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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霄之言并非危言耸听,近些年游历江湖,萧嘉穗亦有察觉大乱之相,不想沈霄年级轻轻竟有这般见识,看来盛名之下无虚士,此人,有明主之相,观其近些年所作所为,或可为日后百姓之望,当即收敛心神,拱手道。

“萧某此生,非为功名富贵,闲时便在荆南小住,若有兴致时,便纵游江湖,早年便闻得江南杭州有个不世出之真豪杰,仁义无双,视百姓如同亲眷!小可早已生出渴慕之心,便想前往一见,后来多听闻来往商客说起少庄主惊人之举,便又生生息止此念,小可想多看看少庄主究竟有何神奇手段,竟能揽天下豪杰为己用!”

得萧嘉穗赞语,沈霄抱拳实言道:“在下不过一平凡之人,身上也无十分本事,本想只求护得家人一世平安逍遥,在下既得安生,却看不下去那许多无辜百姓累受贪官盘剥,生存艰难,蒙众兄弟厚爱,一起为附近百姓尽些绵薄之力,现今大宋风雨飘摇,外有强邻,内有妖孽,国本动摇已只在眼前,最后还不是百姓遭殃?此番若能请得大官人相助,却不是在下之幸,百姓之福?”

沈霄字字肺腑,萧嘉穗怎能不心动,当即拱手道:“蒙少庄主不弃,小可愿承先祖之志,挺身为苍生百姓出些微薄之力!”

萧嘉穗应下,沈霄大喜,此人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实乃世间少有之帅才,如今得他相助,自己便无须牵挂杭州,能在梁上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

萧嘉穗确是潇洒至极,既已答应出山,便当即开始收拾行囊打点包裹,然而,沈霄一杯茶尚未品完,他已是收拾齐整,一琴,一剑,并几件衣物,些许盘缠,如此而已!

待萧嘉穗关好门窗,锁好院门,二人返回沈霄潭州居住,见到袁朗、縻貹,众人互相见礼。

当袁朗得知萧嘉穗是始兴忠武王的嫡脉传人,不由面露骇然之色,縻貹不似袁朗读书多,见识广,没听过这甚么始兴忠武王的名号,直小声问袁朗此人来历。

经袁朗小声介绍,縻貹方知始兴忠武王姓萧名嶦,字僧达,他的兄长萧衍乃是梁高祖武皇帝,一手创建的大梁!萧嘉穗乃是皇族后裔,身份之尊贵,可比那沧州小旋风柴大官人!

縻貹不想眼前这个一身布衣的汉子竟还是个贵人,来头恁般大。

縻貹声名不显,袁朗在潭州左近却小有名气,当萧嘉穗得知縻貹一身武艺不再袁朗之下后,不由为沈霄的手段钦佩不已。

当日在府中摆下宴席,众人喝酒畅聊,酒桌之上,萧嘉穗忽然想起一人来。

“少庄主,可曾听过潭州小温侯之名?”

“自是听过!”沈霄点点头道:“此人姓吕名方,爱学温侯吕布打扮,使一杆方天画戟,早年跟江南张提辖习得一套玄妙戟法,莫看他江湖上名声不大,在这潭州乡野之中,也算小有名声,来潭州时,我已派兄弟们打听此人,回来的兄弟说此人带着十几二十名名同乡采购了不少生药,已离乡近月。”

沈霄远在千里,却对潭州有名之人如数家珍,心中极是钦佩。

“小弟曾去过吕方村中,见过他演练器械,此人戟法甚是高明,只是气力不足,经验匮乏,少庄主亦是用戟的名家,这位小温侯端的是个可堪造就之才,小可以为不可错过!”

“能让大官人如此评价,那这位小温侯,我高低也要请到庄上!”

......

长江里不断起伏的浪涛,将一艘归航的大船顺水送下,顺着湍急的水流,船身不住上下起伏。

船舱内,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縻母从沉睡中醒来,当她睁开眼,便见自家孩儿守在床榻跟前,就这般趴在床边睡着了。

縻母怕縻貹这般睡着难受,将他唤起来,道:“儿啊,你就这般睡了一夜么?娘无事,快回舱房里歇息吧!”

“娘,恁醒了,睡的可还安稳?”

“开始感觉有些颠簸难眠,睡着后反倒安稳许多!”

縻貹将老娘扶起靠坐在舱壁上,又给她背后垫了个软垫,道:“少庄主说长江江水甚急,不比湘江稳当,恁昨夜睡着后,少庄主还专门过来,怕恁不适应,跟着孩儿一起守了快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去!”

縻母一听,心中十分感动,伸手握住縻貹的手嘱咐道:“我儿,沈少庄主仁义啊!以后你可要好生护着他,好生报答这份恩情,知道么?”

“恁放心,便是豁出这条性命,孩儿也要护得少庄主周全!”

“笃、笃、笃......”

母子二人聊天的档口,敲门声忽然响起,縻貹起身开门,便见沈霄端着托盘,盘中摆着汤药和稀粥。

縻貹见状,急忙接过托盘:“少庄主。”

近日相处,关系比起初见时已亲近许多,縻母在沈霄的要求下,已是将称呼改了,更显亲近:“贤侄,听貹儿说你近天亮时才走,怎的不多歇会儿?”

沈霄近前,一边给縻母号脉,一边回道:“嬷嬷,小侄年轻,不打紧,这长江之上大船亦不甚稳当,嬷嬷起来身体可有不适?”

縻母道:“初睡时不甚稳当,睡着后,反倒好多了,有这一夜,倒是习惯了,并无不适。”

“如此便好,此番乘船回到杭州,需十几日时间,嬷嬷但有不适,切不可相瞒!”沈霄点点头回道。

“贤侄放心,老身省的!”

闲聊几句,沈霄也已号脉结束,并无问题,起身朝縻貹道:“兄弟,还是先喝药再喝粥,我去甲板上看看。”

“好。”

......

虽说不得不临时调整计划,可沈霄做事一向有始有终,让小五带着自己的亲笔书信先往襄阳去见周逸父子告知详情,然后再去九真山面见马家兄弟。

通过潭州天机分舵得到四处消息,田虎在河东已弄出些许声势,王庆已夺得房山以为基业,目下李助也已在山上,王庆已拜李助为军师。

得到这消息时,沈霄颇感可惜,李助可是个能人,只是这些年李助靠替人算命为生,居无定所,实难寻觅,曾派人多番探寻,不想终究还是无缘。

不过也还好,好在杜壆、縻貹、袁朗、陈赟、郭矸已在麾下,小五所带两信另一封便是给马家兄弟的,再把马家兄弟招至麾下,沈霄也便知足了!

李助收不到便收不到吧,反正王庆最终难逃败亡之局,届时好生谋划,或许能接收一批“楚王遗产”也犹未可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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