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这个姑娘来自北方,性格也像北方爷们,没错,像爷们。我甚至见过她把章丘大葱当棒棒糖吃,煎饼卷大葱,别人卷的是小葱,姑娘卷的是大葱,一张饼就两张脸盘子那么大,葱露出来近半米。
我曾经告诉过她,姑娘,太生猛了没有男人喜欢的,她说自己喜欢就中了。
姑娘的命够苦,比我在小吃街买的那杯不让加糖的冰美式还要苦一万倍。
靳一诺,生在北方农村的姑娘,从小不被家里人待见,因为她是头胎,却是个姑娘,在先进思想普及全国的现代,仍然有很多人觉得女性没有尊严,男尊女卑,刻进他们的骨髓里,怎么都抹不掉,姑娘的家里人就是如此。她和妈妈在黑暗里生活了六年,什么都经历过,村里人瞧不起他们一家,爷爷奶奶大爷大娘也似乎痛恨着他们。
“原因很简单呀,我是个女娃,家里又木得钱。”
姑娘人生的第一关,就是跟随她的人生导游——妈妈,闯出去。她说她以前是很安静懦弱的,这些问题在小时候面临家庭问题时打了坚实的地基。
面对家里人给的如天崩般的压力,姑娘的妈妈将姑娘骗出房间后企图上吊自尽,当她把脖颈伸入绳索时,看到电视上的小姑娘正因失去妈妈而放声哭泣,她动摇了。姑娘回到家,看到妈妈流着眼泪但颤抖着微笑,饭菜摆在桌子上冒着热气,姑娘甜甜的叫了声“妈妈”便投入到母亲的怀抱中。
这姑娘六岁时,被母亲带着离开家乡,去更北方投奔父亲,那时姑娘的父亲也尚年轻,不懂得节俭,一个月只赚六百块,可只转给家中的母女一百余元,剩余的钱甚至还不够自己消费。
母女俩来到泉水之城——济南,城市的繁华让她们二人不知做什么才能融入新的家乡。小乐的舅舅在济南的一家公司当老总,他对小乐一家人格外照顾,只要他觉得小乐一家缺什么,他都会及时将东西送到小乐家中。
小乐这姑娘,生在不和谐的家里,但好在成长在一群好人的拥护下。
“说真的叔,如果不是帮助我们的恩人们,或许你根本不会认识我,不会知道我。”这姑娘喝口江小白跟我说。
“说真的小乐,四瓶了。”
“哎呦,闭嘴,听我讲。”
在喝完我自带的两瓶江小白之后,她又打电话让梁田蹬自行车给我俩送酒,于是我们两个只好安安静静地听这姑娘讲。此时她脸已经上色了,但我和梁田都不敢打断她,因为这姑娘脾气是真爆。
她说她喜欢玩音乐,喜欢弹吉他,“不喜欢钢琴,太文雅了不适合我;不喜欢电吉他,太粗犷了,不适合我。”我严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瞧不起钢琴家和电吉他手?所以我小声嘀咕“你这性格还不适合电吉他?”她能听见,所以我的身上总会带点掐伤。我说的也没错,单看这性格典型的北方姑娘,联想到她说的她从前很安静懦弱,我就会感慨从前的她该会是个多么好的女孩啊!看到她那想刀人的眼神,我只能缩一缩脖子补充上一句“现在仍然很优秀”。
确实,现在也很优秀,要是温柔些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