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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难民气愤又绝望的眼神中,一个士兵挥起手中大刀,对着其中一个难民的脖子砍去!

夕阳的余晖洒下,刀锋泛着寒光,冰冷的锋刃就要剥夺那个难民的生命……

“嗖!”

“叮!”

金铁交击的声音传来,士兵手中的刀被不知从哪来的一股神秘力量给猛地推了一下,直接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士兵一惊,转头一看,一支利箭正插在不远处的地上。

“嗖!”又是一箭!

这次,士兵手里的刀飞了。

“嗖!”

伴随这一箭的,还有血花炸开的噗呲声。

那士兵这被射中了手腕,他痛苦地倒在地上打着滚,口中哀嚎着。

“敌袭!”季十禾等人也反应过来,只留下十人看着赵瑗几个,其余人迅速组成阵型,死死盯着利箭射来的方向,眼神戒备。

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苦教头!”季十禾惊呼一声,其余的士兵也纷纷呆愣在原地。

但旋即季十禾就反应了过来,一阵小跑跑到了苦雪的面前,对着后者行了一个插手礼,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容。

全然忘记了这位教头刚刚还射箭射穿了他手下一个士兵的手腕。

“嘿嘿苦教头您来的正好!”季十禾说道。

苦雪本来是一张严肃脸,但在扫了一眼赵瑗,见到后者给他的眼神示意后,顿时变成了微笑:“我射穿了你手下士兵,你不介意?”

“哪能啊,这都快晚上了,天色渐暗,又在这荒山野岭,金军最近又猖獗,您不过是没看清楚把我们几个当成金人的细作而已,”季十禾嘿嘿笑着,“不打紧。”

苦雪点了点头,心说此人真的是个做裱糊匠的天才。

季十禾继续道:“您看,我和我的小队战绩颇丰,这深山野岭里面,抓住了几个金人的斥候和细作。”

“这敢情好啊,可是——”苦雪问道,“这金人的细作是汉人模样还能理解,可为何金人的斥候也全是汉人模样呢?”

“嗐,说到这个,您有所不知,”季十禾道,“这些人曾经都是昭关的百姓,但他们全是软骨头!”

“你休要血口喷……唔!唔!”一个难民听到季十禾的言语,气愤至极,当即开口骂道,然而他的话才刚说了一半就被身后的士兵堵上了嘴。

“刚才是怎么回事?”苦雪的视线扫了过去。

“一群宵小的负隅顽抗而已,不必在意,”季十禾打着哈哈,“这些人在金人来的时候,就叛国投敌了,为那些贼寇充当那马前卒!”

“这不,他们把主意打到和州城附近了,可是在我们哥几个的侦查之下,他们全部落网,”季十禾继续汇报,“这会儿已经审问完了,我们准备把他们挨个处决。”

说完,季十禾转身面对身后的士兵们,说道:“兄弟们,拿出平常的干劲和勇气来,给苦教头表现一下我们的斗志!让他瞧瞧我们是如何勇敢地处决掉这些金狗的!”

“杀金狗!卫家国!”

“杀金狗!卫家国!”

众士兵齐齐高喊。

“好了,”季十禾对士兵们的表现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道,“动手吧!”

站在赵瑗等人身后的士兵们纷纷举起了手中大刀。

那几个难民已然闭上了双眼,两行泪缓缓落下,对于能否生还已然不抱有什么希望,几人伸了伸脖子,只求一死。

“慢!”一道声音制止了现场准备动手的士兵。

所有人纷纷放下刀,不敢再轻举妄动。

因为说话之人乃是苦雪。

“苦教头,您这是何意?”季十禾感到十分疑惑不解。

“我说让你们动手了吗?”苦雪冷笑一声,“只怕你们这一刀下去,第二天就会被直接拉到临安城斩首游街示众啊!”

季十禾等人挠了挠头,表示没听懂苦雪话里的意思。

苦雪没有理会几人,径直走向赵瑗,一把推开其身后押着他的俩个士兵,然后单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一礼:“属下援救来迟,还望郡王爷恕罪!”

季十禾等人目瞪口呆!

“苦雪教头刚刚……说了什么?”有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好像是郡王爷?”另外一个士兵同样小心翼翼地回道。

“郡王,郡王爷?”之前发问的士兵到处扫视着,然而周围再没有人来,“郡王爷刚刚来了吗?”

“好像,那个刚刚被我们押在那的就是?”

几个士兵闻言,都纷纷看向赵瑗那边,然后同时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季十禾更是呆愣在当场,几乎原地石化了。

这个名叫赵昚的难民,实际上个郡王爷?

他是哪个郡王?

可千万别是自己头顶上的那位啊!

季十禾在心中如是祈祷着。

然后在听到下一句话之后,季十禾心中最后这点希望也没有了:“郡王,您不在和州快一周了,这件事我还没有给史教授说,但还请您赶紧回去,最近昭关被破,我军的形势很严峻。”

“嗯,”赵瑗点了点头,说话间已经站起身来,“你让他们把那些也放了,我说话不管用,他们觉得我们是金人细作。”

赵瑗正要抬脚,却发现自己走不动路了。

什么东西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他低头一看,竟是季十禾。

此时的季十禾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嚣张气,他一个劲地向赵瑗哀求着:“郡王爷,小的之前脑袋愚钝,瞎了这双狗眼,不识郡王真容,酿成如此大祸,还望郡王恕罪啊!”

“恕罪?”赵瑗嗤笑一声,“季十禾,我区区一介郡王,也配宽恕你的罪行?”

季十禾彻底慌了,赶紧跪伏下来,一个劲地磕头:“郡王爷不要再拿小人开玩笑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您,这才冒犯了您啊!”

赵瑗没有理会,转身看向难民们,此时这些人也已经被惶恐的士兵们放开。

他们站起身来,活动着酸痛的四肢,然后纷纷看着赵瑗。

直到现在,他们还觉得有些梦幻。

他们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位穿得如此破烂,周身打扮比难民还难民的年轻男人,居然是个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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