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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衣之后,刘广夫妇躺在床上,沉默许久,闭目假寐的刘广忽然睁眼转向张氏。

“娘子,依为夫观之,此子绝非池中之物,阿秀有意,你我也钟意,与其空待将来,还不如着眼当下,似这般人杰,可遇不可求啊!”刚刚沉寂了半天,刘广心中一直在寻思这件事,若沈霄只是一普通修行之人也就罢了,可他世家出身,又有名望,更年纪轻轻便靠自己打造出显赫家业,绝非等闲之辈。

经刘广一说,张氏心中意动的同时亦有些迟疑:“官人,话虽如此,可毕竟他已有钟意之人,总不至于让阿秀去抢人或是与人做妾吧?”

“哈哈......你啊,便是你我有意,阿秀有心,也需得看他们之间的缘分,说实话,为夫亦不愿阿秀与人做妾,要不是沈大郎......嗯,此事急不得,还是要好生想个办法!”

别说刘广,张氏其实也钟意的紧,只是又不愿自家女儿与人做妾受委屈,想了想,叹道:“官人,依奴家之意,阿秀刚刚回家,还是且看看,或许你我猜想错了也未可知,等明了阿秀心意再说吧!”

“嗯,如此也好,早些歇息吧!”

......

清晨醒来,沈霄与刘家人用过早饭,刘慧娘私下找夫妇二人提出要带沈霄往胭脂山一游,看看周边锦绣风光,顺带熟悉环境。

此议一出,刘广与张氏双目一碰,想及昨夜所谈,目含深意的看了女儿片刻,笑着应承下来。

刘广原本是打算他带沈霄先在村中逛逛,然后找空子与沈霄切磋一下,如此只能先暂时搁置,反正沈霄会盘桓几日,有的是机会。

既是游览,刘广夫妇本来要让刘麒、刘麟兄弟二人陪着一道,可刘慧娘几句话便让夫妇二人打消了念头,将女儿、沈霄送出庄外,刘广看着二人离去时的背影,无奈一笑。

“娘子,阿秀虽不曾说明,可他的心思,只怕你也能看出几分了吧,你说我们是该阻止,还是......”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便是你我同意,可沈大郎毕竟已有钟意女子,婆婆那里又该如何去说,这孩子,一回来便弄出这般难题!”

无奈感叹一句,张氏此时心中也有些犯难,昨夜夫妇二人还在“胡思乱想”不想今日便开始头大,昨日他二人将事情想简单了。

“阿秀看着温婉柔顺,性子却颇为执拗,一旦认定了便轻易不会改变,似沈大郎这般才貌双绝的少年英杰,无论谁家女子见了都难保不动心,何况还有这一路护送之情。

依奴家之见,这几日官人不妨找机会探探沈大郎之意,以阿秀才貌,换做其他男子只怕早已试探询问了,沈大郎肯直言相告已有钟意之人,说明此人言语坦诚,不藏不瞒,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当不会做负情薄幸之事。

若他真对阿秀有心,只要他能真心待阿秀好,你我便遂了阿秀心意,婆婆那边你我想办法去说,奴家是女子,女儿家的心事也能猜的几分,阿秀心思玲珑,今日带沈大郎登胭脂山怕也是要一个结果,如此也好,若沈大郎无有此意,还是早些斩断的好,免得阿秀越陷越深!”

刘广不想平日事事依从的妻子,这片刻之间便已能想到这许多,实令他惊讶,不过,细细想来,张氏之言不无道理,点点头道:“娘子此言大善,此事为夫知道该如何办了!”

......

漫说刘广夫妇,刘慧娘的心思,沈霄亦有所觉。

二人一路往胭脂山而行,路上大多是刘慧娘讲述周边风光和胭脂山名称由来和奇特之处,沈霄时不时接两句,大部分时间他只是作为一个听客。

此时沈霄心中也在思量,他此生不可能只娶一个女子,可正妻名位只有一个,刘慧娘不仅容貌绝佳,更精通兵法韬略、六壬、周天易数,于造作器具一道亦造诣颇深。

在沈霄看来,刘慧娘就像武侯之妻黄月英,当真是一奇女子,若能得她倾力相助,他便能省下很多心力去筹谋其他布局,可现在的难题是他先遇到了李师师,家里还有两个对他情深义重的女子也需要他给一个交代。

这一路上,沈霄都在考虑这件事,秦婉和白冰儿已随他多年,出力甚多,虽暗生情愫,可三人之间谁都没有将心中感情挑明,再加上沈霄忙于诸多事务,有些事他自己也还没思量清楚,是以拖到了现在,然而此事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目下摆在他眼前的难题更大。

说服李师师,让刘慧娘做正妻,那刘家就算是绑死了,不说刘慧娘本身,光是他家背后隐藏的潜力于他日后都大有裨益。

如此判断得失,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可思前想后沈霄仍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遇到喜欢的女子,不惜用些手段也要获取芳心,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喜欢就要争,心里无愧,可要让他违背诺言,这有违他做人底线。

更何况,刘慧娘只是隐隐表露心迹,可她的真实想法又是什么,沈霄此刻还不得而知,刘家人是否愿意刘慧娘与他做妾,这一切还都是未知数,有时候沈霄真的很佩服其他同行,兼收并蓄无比顺当,他咋就这么难......

......

直至登顶胭脂山,轻风阵阵,吹掉沈霄心中万般愁绪,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至此,沈霄已有决断,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君子,哪个男人不喜欢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便是女人不也希望拥有自己的“男后宫!”

男人可以博爱,却不能薄情,一如天龙八部中大理镇南王段正淳,处处留情却处处真情,要是刀白凤能接纳其他女子,镇南王便该是天龙第一人生赢家了!

生当做段王,纵死亦无憾!段王爷爱美人不爱江山,沈霄比他贪心,爱江山亦爱美人!

正因为存了此般想法,沈霄遇上李师师后,经过千里路途互相了解,确认心意,便在渭州对她作出三生之诺,沈霄喜欢她是真,却也是因为她不会因自己纳妾而心生怨愤以致家宅不宁,有她为榜样,日后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秦婉和白冰儿,之前沈霄犹豫未决便是因为如此,先娶谁都不合适,李师师的出现也算给他解决了难题,二女都身居要职,无论谁为正妻都难免偏颇,娶李师师为妻,正好解此难题,因为沈霄不打算让她参与任何事物,管理好内宅不乱,这就够了。

如此一来,也算是一种情感上的权衡,待日后建立一定基业,人才储备跟上来,秦婉和白冰儿这边沈霄也会让她们慢慢脱手,目下来看,这是最好最合适的解决方法,他也在心里暗下决心,若日后大业有成,名分上的亏欠,定给她们补回来。

不仅是李师师、白冰儿她们三个,对刘慧娘,沈霄也不打算欺瞒,愿意,便一起,不愿,也不勉强,便是互相欣赏,也未必一定要做夫妻,人生哪有那么多完美,有残缺的,才是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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