,罪过!

姜婷儿妙目含嗔:哼!那你还吃!

啊呀,大小姐,糟蹋东西,更是罪过!小生勉为其难帮你赎罪哈……

胡说八道!姜婷儿一笑,作势欲打。张恕白眼一翻,作惊恐状:啊呀,大小姐饶命!错了,错了,全错了!我是说啊,此鸟儿太瘦!甚不过瘾!

姜婷儿咯咯娇笑:哼,你这人……

张恕一笑起身,急匆匆出去,又打了几只野禽回来。当下自逞手艺,不大一会儿,野禽便烤得色泽金黄,鲜香扑鼻。张恕先人后己,撕下一只鸟翅,递给姜婷儿,余下的不再客气,一阵风卷残云,直吃得肚子溜圆方罢。

如此美味,回味无穷,张恕笑道:“天下之大,这烤鸭的手艺,除了在下举世无双,你姜大小姐……也算马马虎虎了。”

阁下吹牛手艺盖世无双!

姜婷儿横了他一眼。

张恕避开几步,笑道:“只是……这反客为主,乱用人家东西,胆量之大,脸皮之厚,震古烁今,小生却是万万不及的了。”

还好姜婷儿并未动手,她眉头微蹙,半嗔道:“就会乱说!什么人家的东西,这儿就是我家别院!”

见她不像说笑,想这三角洲上,人迹罕至,竟是她家别院?张恕一愣之间,故作害怕状:“大姐千万饶命,你不是狐狸大仙吧?”

“呸!胡说八道!”,姜婷儿咯咯笑了起来,笑靥灿若桃花。

张恕还要说笑,忽觉姜婷儿脸色有异,咦?不知怎么又得罪了她!女娃儿真是性情难测,得了,俺还是多听少说,闭嘴为妙。

天空接连飘过几朵彤云,不远处“恨”石突兀,张恕心境一下子黯淡下来。

姜婷儿眉目低垂,沉吟良久,抬眼直视张恕。张恕浑身发毛,正想说点儿什么,姜婷儿却慢悠悠讲起了故事,眉宇间阴晴不定。

……

从前,一个美丽的世家女子,父亲乃是有名的上将军。她无忧无虑长到十七岁,但那一年,一切都变了,国运不昌,家道不幸,父亲横遭不测,丧身异乡。

那女子家破人亡,无依无靠,眼见得无幸,不想为一个恩人搭救,她便在恩人家常住了下来。

那位恩人乃是有名的大官,车马每盈门,宾客常如云。有一天,恩人家中来了一位书生,那书生年仅弱冠,生得英气挺拔,又兼腹蕴雄才,性格磊落,虽然是步行而来,两手空空,却深得恩人器重,留在府中早晚叙谈,乐而忘机。

也是因缘巧合,女子为那书生所见,直惊得他失魂落魄,茶饭不思,便央求恩人做媒。恩人惊愕万分,只当他狂生本性,恃才放旷,虽不从中撮合,倒也不加怪罪。哪知书生并不罢休,每日愈发癫狂,病急乱投医,竟求夫人作伐。

夫人温厚宽仁,倒也牵线搭桥,乐见其成。

女子见那书生情状,只当是轻薄之徒,心中十分不悦,纵使书生使尽浑身解数,她却始终冷若冰霜。

一日,夫人又来相劝,女子烦恼之极,思想自己身世坎坷,孤身飘零,不禁悲从中来,泪流无声。她是个烈性之人,竟想自寻短见。不想那书生神魂颠倒,痴心一片,心思无时无刻不在她身上,此时正默默追随在荷花池边,一把抱住,救下命来。

书生热泪长流,哽咽道:小姐这是何苦,小生无礼,累小姐如此!我这就辞了主人,远走天涯,再不与小姐相见便是。

言罢长揖到地,扬长而去。

女子也流下泪来,经此一变,这才头一回正眼看这书生,原来他自有几分真诚可爱之处。但若就此随他而去,终是十分不愿。

书生言出必践,次日便向主人辞行,席间谈笑风生,仿佛不曾发生此事一般。只是出了大门,那书生单骑独马,揽辔徐行,难掩落寞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到了何处,那坐骑突然打了个响鼻,停步不前。书生抬头观瞧,激动得跌下马来,砸起一团烟尘,吓跑了草丛中的蜥蜴、荷叶上的蛤蟆。

一个女子孤零零站在马前,眼角含泪,艳压海棠,正是自己心上之人!我为你朝思暮想,我为你踟蹰彷徨,我为你愁断肝肠,我为你远走他乡……

女子终究还是随书生而去,书生此行本是到一小县赴任,此时有美偕行,自是喜出望外。一路上游山逛水,随心所欲,行踪不定,终在限期将临,才乘海船北上。

只是一路之上,女子时有郁色,他也时时揪心。这日经过一条大河河口,见一三角洲百草葳蕤,生机勃发,便想逗她开心,信口开河道:此处人迹罕至,真乃世外桃源,他日我弃官而去,你我便归隐于此,做一对世外神仙……再养一大堆孩子。

那女子听他前边说的仙风道骨,最后一句却粗鄙之至,便狠狠瞪他一眼,低头莞尔一笑,脸上绯红。书生见此大喜,一把抱住女子,一颗心砰砰乱跳。女子叹道:你只会哄人开心罢了,如此荒洲孤悬化外,你若真能开一座庄园,我今生便——死心塌地随你。

女子只不过随便说说,在此荒岛之上建造庄园谈何容易!况且书生并非世家勋贵、富商大贾,除了糊口之外,哪有余资可用。

不想书生竟然当起真来,他雇人在三角洲中央开草填地,挖池堆山,修楼造亭,造林植树——她最喜欢的合欢树,还绞尽脑汁,构思督造起一台巨大绞车,上面的几个轮子比大汉还高大,绳子比小孩胳膊还粗——正是用这台绞车,将一块块巨石吊到岛上,建起一座假山,小中见大,巍峨清矍,惟妙惟肖!

自此天涯有别院,前后所费不下千金。

女子欣喜感动之余,不免忧从中来——书生哪来那么多资财,莫不是贪污公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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