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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克莱尔·拉维妮(下)

“妈......妈?”

站在女孩眼前的,是一位披头散发,两眼空洞,衣服散破得七零八落的女人。金黄色的发丝如今也变得跟稻草一般枯黄且有杂乱,脸颊上的泪痕深得现在都还清晰可见,包括身上也都还有很多处被棍棒捶打过后的淤青与红印。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路走回来的。但真正玲女孩感到害怕的,是对方那对失去高光的眼眸,没有了以前的温柔与活人该有的灵气,宛如站着的是一具死尸那般。

若不是从面相上还能勉强认出,女孩也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站着的这个人,会是往日自己最挚爱的母亲。

对于女儿亲切的呼唤,眼前的这位母亲却并没有给予理会,也可能是她的眼里早就看不到光了吧,自然也就看不见眼前的女儿了。只见她径直向前走去,完全忽视了眼前女儿的存在,女孩也是被吓得本能的让了道。

女孩瞪大着饱含泪水的眼珠,凝视着那个走向卧室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在房间的阴影里,同时那张失去血色的苍白面孔也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脑海中,她的心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今天的晚饭,是卡梅罗斯神父做的。”

女孩在日记里写道,因为一个人太孤单于是她便写起了日记。

“神父爷爷人很好,从这么远的地方赶来给我做饭吃,饭菜很香也很好吃。我想叫妈妈出来和我们一起吃的,可是她根本不理我,我好伤心......”

“不过神父爷爷让我别担心,她说妈妈会好起来的,上帝会保佑我们的。他还说遇上麻烦了可以去找他帮忙,然后就回去了,我相信神父爷爷肯定不会骗我们的!”

......

“可是直到天都黑了,妈妈还是没有从房间里出来,我怕她会饿着,于是我就悄悄地把饭菜端到了她的房间门口,希望她能吃点好吃的饭菜,然后快快好起来!”

“还有,今天的月亮好圆好亮啊!妈妈会不会也在看月亮呢?应该是月亮太好看了才忘记吃饭了吧。”

......

“今天妈妈还是没有出来吃饭,我好担心她呀,可是神父跟我说妈妈会好起来的。”

......

“我现在每天都会去教堂跟神父一起祷告哦,妈妈。希望妈妈能快点好起来。嗯!肯定会好起来的。”

......

“昨晚在半夜的时候,妈妈突然开始在房间里讲话,应该是有客人来吧,深夜里来拜访的一定是很重要的客人吧。虽然把我吵醒了,但我并不怪妈妈呢。”

......

“今天晚上客人也来拜访了,他们好像在聊着什么‘天堂’‘地狱’之类的话题,好深奥的我也听不不懂。”

......

“今天妈妈的说话声好响啊,一天比一天响,还笑得很开心呢今天,能这样精神起来实在是太好了!应该很快就能康复了吧妈妈。”

“不过话说起来,好像这几天我都没听到客人的说话声呢,应该不会是妈妈在自言自语吧哈哈哈,我在想什么呢真是的!”

“妈妈,我一个人睡觉好孤单好害怕,你什么时候能来陪我呢?”女孩用稚嫩的手擦去了眼角的泪花,补充完这句话后就合上日记,上床入睡了。

......

第二天清早,女孩像往常一样去教堂祷告,让上帝保佑母亲快快好起来,她站在卡梅罗斯神父的身旁,紧闭双眼,双手合握,祷告的样子比在场的任何一位信徒都要虔诚数十倍甚至上百倍不止,包括卡梅罗斯神父。

又是一个日暮之际,女孩蹦跳着走在回家的路上,就跟她每天都去教堂祷告一样,每一次女孩回家的路上也都会在心里暗暗的想着:今天自己祷告得这么认真,上帝一定会保佑妈妈的吧,家里的妈妈一定能够重新焕发活力的吧。

今天的夕阳格外的红,在落日的余晖中,女孩的脸庞被夕阳的余晖映照得柔和而温暖,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她奔跑在落日之下,身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像一个小大人,一个很高大,很厉害的小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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