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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乐压下心中异样,找见了叶文溪。

叔侄三月未见,自然有一通体己话好讲。

叶长乐抱起他,二人从修行经验聊到家中诸事,切切察察了约莫半个时辰。

瞧得飞雪渐止,天清气朗,叶长乐将他放下,摸摸他的头,柔声道:“文溪,好生修行……”

叶文溪心思聪慧,知晓叔叔要走,立时咽下喉中千言万语,只静静瞧着他。

李映秋业已准备好,她走至叶长乐身后不远处,冲他大喊:“前辈,我在这儿等你!”

叶长乐闻言,对叶文溪点点头,便去寻李映秋。

叶长乐转身但见,今日李映秋却是褪去红衣,着了一身白袍,白袍衣领处纹着金丝连云纹。此纹煞是眼熟,叶长乐思索一阵,才记起自己先前在颜月白服饰上见过,心想这该是丹鼎宫某种表明身份的凭证。

除却衣物,李映秋还是那个李映秋,少女见叶长乐聊天已毕,故蹦跳着上来找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笑道:“前辈,咱们何时出发?”

叶长乐收神,自怀中掏出叶文远那封信,递给她:“不急,你先看过这个。”

李映秋迟疑一下,缓缓接过,撕开封口,抽出黄纸,细细研读。

她读着读着,先是嘴角咧开,继而眉头微蹙,最后银牙一咬,指尖竟腾起蓝火,倏地点燃黄纸。

叶长乐好奇,瞧了一阵,发觉此火热性极高,又颇为稳定,跃于李映秋指尖,不飘忽不溢散,团聚凝实,三两下把黄纸烧了个干干净净。

叶长乐暗道:想必此火即为炼丹师炼丹所用的丹火,看来神异不凡,就不知是如何凝炼出的?

直至黄纸烧作飞灰,有几缕混入轻风,顺着叶长乐呼吸灌入鼻腔,他才恍然惊觉:“李师侄,你怎把它烧了?”

李映秋抬眉,眨眨眼:“唉?秉前辈,是叶文远那厮叫我烧的,信尾写着什么阅后即焚,勿传六耳云云。”

叶长乐一愣,缓缓收回探出半个身子的手臂,若无其事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我家文远写的什么,竟如此小心谨慎。”

“前辈别套了,晚辈是不会说的。”

面对李映秋的直言不讳,叶长乐眼角微跳,紧了紧指头,呆立半晌后又松开,叹道:“咱们走吧。”

“好嘞!”

……

天璇坊市在天璇道东北角,距离丹鼎宫约莫千余里。

叶长乐冯虚御空,李映秋驾梭而行,一人一舟,相伴左右,历经两刻钟后达到天璇坊市。

叶长乐落地,却见此处层峦叠嶂,林植葱郁,刚想问李映秋何有坊市,却心中一动,开了灵眼细细探查,竟让他瞧得一缕幻阵痕迹。

李映秋察觉他眼底微光流转,连忙劝道:“前辈还请收了神通!此处名为迷障山脉,为幻阵所化,里头就是天璇坊市。内有卫兵,是决计不让修士在坊市里或周围施展神通的,一经发现,会有严惩。”

叶长乐一时瞧不出门道,只觉设阵之人手段高明,修为不凡,结合李映秋这话,权衡利弊,故迅速散去神通。

李映秋缓缓吐出一口气,跳下飞梭,收起法宝,与叶长乐传音几阵,告知他破解幻阵的一道心法。

心法不难,连一道纹境的修士都能轻松掌握,叶长乐须臾间便熟习,心想这精妙阵法只是为了屏蔽凡人窥探。

李映秋运转心法,勘破迷障,一马当先,为叶长乐带路。

叶长乐亦运转法诀,缀在她身后。

法诀一起,叶长乐顿觉天地立宽,什么层峦叠嶂、高山流水,尽皆化作海市幻影,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偌大城镇。

最引人注目的,是镇中远方的一座擎天巨塔,其势浩荡,遥遥掠来,让叶长乐不由得猜测它与坊市外幻阵之间的关系。

直至一阵阵吆喝声传来,叶长乐心神才从塔尖曳至自个周身。

叶长乐发现,他已随李映秋掠过一杆书有“天璇”二字的大旗,进了坊市。

坊市内街道极宽,粗粗估计,可供八驾马车并肩行驶亦无大碍。道旁两侧,是各式摊位。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仙师,此时都守着摊位,如俗世中的贩夫走卒般玩命吆喝。许是坊市内不准用神通,他们只得鼓噪气血,硬扯嗓子,以至脸红脖子粗。

“瞧一瞧看一看嘞!天符门筑基大修出品的金盾符,可挡道纹境巅峰修士一击,三张两块,五张三块,便宜卖嘞!”

“竭泥龟!品相上好的竭泥龟!青泽湖捉来的,疑似筑基大妖后代!长成后可助道友开辟洞府,挖掘宝藏!一只半块灵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叶长乐此番出行,拿空叶家家底,也只堪堪找到三十五块下品灵石。

他一听摊贩吆喝,顿觉怀中灵石紧俏起来,感慨自己身为转世大能、道丹大修,身上怎只有这点三瓜两枣?

李映秋发觉叶长乐许久未说话,有些好奇,故转身看他,见其眉目微蹙,步履稍缓,心下有了几番猜测。

她喊道:“前辈,别听这些商贩胡吹大气。他们个顶个全是奸商,东西不好不说,还漫天要价,也不知坑害了多少初入坊市的同道。我们走里面点,找些有门面的店铺,那里较为货真价实,不必在外围浪费时间。”

叶长乐一听,又觉怀中灵石沉甸甸的,步履亦加快几分,对她笑道:“原来如此,那我们便去里头看看。”

李映秋先前言语并未刻意压低,在一众吆喝声里显得颇为刺耳,当即被几个正欲在各色摊位前购置物品的年轻小修获悉。

他们面色齐齐一变,皆立时抽回攥着灵石的手,把已落袋的货物迅速取出,往谄笑的摊主怀里一塞。

甚至有人嚷道:“我不要了!你寻他人卖去吧。”说罢便甩袖离去。

这小贩傻眼,伸手欲要阻拦:“客官!客官!”可任由他如何呐喊亦得不到理会。

常言道,阻人财路,杀人父母,那小贩哀叹一阵,便化悲为愤,目露凶光,迅速寻到李映秋所在,指着她嚎道:

“兀那天杀的女子!辱我名节做甚?老子招你惹你了?不给我个说法,今日你讨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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