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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时间拨回好几个时辰前,自从李傕举全军之力追堵潘凤后,牛辅的尸体居然无人处理,一直放置在原处。

到了约黄昏时分,只见那具尸体突然哎哟一声,四肢蠕动,竟诈尸了。

其实牛辅并没有死。

潘凤那一斧虽正中他的眉心,但却差了两分力道,只是打得他摔落马下。

就算命大不死,牛辅也因接连遭到重创,浑身血流不止,眼看就要昏厥过去。

在彻底昏迷前,他赶紧使出浑身余力,让自己翻了个身,背面朝上。

幸好李傕支援及时,也幸好潘凤没有补刀,这才让他侥幸捡了一条性命。

牛辅自一醒来,便感觉浑身抽痛异常,仿佛被人敲了数十闷棍。

嘶……他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同时全身扭动,挣扎着将身体翻回了正面。

这番折腾下来,他的疼痛愈发加剧,但大脑也借此清醒了些许。

因为实在太过疼痛,牛辅感觉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抽不出来,整个人成一个大字型,仰躺在树丛里。

夕阳的残光穿过树叶的空隙,洒在他身上,使得他渐渐恢复了几分力气。

又是一次拼命挣扎,牛辅浑身抽搐着,终于坐起。

呼……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心中被劫后余生的喜悦填满。

在这种心境下,他竟挤出三分难看的笑容:

“我笑那潘凤少智,假如是我取胜,必一斧结果了敌将性命,岂会横生枝节?”

恰在这时,一阵刺骨的阴风袭来,牛辅顿时打了个哆嗦,满脸震恐地环顾周围。

好在他确实足够幸运,此时并未有伏兵杀出。

他总算松了口气,挣扎着站起身,扶着树木,一瘸一拐地往自家营寨方向走去。

咴咴!

谁料刚走出没两步,只听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巨大的马嘶声,吓得他浑身一震,瞬间摔翻在地。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牛辅像发了疯一般求饶。

他直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恐惧。

此时,一匹灰色的大马突然闯进了他的视线。

牛辅满脸失措,凝眸望去,见那大马背上虽有马鞍,却无骑乘者,这才恢复了几分神智。

“这是……潘凤的战马?”他很快就认出了这匹马的归属。

紧接着,他产生了一个念头,顿时狂喜:

“莫非是李傕伏兵及时杀出,已将潘凤当场格杀?”

那可太值得高兴了!

但下一瞬,牛辅又将这个念头否定:

“倘若真是这样,李傕定会将此马带回营中。”

这虽只是一匹驽马,但战马毕竟也是稀缺资源,留在此处,并不符合他们西凉军贼不走空的思想。

“对了,我的马呢!!”

牛辅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惊得不远处的灰色大马都吓了一跳,发出连声长嘶。

就算听不懂它的意思,也能看出骂得极脏。

过了半晌,牛辅才从痛失爱马的悲伤中脱离。

“罢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他紧咬着牙关,强令自己不去思考此事。

此时还是尽快返回营寨更为重要。

只听他口中吹出怪异的口哨,那灰色大马听得耳朵连动,竟渐渐靠近

牛辅瞅准时机,鼓足浑身力气,一举翻到马背上。

灰色大马惊慌失措,嘶鸣着胡乱狂奔,想把牛辅摔下。

“哎哟,别别别,我不是坏人。”牛辅带着哭腔求饶道。

在马背上一阵颠簸,他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又被撕得开裂,疼得龇牙咧嘴。

牛辅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将此马降伏。

他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驾着灰马向自家营寨方向奔去。

营寨中,大部分士兵都被李傕调走,一时间显得有点空空荡荡。

看门的董军见忽有一马闯入,顿时大惊,七手八脚就想上来阻拦。

“别乱来,吾乃牛辅!”牛辅在马上大呼。

自一回到大营里,他心中一下多了几分底气。

几个董军面面相觑,好在有人通过那花里胡哨的盔甲认出了牛辅,忙呼道:

“真是牛将军,都住手。”

牛辅这才松了口气,干脆直接在马背上躺平,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

很快,他的亲信胡赤儿,满身酒气,挺着肚子赶来。

只见此人打了个饱嗝,干瞪眼道:

“牛将军?你怎么回来了,李傕将军不是说你死……为国捐躯了吗?”

“我呸!”牛辅吐了他一口血沫,没好气道,“那老子莫非是鬼不成?”

胡赤儿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忙露出讨好的笑容。

牛辅知道此人愚笨,也没怪罪,在一众小兵的帮助下翻身下马:“快去替我将随军医师唤来。”

胡赤儿闻言,却面露几分尴尬:“医师皆在郭将军处,我去为您一一召来?”

“郭将军,郭汜?”牛辅面露困惑,

“我不是令他去运送粮草,怎会在此?”

“好像是遭杀得大败,主公,要不你亲自问问?”胡赤儿主打一个有啥说啥。

听到这话,牛辅只觉浑身气血翻涌,两眼发白,一口气竟顺不上来,整个人向后跌去。

几个小兵赶忙将他搀住,这才没令他彻底背过气。

“快……快扶我去找他!”牛辅脸色惨白,声音颤颤巍巍。

胡赤儿哪敢反对,与几个小兵一同将牛辅架起,带到郭汜帐内。

郭汜伤得其实并不严重,只是为彰显自己在军中的权威,这才将所有医师召来。

见突然有人闯入,他一下从榻上跳起,满脸惊怒:

“谁敢擅闯本将军营帐!”

“是我!”牛辅有气无力地回应。

郭汜费了老鼻子劲,才认出这个满身挂彩的人正是牛辅,自己的领导。

“牛将军,你如何……落得这副模样啊?”

他的语气带着五分疑惑、三分好奇和两分的幸灾乐祸。

几个医师经郭汜提醒,慌忙迎上,围着牛辅便是一通嘘寒问暖。

牛辅在众人的搀扶下,终于得以躺下。

他在郭汜的塌上休息了好一会,才重新睁开双眼,生气地瞪向郭汜:

“郭汜!本将令你去送粮草,你为何在此处,又是为何负伤?”

郭汜满脸慌乱,一时间却编不出理由,只好诺诺道:

“末将,末将在路上遭到截杀,这才身受重伤。”

牛辅却看不出他有半点受重伤的样子,话语从牙关一点点挤出:

“那,粮草呢?”

“禀将军,粮草……也丢了。”郭汜小心看着牛辅的表情,内心砰砰直跳。

牛辅闻言,两眼瞬间一黑,口中喷出大片黑红的血雾,当场昏死过去。

“将军,将军!”众人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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