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发立刻变得警觉起来，不过他也没有因为这句询问就直接挑破窗户纸。
“王老板，你想淘一台机器那就应该去卖机器的厂家，或者二手市场嘛，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王海波故作愁容。
“我也想啊，不过新的也得大几万啊，谁家钱是大风刮来的，能有便宜的就买便宜点，你说是不是？后来我又去旧货市场问了问，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朱厚发问道。
“我有个朋友就是做旧货回收的，他正好有一台八成新的绞肉机，我想买，他却说，这机器是以市场价一半的价格收来的，高价卖给我就是坑朋友。后来我问那机器哪里搞来的，他就告诉我你的地址，这才找来。”
王海波鬼话连篇，胡诌一顿，倒是没什么破绽。
朱厚发脸色已经不似刚才那般面带笑容，而是阴沉了下来问道。
“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姓何？”
“对，就是专门收二手餐饮用具的何老板。”
此话一出，我和王海波都亲眼看到朱厚发的眼神都有些躲闪。
“没有哈，我这些机器不卖，别听那个姓何的胡诌，他就是嫌你出价低了，逗你玩呢。话说，你还要不要肉馅？”
朱厚发的态度已经变得很冷淡，而我们也能确定这人一定和命案有关系。
不过，当务之急是如何找到尸体呢？假如那个人真的被绞肉机打成了肉馅，那应该怎么找？
见朱厚发有点赶人的打算，王海波也陪笑道：“嗨，朱老板不必这样，我就是随口一说，既然拿不到低价的绞肉机，咱们还是正事为主。”
说回生意，朱厚发的脸色才好点。
我和王海波借机说要上个厕所。
在卫生间里，王海波对我说道：“王老弟，这朱厚发一定和命案牵扯关系，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找到尸体，待会我会给你争取时间，不知道你那些手段能不能派上用场？”
我想了想。
虽然那个鬼魂生前是个痴呆，丢了爽灵，灵魂和肉身终究冥冥之中有着联系，说不定那个鬼魂对自己生前待过的地方有些联系。
“王哥，我有些办法，不过你尽量给我争取多些时间。”
“没问题，那我就假意和他谈生意，你去干你的。”
随后，王海波和朱厚发回到了办公室谈生意。
我就假借看看设备的缘由在工厂里闲逛。
王海波：“小子也不小了，正好带他出来看看生意，逛逛朱老板的大厂，不知道碍不碍事？朱老板。”
朱厚发嘴上说着不碍事，不过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我就假装东一眼西一眼，看着几个工人处理那些肉食。
“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就能支撑起一个食品厂？里面一定有古怪。”我心里一边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加快，就朝着一个没人的区域走过去，转个身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我拿出装有那只杀生饿鬼的瓷瓶。
“幸好，当时没有急着超度你，现在兴许还能排上点用处。即使生前是个痴呆，但是人的灵魂总会在肉身待过的地方徘徊，这就是为什么那些老年痴呆的老人离世之后，家中儿女也经常能看见老人的魂魄在家附近徘徊。”
我打开瓷瓶的口子，让那饿鬼出来。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被我镇压，我虽然是半路出家，入行不久，但是也知道一些法门。
比如他之前藏身在瓷瓶里，我为了让他不要再有什么坏心思，就划破的自己的指尖，将一滴指尖血抹在瓷瓶之上。
我是童子身，这滴血至阳至刚，对于他来说就仿佛将他置于正午的太阳之下炙烤，现在已经全无抵抗的力气，对我也是服服帖帖。
“这里有可能就是你生前待过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那饿鬼的灵体漂浮在半空之中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前世记忆，不过这个地方又有些熟悉，似乎之前来过这里。
我见他的灵魂和这个地方有些悸动，就对他说：“我现在就是要替你前世查出真相，为你报仇，不过你得帮我找出这个工厂的古怪。”
那饿鬼连连点头，然后就进入一种神游的状态，缓缓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还好，这个厂子里面的光线并不强，我又刻意让他隐匿身形，所以一个鬼魂在众人面前飘过去都没有发现，而我则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跟着鬼魂走。
最后，那饿鬼在一扇防火门前停下。
“大师，我感应到这扇门之后应该就是我生前待过的地方。”
我点点头，看着这扇厚实的防火门，我用手推了推居然纹丝不动。
一般来说，防火门厚实可以阻挡烟和火对室内的侵袭，起到阻断作用，同时防火门也不会有锁，这样方便人的逃生和消防员的救援，就算再厚实也是可以被人力推开的。
可是这道防火门居然纹丝不动，很显然是有人从里面将这道门锁住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里面应该有古怪。”我自言自语道。
正当我准备再加大力度推一推的时候，身后突然冒出一句呵斥，让本来就是做贼心态的我全身一激灵，身上鸡皮疙瘩泛起。
“喂！干什么呢！”一个男声响起，我推门的手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转过头去，我发现出言询问我的是厂子里其中一个工人，年纪约莫30左右，长得有些丑陋，脸上全是青春期留下的痘印，一副猴子样。
我毕竟才18不到，这种类似做贼被抓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于是嘴唇都有些打颤，秃噜地说道：“没啥，我就看见这有一扇门，我想看看后面是什么。”
我装作一副小孩子乱窜的模样，心想着我就一小孩，你能拿我怎么滴？
那痘印男子走过来，打量着我，一把攥着我的衣服将我扯一边去。
“小孩子没家教，不要乱窜听明白没有？”
我见他不准备对我深究，也准备离去，至于这道防火门的背后是什么，只能再找机会探寻了。
我朝漂浮在半空的鬼魂使了个眼色，示意它不要被人发现了。
于是它就缓缓上飘，最后停浮在天花板上，若不是刻意抬头是不会发现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