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刺骨寒 第6章 莫待无花空折枝

作者:秦巧钰 分类:短篇 更新时间:2024-05-01 13:5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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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祠梅从小生长在一个农村里,家里有一个大哥,一个弟弟。换作是任何模式的现代家庭,谷祠梅都应该是家里备受宠爱的小女儿。然而,谷祠梅在家打小就说不上话,少帮点忙都会被父母骂的狗血淋头。她只能就倚仗着家里的壮丁,招摇过市,吹嘘这那些自己并没有的想象出来的,认为能够“震慑”到其他人让他们崇拜自己的东西。

江桂兰只能作为谷祠梅好的朋友之一,但在江桂兰心中,谷祠梅永远是苍天底下第一好。

江桂兰家里很早就步入了小康,在父亲的影响下——早慧,包容,在其他孩子还在讨论谁喜欢谁的,要“鼓起勇气”告白地年纪。高中已经毕业,等待a市本地顶级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江桂兰已经开始做家教。

那还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冷的刺骨,冻死在草丛里小猫似乎上一刹还是活灵活现,江桂兰实在不太忍心往草丛里瞟了。整条马路上只有忙着赶路的回老家过年的人。江桂兰刚刚从自己的家教老师那儿出来,想要买点水果回家。

恰巧,谷祠梅便是那个帮邻居奶奶看摊子的小孩。

“你好,我就要这几个苹果。”

江桂兰柔和的声音与斑驳泛黄的小城墙壁之间相互撞击着。

“好,我给你捡几个好的,这些都好久的存货了,中看不中吃啊”

雪下得真大啊!帽子也盖不住,只能任凭它不那么温柔地拍打在脸上,许久也不融化,手指已不能弯曲了,脚急得在鞋里打转。

谷祠梅已经快在小店门口冻哭了,既没有火炉,也没有她喜欢的火炉般的人来暖一暖她。

此刻她很羡慕那些家里有烤火炉的人。

那些人是能在冰封万物之时悠然自得地拥有太阳的,是可以任性地,无所畏惧地做自己想做的闲事,而不会像她这样,为了自己不被冻死在这寂寥的冬天而奋力想法子取暖。

在回农村家里的路上,谷祠梅步行在昏黑的街道,穿过冰雪覆盖的,一不留神便会落入到旁边堰塘里的羊肠小道上,不知被村里哪位好心人铺上了几块没有什么用的破砖。看着一座座许久没有生活痕迹的破败老宅,被黑色枯枝的阴影压倒。有鸟发出“嘲弄”的声音,咿咿呀呀地好像是说话没有逻辑的疯子,很是瘆人。谷祠梅,永远,永远,都是一个人。

在谷祠梅的童年,只能是一个给别人留下背影的人。靠近大堤的养羊场里满是羊屎羊尿充斥着的羊骚味浸满了她的童年。谷祠梅起初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和江桂兰的有什么不同。她未能想象到没有走夜路被看家狗的突然乱吠吓到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毕竟,黄犬大抵也不会羡慕城里的狗的生活。

因为再过六个月,收到a市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不止有那个闻着面包房香甜蛋糕香味,看厌了花店里摆满了艳丽鲜花的江桂兰,还有她,谷祠梅。

一个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封建”家庭的女孩儿。从来不被看好的人生,随便一个人便能点评点评她谷祠梅,说她与村里那些轻易恋爱的“贱丫头”没什么两样,说她考上了大学还不是要嫁人,学了几担子书还不是个丫头,能有什么用。丫头子就是丫头子,和他们家里的那些“天之骄子”不一样: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叫“老实”“厚道”“勤奋”(原来老实人就是老在背后说脏话,只会人前扮乖的x人)。专门捉弄别人,恃强凌弱,会逗那些中年妇女开心的,被他们的长辈调教得圆滑得有些可怕的得叫“情商高”。那些随便抄抄作业,考试做做弊拿个高分骗骗父母的叫“未来可期”。

相比之下,谷祠梅似乎永远停止不了奔跑,她不仅要与遗忘作斗争,还需要跑得更快,以此甩掉来自同乡那些世俗的眼光。谷祠梅花了似乎无数个日夜将那几本书每一个角落里的字都记在心中。坐在父亲的自行车上的她似乎不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巨大的TNT。

孩子,你听闻过裂性炸药的威力吗?

起初,人们,并没有在意像谷祠梅这样的人,她们处在社会最底层,也不吭声。任凭人们怎样在她们身上涂画难看的涂鸦,固定好怎样的框架,规划好她们的一生。

最后没时间发觉反应就被震死的还是那些长了嘴又创造不出美丽辞藻的自作聪明的烂人——出口成“脏”,没有脏话便连不成的句子的人,那是任何一个正经读书人遇上都会无语震惊的程度——真的会有人把说脏话当成是豪迈,何况是一些本应被晚辈尊重的老人家。

这样的人谷祠梅的童年不知遇见过多少,想要把谷祠梅“杀死”在乡野里不知道有多少,想把她“淹死”在唾沫里的也不止一人。

为什么,为什么?

不用怀疑,那就是大人们口中所说的坏人。

那你选择善,还是恶?

你,不应被定义。你自己认为是善便是善,是恶却还是善。

良知不是人人都有的,坏人也时常混迹于善人聚集的地方,反而教善人做事,滑稽但坏人不自知,善人不能如TNT般上一秒不能“忍”下一秒就能实现物理超度。

人生这条路,谷祠梅和江桂兰都必须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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