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鱼佩形成的地图功效不止于此。
那浮于空中的地图猛然喷吐出一圈圈神光,形成有序的球面波,向四周扩散开来。
球面波掠过叶玄,让叶玄生出一种被监视的荒谬感。
“不好!”
叶玄猛然惊觉,这神光有着探测功效,但过于肆无忌惮,若被潜藏于此的其他修仙者发现……
“赶快停下!”
叶玄发号施令。
神光似有灵性,果然停下,而后急速掠回地图。
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它探查的半径已然达到数十丈,足以覆盖整座叶家大院。
探测结束,地图上陡然又出现了一个小光点。
“这是?”
叶玄惊疑,他发现这小光点距离自己竟是如此之近,几乎重合到了一起。
他又命令阴阳鱼佩放大地图,直到仅展示叶家大院的方位。
“这个位置,是爹跟娘的房间?”
叶玄仔细比对,得出结论。
这到底是什么?
好奇心驱使叶玄瞟了一眼窗外。
外面一片漆黑,爹跟两位哥哥好像上山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母亲一向喜欢早睡,眼下估计已经睡熟。
思虑一阵,叶玄决定去爹房间走上一遭。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在院中一阵摸索,而后走进叶饶的房间。
修为到他这种程度,走路像飘,全然没有一点声音。
爹娘房间很是朴素,屋内一应物什都是老房子里搬来的。
入门左侧是个大炕头,叶家五口人都在上面睡过,如今只有娘一人躺在上面打着呼噜。
入门右侧有张桌子,几张凳子,正对门有方木质梳妆台,其余地方,却是空空荡荡,唯有大青石板映着幽幽月光。
“应该是在某块青石板下面。”叶玄回忆着地图指示的位置,“自房间最左下角算起,竖五横三……”
确定方位,叶玄迈开小腿,同时注意着王彩琴的呼吸声。
最后一步踏下,叶玄如愿以偿。
他睁开灵眼,向青石板下望去。
一卷玉书赫然在列!
“这是……”
看见玉书,叶玄想到一件往事。
那是叶玄一家还挤在老屋时,有次他半夜破除胎中迷,无意间看见父亲在屋内凝结道纹。
那道纹貌似只由五个古字组成,凝炼手法粗陋,结构简单,像个玩具。
叶玄这才明白,道纹之间,亦有差距。
“这便是爹跟兄长修炼的法?”
叶玄沉吟片刻,俯身蹲下,用右手食指在青石板周围敲了一圈,接着掌心灵气喷吐,摄起整块青石板。
他轻轻放下青石板至身旁,伸出左手抓过玉书,摊开置于身前。
叶玄一一浏览其上五百余个古字。
“好初级的仙道文字。”
叶玄有些失望,没想到爹与兄长修的法如此低级。
他考虑是否要将自己的道纹法传授给父兄。
思虑片刻,叶玄摇头,心想六岁小儿传法,属实有些骇人听闻,说不定会被当做妖怪抓起来拷打。
看过仙道文字,叶玄继续查看玉书上的道纹法。
“这……”
叶玄皱眉,这法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他正想仔细一瞧时,门外传来阵阵对话声。
“爹,我觉得不必派人守着坟,当务之急,还是要抓紧修炼,早日多凝炼几道道纹。”
“可那是你爷爷的坟……”
“我观察过,遭殃的人家生前大都病死,且葬下不久,爷爷寿终正寝,又去了好些年,大抵不会有问题。”
叶玄霍然抬头,发现是父兄回来了。
他不动声色,放回玉书,抓过青石板盖好,仔细清扫周围泥土,确保一切恢复如常后,一个冲刺从窗外越出。
叶饶来到房间前,转身对叶长恭语重心长道:
“炼道纹?我三年才炼六道,第七道迟迟熔炼不进去。哪是说多修就多修的,照我看,需要悟,当真急不得……在此期间,顺便照料一下你爷爷的墓,又有何不可呢?”
叶长恭只得点头称是。
叶长青也颇为同意父亲的看法。
“好了,今天可把你们累坏了,明天还有一堆活,早点去休息吧。”
叶饶拍了拍儿子们的肩膀。
“嗯。”
……
翌日清晨。
叶饶又拿着把柴刀在院子里除草。
杨四从后山担了两大桶水,注满家中水缸。
萍姨坐在台阶上摘菜,顺便收集起蔫掉的部分,准备拿去喂鸡。
叶长恭按照叶饶吩咐,带了些干粮,去后山守墓。
叶长乐今日醒得格外早,一醒就吵闹着要找大哥。
叶长青低头,望向抱着他腿的叶长乐,不禁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柔声道:
“哥哥带你去芦苇荡抓青蛙好不好?”
“好!”
叶长乐喜笑颜开地松手,转而张开双臂。
“走喽!”
叶长青绕到弟弟身后,一把抱起他,放在自己脖子上。
叶长乐轻车熟路,自叶长青发髻中抽出两缕黑发,当做缰绳。
好在叶长青身为修仙者,身强体健,才没落得个青年头秃的下场。
“早些回来吃午饭!”
王彩琴倚在柱旁吩咐道。
“晓得的。”
叶长青大喊。
叶饶干完活,来到王彩琴身边,把镰刀一扔,一屁股坐到台阶上。
“长青也该到年纪了。”
叶饶突然出声。
“我看你是想当爷爷了。”
王彩琴笑意盈盈,不留情面,伸出指头戳了戳叶饶脑袋。
“刘老汉家那姑娘不错,长得俊,脾气好,还成天记挂着长青。”
叶饶自顾自地掰扯着。
“是不错。”王彩琴显然也是对刘莲香极为满意,故撺掇道,“那你这个当爹的,还不赶紧上门替长青提亲去?”
“不急,不急,有些要事还得办。”
叶饶打了个哈哈,便起身去厨房喝水。
……
后山。
叶长恭拿了个蒲团往爷爷墓前一扔:
“爷爷,今天轮到我来看你,顺便给您老看看何为仙法。”
说罢,叶长恭盘腿坐下,脑中回忆凝炼道纹的方法。
远处山下传来阵阵马蹄声。
叶长恭身在后山高处,借着修士目力,山底风景,一览无余。
他霍然起身,极目远眺,见一马贼,皆骑马持刀,凶神恶煞,沿泥路向望玄村而来。
“听柳先生说,近来清河县内有一股流寇流窜,莫非就是这批人?”
叶长恭忽想起柳先生的告诫。
少年郎并无胆怯,心中却浮现一个计划。
“反正都是恶人,杀了也是该,不如多加利用一番。”
叶长恭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