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偶尔会出现那么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波折，但毫无疑问，英雄联盟上线时的火爆是现象级的。
甚至由于其配置要求足够亲民，光是用户数这一块，基本上碾压了荣耀刚上线时的情况。
至少从目前开服第一天的流水来看，哪怕后面联赛没能办好，光是游戏收入这一块，就已经称得上是大获成功了。
但是，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腾海的人员可以肆无忌惮地笑得很开心，但有些人可就笑不出来了。
霸图
张新杰推门进入训练室，不出意外地只看到韩文清一个人坐在电脑前。
现在是休赛期，哪怕是以管理严格著称的霸图，也不会在这段时间还要求选手留在基地训练。
也就只有韩文清这个犟种，才会和比赛期一样每天雷打不动地坐在电脑前。
张新杰也不多做声，小心翼翼地将门掩拢，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门口等待韩文清训练结束。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虽然他的角度看不到韩文清的电脑屏幕，但无比熟悉韩文清和他的大漠孤烟的他，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韩文清的鼠标点击频率有点过高了，与此同时，左手在键盘上的操作区域，似乎也仅限于左半键盘。
这样的操作模式不像是荣耀，反而更像是……
张新杰瞳孔微缩，顾不得许多，放轻脚步来到韩文清身边，看向电脑屏幕。
只见一只满怒史前巨鳄开着大招在对面五个人之中游龙，四个小儿嗷嗷叫着看着自家大爹魔神降临。
随着韩文清最终卡着时间一个红怒w收掉最后一个脆皮，道心破碎的对手果断地全票点了投降。
“Victory！”
“呼——”韩文清长舒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张新杰满含笑意地看着他。
“玩的很不错，叶修在上路的第一局可是被肖时钦打得塔都不敢出。”张新杰揶揄地点了点头。
韩文清面部肌肉稍微抽动了一下，转移话题道：“他玩的什么？”
“玩了个狗……沙漠死神，对线肖时钦的诺克萨斯之手。”
“这就不奇怪了，沙漠死神前期偏弱，面对诺克萨斯之手就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韩文清下意识地做出了点评，随后嘴角又抽了抽。
看来玩的确实不少。
“有什么事吗？”韩文清老脸一红，接着转移话题。
谈到正事，张新杰的笑意散去了些许：“霸气雄图那边，今天活跃的人又减少了，甚至有一些选择了退会的。”
虽说确实是高贵的三大公会之一，但霸图也不可能让一整个公会都受雇于俱乐部。
要不然工资他们都开不起。
绝大部分玩家，真的就只是玩家而已。
既然是玩家，就不能要求他们持之以恒地呆在游戏里。
而现在英雄联盟上线了，本来就快被荣耀长达三年的长草期几乎逼疯了的玩家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大批大批投入了新游戏的怀抱。
这下，霸图的材料更加收不上来了。
不过也是，毕竟哪怕是收上来了，下赛季能不能用还两说呢。
韩文清闻言沉默了少顷，点了点头：“知道了。”
不用想也知道，下赛季无论改不改制，都注定会是一个艰难的赛季。
作为联盟里为数不多坚定的留守者，他早已对此有所觉悟。
只是……他真的有那么坚定吗？
张新杰突然又把话题转回了英雄联盟上：“玩起来感觉怎么样？”
韩文清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到：“叶修会选择为它放弃荣耀，确实是有道理的。”
这个标准的qd男人讲不出什么华丽的吹捧话语，或许这已经是他对一个可以说是“敌对”的游戏的最高称赞。
明明英雄联盟的操作要比荣耀简单的多，但他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
这游戏，会有比荣耀更加广阔的可能。
“所以呢？要不要试着改变？叶修都能够做到，我相信你也能。”张新杰突然直球发问，语气恳切。
“事实上，整个霸图，都在等待着你的决定。”
这是事实。
在近十年的运营之中，霸图，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近乎成为了韩文清意志的延伸。
尽管韩文清专注于荣耀，管的不宽，但只要他愿意，他对于俱乐部的控制能力，甚至要超过王杰希和喻文州。
近十年，一人一城，他就是霸图的灵魂。
上至老板经理，下至网游人员，几乎都会尊重他的决定。
韩文清的目光罕见地涣散了那么一瞬，紧紧地抿了抿嘴唇。
最终他没有回答，而是坐回电竞椅上，关掉英雄联盟的客户端，重新回到枯燥的荣耀训练场，继续练习。
张新杰看他一副抗拒的样子，摇了摇头，往外走去。
但就在来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韩文清的声音远远地从背后传来：
“再坚持一年吧。”韩文清的语气有些轻，远不似平日里那番强势。
说实话，连韩文清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想要坚持下去。
为了荣誉？不太像，轮回那么一闹，冠军的含金量基本上已经跌到了谷底。
为了情怀？有一点，但这么多年日复一日地在没啥更新的荣耀里死斗，有点情怀也已经磨得差不多了。
十年的野蛮生长，已经让荣耀变成了一个不怎么值得留念的游戏，但他却依旧没办法下决心转头离开。
张新杰听到韩文清的话后愣了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明白了。”
对于一向死硬的韩文清来说，这几乎已经算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至于多等一年，大不了就当是迁就这个老男人的一点小小任性吧。
一年吗？就算是放给叶修那个家伙，又怎么样呢？
……
很明显，并不是每一个俱乐部，都能有霸图这样团结的氛围。
楚云秀看着眼前这个也就十三四岁的少年。
少年还穿着蓝雨的青训服，虽然看起来是阳光开朗的类型，但在新环境里明显有些拘谨。
见到她之后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很不熟练地鞠了一躬：“队长好。”
楚云秀此时只想要朝着该死的管理层竖起中指。
不是，谁家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