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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杨氏取来信封、信纸,沈霄让李师师陪杨氏叙话,自己去案前奋笔疾书,不一会,便写满了四张信纸,写完复又看了一遍确认无误,沈霄便将信封封好,交给妇人。

“嫂嫂,云麟此行是路过建康,本有事与太医一叙,如今生出石秀叔侄这档事,想住几日也不成了,有劳嫂嫂将此信交给太医,待云麟下次再来建康,定登门拜访!”

“你看这,大老远来嫂嫂连杯热茶都没让你喝上......”

“嫂嫂见外了,来日方长,云麟又不是不来了,有事便让太医着人捎信来杭州!”

“好,大郎慢走!”

......

自和安堂出来,沈霄便带着李师师直接往回走,一路无话,出了城门,四下无人,李师师方才开口询问。

“云麟,安家嫂嫂是否......”

“唉!”

沈霄一边策马前行,一边叹道:“体畏虚劳,肾精亏虚,气血不畅,胎寒不孕,以安太医之能,也不知怎的会拖成这般模样,若早发现,小心调理本无大碍,如今想调回来却是不易了!”

“会有性命之忧?”

沈霄点点头道:“继续拖延下去的话,会,不过,只要嫂嫂让安太医看信,以太医之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只是......”

“只是什么?”

“安太医医术高超,可医道一途无穷尽,人之精力却有限,于妇科一道,太医会而不精,是以安家嫂嫂至今不曾怀有子嗣,便是我,也是如此,只是近年从婉儿那边补了不少妇科方面的医术,以嫂嫂现在的情况,想要绵延子嗣怕是......”

见沈霄说到最后便不再继续,李师师已明白安道全浑家的情况不甚理想:“那秦姐姐呢?”

“待回庄我去找婉儿请教一二,或许她有法子也不一定,神农堂内堂十数位医者在精研、整理从古至今历代医学典籍和病症病例,总能找到法子。”

“云麟,今日为何不请石秀叔侄还有安家嫂嫂到庄上呢?”

“不瞒你说,我动过此念,也知道只要开口,此事能成,却终未说出口,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

自打沈霄走后,店里无人,杨氏便坐回柜台里,最近几月她时常会觉得身体无力、喘急气促,有时还会偶尔感觉头晕目眩,夜里睡觉也不甚安稳,以今日沈霄所说,应是近半年劳累过多所致,想想刚刚沈霄不算反常的反常,还有临走时留下的那封手书,杨氏虽未曾多想,可心里隐隐又觉得有些不对。

就这般胡思乱想,不觉已是天黑,期间徒弟回来也只是对付几句就让他忙别的去了。

“娘子......怎地坐在这,在想什么?”

就这般失神独坐,突然却被自家丈夫的声音唤了回来,一抬头,便见安道全红着脸,虽然隔着柜台,酒气已经传了过来,起身道:“官人,今日大郎来过了!”

安道全刚过而立之年,七尺二三身材,面相平和,双目有神,今日赴约多饮了几杯,思绪有些跟不上:“大郎?哪个大郎?”

“你说还有哪个大郎,杭州沈大郎啊!”

“啊呀!”杨氏这般一说,安道全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双眼立时恢复了些许清明:“大郎他现在何处?”

“今日......”

“唉!为夫本就不善此道,可实在推不开躲不掉!”听完今日之事,安道全也很是无奈,自家人知晓自家事,看诊问疾他擅长,可应酬交际实非他所长:“对了,不是说大郎留了封信么,信在何处?”

“在这,官人先看,奴家去给你弄碗醒酒汤。”

安道全走进柜台里,接过信,道:“好,辛苦娘子了。”

坐下将信拆开,安道全对着烛光仔细看起来,刚开始还好,当一页一页看完后,有些不敢置信,忙从头又看了一遍,吃信中内容一惊,这哪还需要什么醒酒汤,此刻他只觉浑身直冒冷汗,酒已是醒了八九成。

安道全呆愣愣的靠坐在椅子上,双臂无力的垂在两旁,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听到后堂传来浑家的动静,回过神来后忙将信纸装进信封中揣入怀中,勉强收拾好心情,待浑家出来后,起身接过汤碗放至一旁,拉着浑家坐下,便为她诊脉。

杨氏见丈夫神色凝重,道:“官人,怎么了?你的脸色为何这般凝重,可是奴家身体有什么......”

安道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娘子,云麟走时可留下什么话?”

杨氏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到并未说什么,只说以后若有暇还会再来,让官人有事可着人捎信给他。”

安道全一听便明白沈霄话中之意,顿时放心许多:“还是大郎心细,娘子身体有恙,亏为夫还号称什么建康神医,连自己浑家身体有恙都瞧不出来!”

“官人,奴家身体......”

见杨氏神色紧张,安道全拉着她的手宽慰道:“娘子莫要担心,只是辛劳过度,血脉不畅,体虚气促,虽说不是什么太大的毛病,可若拖延日久,容易养成大病。”

说完后,不等杨氏接话,安道全又道:“娘子,近半年你我也攒下不少银钱,为夫有意将和安堂关些时日,徒儿便让他回家潜心学习,我们闭门谢客,一来躲一躲那些应酬,二来,你也休息些时日好生将养身体,待你身子好了,咱们再开门,你看如何?”

这半年杨氏也确实有些扛不住了,点点头道:“好是好,只是,只要官人在建康府,闭门谢客,奴家只怕你难以如愿!”

安道全低头思忖片刻,突然抬头道:“娘子,你刚刚不是说大郎明日才走么,这样,为夫这便去找石秀叔侄,一来看看石清的病情,二来问问看大郎他们今晚住在何处,你且去收拾些行李细软,我们去大郎庄上叨扰些时日。

往日云麟邀为夫去杭州,为夫心有所念,不愿离开家乡,是以不曾应承,此番却是要叨扰大郎一阵子了,刚好大郎庄上有许多名医,此番我也能静下心来钻研医道,再求精进!”

“如此也好,奴家这便去,官人喝了许多酒,要不......”

“嗐,无甚事,去石清家又没几步路,娘子帮为夫将药箱取来,为夫去去便回!”

“好。”

......

沈霄原本打算在建康暂留三五日,可收了石秀叔侄所购货物,带上车马同行,返程速度势必变慢,算算时日,此番出来已近一年,他计划在中秋之前回到杭州与家人团聚,这样一来时间很是紧张。

回到江边酒肆,王定六父子已将东西收拾齐整,除了必要的金银细软、衣物,其余家什尽皆弃了。

有了未来,王氏父子对此酒肆并无丝毫不舍,沈霄却另有打算,此番路过江边,从江边去建康,这一路上仅此一家酒肆,据王定六老父所言,此处多有江湖人士路过,沈霄便对此处上了心,临行时,嘱咐父子二人锁好门户,他打算稍后便从建康城中天机阁分舵调人来常驻此地继续经营。

一行人收拾好行囊、马匹,等小五办完诸事带人回来,便一道再次入城投宿,计划明日开城便上路回杭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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