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虽然电视剧上动不动就能在不用任何调味料的基础上把兔子做的碎脆可口,
但是还是真实践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想想也知道,没有葱姜蒜去腥,没有甜水烤脆皮,连酱油醋这些调味的东西也不叫,就加上一点盐,兔子身上那股土腥味根本压不住。
更不用说李璟他们现在连盐都没有,
这样烤的兔子肉干的发柴,什么滋滋作响的油脂是不存在的,大雪山里饿了三四顿的兔子存不下多少油水。
李璟烤的方式也不对,皮已经烤焦了,但是肉里面依旧是粉红色,让一个在租房里饿了只会下泡面,点外卖的新青年做这么一道高难度大餐,着实有些为难了。
他看着满脸痛苦却仍然努力咀嚼的格桑花,
倒是难为情,他拿起一块肉放进嘴里,真是柴的发苦。
他好奇的问道:“好吃吗?”
这询问充满了恶趣味,他自然知道是不好吃的,但是他很好奇这个女孩为什么仍然不断进食,
格桑花咽下嘴里的肉,然后摇头,
“不好吃,比我阿叔煮的羊汤差多了,但是现在又没有别的东西吃,你也不准备放过我,我也只能吃这个了呀。”
反抗不了就接受,然后默默承担?李璟倒是比较喜欢这种性格。
他也开始向这堆难吃到一定地步的兔子肉进发,
不得不说这兔肉是真难吃啊,他们二人吃了半天还剩下一半多,
李璟拍拍衣服,起身说道:“走了,不吃了,赶路去。”
他提起格桑花,然后问道:“你本名叫什么?”
格桑花想了想,回答道:“我的名字很多,王怡,上虞,左梁华,太多了我记不清了,现在我叫那顺乌力吉.格桑花。”
李璟挥手,
“以后我叫你桑花,你放心,只要我安全到达目的地,马上就会放了你。”
说完,李璟起身,
洞窟外的寒风依旧在吹,
“我们去北方,一路上走过去得花多长时间啊?”他傻吧吧的问道,
白向生有些无语的回答道:“你疯了?咱们怎么可能走过去,当然是坐飞机,高铁了。”
李璟没还嘴,而是把自己衣服上的裤兜全部翻了出来,空空如也,“我当然知道可以坐车,可是咱们没钱啊,这里有什么异人专程的汽车吗?或者说你有钱?”
白向生:......
他思索了一番,然后迟疑的回答道:“其实......走过去也不错,就当锻炼身体了。”
李璟看着呆呆看起来十分有十一分不是很聪明的格桑花,
‘姑娘,你有钱吗?’
格桑花伸出舌头舔舔香唇,兔子所剩无几的油让她的嘴唇看起来更加油润有光泽。
她先是摆手,然后迟疑的缓慢点头,手指着一个方向,那蓝色的眼瞳慢眨,
李璟遥远望去能看见那穿过群松后是一个小黑点,应该是个洞口,
‘那是你家?’
他询问道,
格桑花点头。
‘那走!’
李璟跟着她走出洞口,那寒风真的刺骨,李璟本来穿的就不多,被这么一刺,瞬间打了个喷嚏,思绪清醒了一些,
他猛地拍了身后格桑花一下,
‘把你的神通给我收了,老子太阳穴直勾勾的疼,你要是再对老子使这种挑动人神经的手段,我就把你四肢都砍断了,反正做成人彘也能指路。’
脑海中的白向生在叫号,笑声震的李璟脑瓜子嗡嗡难受,
李璟用的力气不小,格桑花直接被拍在地上,
鼻子动了动,
她爬起来,回头,把手伸到李璟的面前,
一片血红,鼻孔到嘴角染了一小片红,
‘鼻子破了。’她委屈的说道,语气却终于有了一丝恨意,
他扶额,自己怎么感觉在跟个孩子斗气一般,
李璟拉住格桑花的手腕,语气真的有些不耐烦了,‘路朝哪走?我在前面走,你不准再朝我使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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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散落的半洞窟的雪莲,李璟看着用左手堵鼻孔的格桑花,
‘这是钱?’
格桑花认真点头,然后说道:‘把这些卖掉能换钱的,我很富的。’
李璟抬头看着这个好像不知道到死是怎么写的女孩,终于发自内心的问道:‘你是在寻死吗?要真的想死,我保证现在就给你一个痛快。’
她忙摇头,
‘我想活啊,我都把雪莲给你了我怎么会想死呢,这是我仅剩的东西了,就是想讨好你,我真的真的特别想活。’
洞窟外再次吹起风雪,
凉的一如李璟的内心,自己跟这姑娘脑袋有坑的姑奶奶说话真是要命啊,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反常,
其实想要去北方方法多了去,完全不用在这里扯皮,可是他却不敢迈出第一步,就像一个无助的迷路孩子,明明知道大体方向,却畏惧那路上未知的可能。
李璟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无助感了,没有人能够依靠,没有人能够信任,
人明明是群居动物,可是他身处人群中却觉得所有的地方都不是自己的家。
‘抱歉,我刚才行为粗鲁了些,你只要不再对我使用那挑动神经的手段,我不会再对你动手的。’
李璟诚恳的道歉道,
格桑花歪头,这人好矛盾啊,搞不懂。
她感觉嗓子好痒,然后用力咳嗽了几声,
血喷到了李璟的身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
她双手挥动,慌忙道歉,
没有堵住的鼻孔开始哗哗流血,感觉就像打开了一柄永远不会关闭的水龙头,最开始是一个鼻子流血,然后是一起流,
血跟不要钱一样,马上打湿了她的藏服,
格桑花通红的脸袋瞬间惨白下去,她哇哇的哭了起来,‘好痛,胸口好痛啊。’
李璟扶住了女孩摇摇晃晃的身子,
手忙脚乱的拿雪清洗格桑花已经看不出人色的脸,
格桑花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没想……对你使手段……控制不住。’
她把住李璟的手,竟然露出一个笑容,‘没关系,别害怕,那个哥哥说了……那个哥哥说了,流血的时候把手堵住伤口就没事了。’
她的思绪开始混乱,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别慌,别慌,把手堵住伤口,我马上把你送去医院,到了医院就没事了,记住,记住,这正是修行时,这正是修行时,别慌,别慌。’
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不把自己送去医院啊,
难道,你真是个魔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