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祈?’禹陵肃然起敬看了眼她,然后继续询问:“那你师傅是不是只有一个弟子?”
琼鸢叹息:“是的,目前只有我一个弟子,但我被活祭,他也无能为力。”
“师姐,你是我师姐!”禹陵乐呵笑道。
然后吹鼓:“师姐,你可是十二阶修士啊,绝不会被活祭的。”
他越发的确定那個梦绝对是未来的预测,沉思了会,一想到她会成为自己的诡物…
等等那是在未来。
琼鸢则是一脸茫然望着他,觉得他发疯了,‘师姐,我怎么成为他师姐了?’
“哈哈,禹大夫说什么就是什么,若小女在死前,能有一个师弟,那也算是莫大的幸福了。”
望着琼鸢随便回答的神色,禹陵也没啥可反驳的,只是说:“走,去潆溪新城区吧,我觉得还会有些惊喜。”
琼鸢走在前头、
禹陵则走在后头默默感叹着,这条路与溪清村前往颍州的路多么像啊。
“师姐,这里有妖魔吗?”
刚问出口,禹陵就后悔了,她家都是血淋淋的,都看不到,想必即使有妖魔,那麽她也看不见吧。
“妖魔?”她皱眉疑惑,“什么是妖魔?是那种残暴的野禽吗?”
“欸…”禹陵敲了敲脑壳,果然如此,难道她是活祭品的缘故吗?
秋风萧瑟,卷起枯黄败叶,刺骨的冷风席卷而来,让禹陵冷的嘚瑟发抖。
道路上,禹陵早就察觉了暗处的动静,那股血腥味忽有忽无,断断续续。
“有动静!”禹陵警惕地望着旁边的杂草丛,如同当初斩杀半妖狼的一样。
琼鸢见禹陵恍恍惚惚,神经兮兮的,嘴角笑着:“禹大夫,别急,只不过是些野禽的动静罢了。”
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些野禽,可在禹陵眼里是十恶不赦的妖魔啊。
“师姐你往后退,万一蹦出个猪啊,狼啊啥的,要小心。”
看着禹陵紧张的样子,把琼鸢惹得忍俊不禁,手捂着嘴,暗自发笑。
还有对于他称呼自己为“师姐”感到不适应,故说:“禹大夫,不必称我为师姐,直呼小女名字就可。”
“那不行,你比我先拜入师门,这么称呼绝对没问题。”
她轻笑了声,“好吧,随你意…”然后施展手诀,一股蓝色的雾气环绕,逐渐化为一柄利剑、
“咻”得一声,草丛里突然蹦出个乌黑把黑的小孩,小孩的头颅直流血。
“哦,原来是‘人参’啊。”说完后琼鸢把他包裹起来,然后笑着对禹陵说:
“他可是好东西,既能吃也能炼制丹炉,还能配置灵药,所以普遍称他们为‘人参’。”
禹陵没有说话,有时候真得想把她的眼睛挖下来看看,这是鲜活的小孩啊。
怪不得她家里全都是血淋淋的,或者这个世界本就该这样?
既然她认不出人类的特征,那麽如何认清自己的呢?
“师姐,请问我的模样帅不?”禹陵轻佻的试探着。
琼鸢笑道,“禹大夫有三个头颅,可能是多了些,但也算好啦。”
三个头颅?当初自己照铜镜的时候相貌没有变化啊,莫非是受这个诡境的影响吗?
思索着,禹陵不觉加快了步伐,他想早点结束,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和他们一样成为妖魔鬼怪。
“还有多久到潆溪新城区?”
琼鸢此刻心情低沉,“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吧?”
她一旦进入潆溪新城区,就不可能返回旧城区看望她的父母了…护送禹陵出城后,那麽她只能前往城隍庙,接受祭祀前的仪式。
“禹陵,感谢你的帮助,等会到潆溪后,我们直接去城门。”
“不可。”禹陵边走边说:“到潆溪城区后,直接去城隍庙。”
“绝对不行,一旦进入,小女就没发护送你出城了。”
“师姐你听着,你还算正常,只是不知道真相,我要让你知道真相,你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我会去找商祈,会去找那個王八羔子张天尊!”
琼鸢并没有被禹陵的话吓唬,反而觉得他发癫了,才会说出这般不可思议的话。
所以她想了个办法,等到城里,就悄悄地给他打晕,护送他出城。
“禹大夫的心意,小女明白了。”
一個时辰后。
琼鸢、禹陵到达了潆溪城。
这座城是傍山而建,街街道道很热闹,小商小贩颇多。
飘香的气味扑面而来,琼鸢闻了闻,心情顿然舒畅了,觉得临死前就应该享受享受一番。
琼鸢再也不用担心钱财不够,或者吃食昂贵,因为她是活祭者,活祭期间,她所用的一切都免费。
那些客寨、酒馆以及小摊等都乐意服务与她,毕竟作为‘活祭人’,只能敬畏,不能侵犯。
她觉得入城后,就着急护送禹陵出城,显得没有诚意,就想到了吃饭。
禹陵滴着头,望着地板,脚踩在寒冷的人皮上,血液凝固,东一块西一块的。
然后用余光瞥了眼他人,全部都是畸形人,面目比鬼都可怕,手脚都是血肉的褶皱…
那货物都是人的器官,滴着血,流淌在地上、
它们用这些器官泡酒,炼丹,养殖,甚至施加诡法形成一个奇特的爬行物种。
“啊!”禹陵被一只被抽掉皮囊,断手断臂组成的头颅狗,惊吓了一跳,它在街道上乱窜,血珠不断滴着。
……
人死了禹陵也见过,哪怕血流成河他也不畏惧、
但是这种喧闹交谈的,到处都是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无疑給禹陵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原来这些就是商祈所说的低阶妖魔诡物啊…
要不是不能破坏,禹陵早就躲在某处,画出天兵神将,把这個妖魔之城屠杀殆尽。
“禹大夫,这家店的食物很美味,你即将离去,小女就请你吃点东西吧。”
琼鸢招呼好店家,然后端上来四盘菜。
“禹大夫,家里小女招呼不周,现在小女请你吃好吃的。”
禹陵看着那恐惧的婴儿头颅,深邃的眼睛窟窿盯着他看,再瞄一眼、
他干呕了。
“师、师姐,他们都是正常人吗?!”
琼鸢疑惑:“是啊,他们都是和善的居民啊,怎么了?”
禹陵捣鼓了下,目光都聚集在看上去还算正常的木座,“我很饱,不想吃,你吃吧。”
琼鸢推了推菜,道:“这是我死前最后的餐食,若小女哪里做得不对,望禹大夫多多包涵。”
他看得出琼鸢忧伤的神色,她认为这是最后一餐,需要給她留下点遐想嘛,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禹陵死也不会吃这些东西的,所以他拍拍桌子:“你说你要死了,有我在,你会死?
我觉得能够保你无恙,否则你我就不会在梦中相遇,你也不会把十二阶的‘心道’传授给我啊。”
琼鸢听完彻底傻眼了…
他终究还是个疯疯癫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