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教导师？
这个听着就具有学术性和责任感的职位让迪蒙有些抗拒。
他确实乐忠求知，可那是出于兴趣使然，如果将兴趣变为职业，甚至需要承担某种责任，他觉得就没有意义了。
但默尔森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迪蒙顿时陷入纠结。
“助教导师有很多特权，比如，不用参加导师授课，自由出入学院，还有额外的薪酬……”
不需要参加授课自由出入学院，对于迪蒙来讲，很诱人。
这意味着拥有更多的时间，不会受制在学院的规则里。
迪蒙斟酌下利弊，做好了决定。
“可以，就是这个薪酬？”迪蒙试探的小声说道。
“你要知道一点。”默尔森面无表情，“薪酬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我的指导。”
不，应该也很重要吧？……迪蒙压低眉毛表示怀疑。
他不放弃的再次征求道：“总是要有个，为之努力的源头？”
“我没想到炼金师家族还会对金钱这么在意。”默尔森幽幽说道：“以20个期日为结算，最多付你15银币。”
15枚银币……每100枚银币换一枚阿雷斯金币，15银币足够正常领民半月的开销。
迪蒙默默计算后，露出满意的笑：“感谢，迪蒙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不客气。”默尔森没好气的回道。
两人休息的差不多，默尔森靠近鬼熊的尸体，他调动雷系元素，凌冽的雷电陡然裹住手掌，化为附有雷光的手刀。
默尔森边思考着边用雷刀般的手掌分离鬼熊的尸体，肉和毛皮的糊焦味道传来，不一会儿，鬼熊被默尔森熟练的剥离处理为三部分。
一双白瞳、尖长如狼的棕耳以及一颗锋利异常的兽齿。
这些是鬼熊受到魔法师意识影响，产生突变的部位，依附着稀少魔力，具有用途和价值。
默尔森没有取鬼熊的其他部分，他对迪蒙说“自然规律是注定的，我们、魔法师，都是这规律的闯入者。”
秃鹫会分尸残留的肉，野狼会叼走剩余的骨。这是规律循环内的牺牲。
收拾好一切，默尔森和迪蒙穿过茂盛的灌木林，回到艾泽城。
街道的泥石路布满磨痕，偶尔有行商的马车颠簸着路过。
迪蒙今天穿着单薄的黑色半身衣衫，腰上系得白束带，打扮平常的像是一名普通领民。
他正观察着眼前的魔典，那个‘真实恶魔布提斯’的召唤进度。
布提斯的召唤刻度和之前都不一样，那流转的三角图案刻度更宽，只有1到5的指数，上面标记为‘3’的刻度尤为清晰。
只差两个刻度。
迪蒙再掌握两种魔法领域，就能满足召唤的前提。
还有一天的时间，明天过去，迪蒙和兰诺一行便要启程前往望海城，在那里和兰诺分开，乘船去西面的奥术学院。
兰诺近期很少在家，不知道出去做什么，小杰西卡则由家里最年长细心的仆人照顾着。
要抓紧时间了，我至少要在今天和明天内掌握其他两种领域……迪蒙暗暗督促着自己。
两人穿过街道走进宅院，迪蒙在默尔森身后停住了脚步。
“默尔森先生。”
“你该不会？”默尔森有些疲惫的扭身，眼睛惺忪半闭，“还想继续学？”
迪蒙被猜中了心思，颔首点头。
默尔森哪有迪蒙那般年轻人的活力，他现在只想回去好好休息，但转念一想，这似乎是个机会？
“可以，但作为交换，薪酬我要降一降。”
“啊这，您在开玩笑吗？默尔森导师？”
“你觉得呢？”默尔森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迪蒙被这突如其来的‘砍价’弄的措手不及，没想到默尔森对于金钱的敏感性，比自己还要高。
这不是一次性的薪酬，而是往后结算都会变少。
按迪蒙的话来讲，这关乎于他对助教导师这项职责的承受能力。
毕竟家业再大，钱也没在自己口袋里，还是这种赚来的钱，更自由。
迪蒙沉着心斟酌一番，开口道：“14枚。”
“还是明天吧，我有些累了。”
“12！”
“我往常都会在这个时间睡个午觉……”
“10枚！”
“其实我对钱并不在乎，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默尔森一脸漠然的问道。
迪蒙一瞬的懊悔，突然觉得自己的让价有些仓促。
他在脑海想出一堆未知的问题，准备稍后让默尔森履行解答的‘义务’，毕竟钱花的要更有价值。
……
比尔革公国的一处伯爵领地。
这里是到达君堡的必经之城，伊利思。
从伊利思开始，已经脱离了阿雷斯帝国的边境区，这里的城市和人口要更繁荣聚集，也是教会传教的核心区域。
在阿雷斯帝国，‘霍纳神教’被推崇为国教，信仰英雄之神霍纳的领民最为居多，其次，便是生命与慈悲女神赫丽雅的教会‘生命教会’，这位女神同时象征着魔法中生命领域的领域神。
伊利思这座城市，生命教会要比霍纳神教更受推崇，是生命教会的主要传播地之一。
自西迪和列拉金进入伊利思的那刻，整座城市就具有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领民充满着向上的希望，所有人都耐心且语调轻缓，除了吃的食物，有些一言难尽。
生命教会的教义是，不允许屠杀和食用自然生物的肉。
而且，例如鸡、鸭、鸟等尖嘴动物，还会被视为教会的神圣象征。
西迪无法接受这一点，去跟这的人吃面包、喝不明粉末冲泡的粘汤，不如让他去死。
恶魔是要进食的，食欲是它们无法掘弃的欲望，只不过有的恶魔，吃更为复杂的东西，有的，则吃人。
在魔典内的西迪意识沉睡不需要进食，但现在，他只想好好感受这个世界的美食。
西迪左手举起一只想要挣扎逃离的雄鸡，他张开满嘴棱齿状的尖牙，在这雄鸡一声濒死的啼鸣里，直接连血带毛大快朵颐起来。
他脚下布满鸡的羽毛，数量过多覆盖了整个地面，骨头在一旁堆积成小山，显然吃了不止一只。
西迪的对面，跪倒着一名男人，身穿生命教会的洁白信徒袍，匍匐在地上低着头。
“大……大人，您要是不够，我明天还会找人送过来，只求您能放过我……”
那男人的哀求声传来，西迪沉默不答，把手里这只鸡吃干抹净，满嘴是血的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他深邃的黑眸落在男人身上问道：“生命教会，不准饲养动物，你不知道？”
男人身体打颤，他表面信仰生命教会，只是借着教会的名义在城内做生意，让领民更容易接受。
赚的盆满钵满，晚上则挑一只肥美的鸡烤来吃，谁想到，暗地里养了这么多的鸡，今天全被眼前这个贵族打扮的青年‘处理’掉，还是生吃活剥的那种。
他不敢出声，生怕眼前这青年一个念头，做出什么恐怖的事。
“不如这样。”西迪凑近男人的身边，缓缓蹲下说道：“干脆别信什么生命教会了，我跟你聊聊另一个适合你的归属，怎么样？”
“什……什么？”男人声音止不住的打颤。
“你知道柱魔吗？”西迪微笑着抚摸男人的头，像是悉心教导孩子的长者。
“统领柱魔的……无所不在的柱魔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