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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林中寻一空地坐定,沈霄看看乔道清,又看看孙安,正声问道:“孙兄此来,怕不是单单只为见沈霄一面而来,孙兄有话但请直言相询,在下必不相瞒!”

孙安与乔道清互视一眼,二人眼中皆闪过赞赏之色,孙安神色坦然的看着沈霄说道:“如此,某有一问,大郎身在江南,却于千里之外开辟桃源另建基业,此举为何?”

孙安这一问,令沈霄心中甚是喜悦,这孙安与乔道清,果然是上等人物,此番若答对的好,这二人便都有收服之望。

“江南虽好,可那朱勔假借为官家筹花石纲之名横征暴敛,鱼肉江南百姓,江南诸州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百姓苦不堪言,以致盗匪丛生流民遍野,在下执掌沈家看似风光,实如履薄冰,若非在下在江南小有薄名,又不惜钱财上下打点,亦有覆家之险,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得已狡兔三窟尔!”

孙安很是赞同的点点头,又问道:“大郎之才某远在西北亦多有听闻,实当世少有,只是大郎为何不效命疆场,一刀一枪搏一个前程,将来封妻荫子,亦不枉这一身的本事!”

“孙兄乃诚人,又何必以言语相试,告知二位不妨,在下不是不愿为国效力,可如今大宋哪有武人出头之地,在下自问受不了无能之人压在头上,亦不愿为那些紫衣权贵当鹰犬爪牙欺压百姓,如今在下只求能保的阖家平安,力所能及之下,护住几许苍生,于愿足矣!”

沈霄所答发自肺腑,孙安心中暗暗点头,再次发问:“官家昏庸无能,外有强敌窥边,内则盗匪林立,贪官横行,以致民心渐丧,而不自知,以某观之,天下早晚必有大乱,大郎请兄长往梁山避祸,是否有意......”

说了半天,这第三问才是孙安的目的,沈霄朝孙安与乔道清拱手一礼,肃然道:“孙兄,乔道长,凭在下一人之力,可保家人无虞,可若能得如道长和孙兄这般能人相助,在下便能有更多余力去襄助更多人。

请道长一家往梁山,目的便是为此,至于孙兄所言将来,沈霄亦有同感,是以不断招贤纳士,扩展商队,积蓄钱粮,若他日官家迷途知返整顿吏治得四海清平,在下唯愿做一富家翁,纵情山水逍遥一世,若果真宋失其鹿,受苦的便是这亿兆黎民,届时沈霄愿携身边众家兄弟,看试手,补天裂!”

“看试手,补天裂!”

孙安低头在心中将这六个字反复念了数次,突然抬头用一双虎目死死的注视着沈霄双眼,二人对视片刻,孙安忽然转头看着乔道清毫不避讳的说道:“兄长,小弟忧虑尽解,有此桃源安居,何必再求他方,兄长安顿之后,记的多送书信回来,莫叫小弟挂念!”

与乔道清说完,不等他回复,孙安突然起身朝沈霄躬身一礼,道:“今日少庄主之言,已烂在孙某腹中,若非家业在此,双亲在旁,孙某此刻亦恨不得一同前去干一番事业,好过在这乡野之中耗费光阴,少庄主且容某些时日,他日梁山之上,必有孙安!”

虽被孙安多番试探,沈霄却并不恼怒,孙安此举方是兄弟所为,况且他当面坦然承认,足显其为人光明磊落,最后更直接要求为他留一席之地,自信,果决,有大将之风,仅接触的这短短时间,沈霄已感受到这位未来屠龙手的非凡之处,这也让沈霄对他日孙安到来,越发的期待!

......

其实,一开始孙安要试沈霄乔道清并不同意,只不过,孙安一再坚持,担心乔道清被人所误,乔道清苦劝无果后最终还是答应,如今皆大欢喜,乔道清心中既为有孙安这样的兄弟欣慰,亦为能跟着沈霄这样的英杰为百姓做些事情感到踏实。

“贤弟,为兄有一事相托。”

“兄长但请吩咐。”

“为兄欲随少庄主往青海一行,有劳贤弟代为兄走一趟渭州。”

在乔道清家中,孙安已知沈霄后续安排,毫不犹豫的应道:“兄长但请放心,此事小弟理会的。”

孙安已明言投庄,乔道清亦悄然改变称呼,沈霄心中甚至喜悦:“道长,境外一行不知耗费多少时日,道长还是......”

沈霄话刚说了一半,便被乔道清接过话头:“少庄主,贫道家眷有贤弟护送定万无一失,贫道受少庄主大恩,此行还请让贫道随行,略尽些绵薄之力!”

乔道清此举为何沈霄如何看不出来,孙安此番相试,乔道清虽无奈答应却心有愧意,想要弥补一二,一念及此,他便也不在多劝:“既如此,便劳烦道长了!”

“不敢!”

......

西北之地,多巍峨高山,荒野草原,地广人稀,百兽横行。

青海湖北,近抵天山余脉,水草丰美,物产丰富,沈霄等人历经半月有余,终于抵达青石岭附近。

身处广阔草原,视野之内皆绿意盎然,远处巍峨高山,雪顶银梭,令人不禁感叹天地之美,山川之辽阔......

乔道清虽会骑术,可平日里骑马并不多,从泾原到青海,这一路颠簸,饶是他修道有成也有些招架不住,都快给他颠散架了,此时乔道清心中对沈霄和他随行骑卫已是心服口服,看他们此刻脸上那轻松自如的神态,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此时终于到地方,乔道清心中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这茫茫草原踪迹繁杂,少庄主打算如何着手?”

环顾四周,沈霄突然看着乔道清道:“道长可知狼的习性?”

这一路上,沈霄和乔道清聊了许多,乔道清这些年不仅修习道术,亦从师门学了奇门遁甲、排兵布阵之法,这一路上二人互相切磋印证,各有所得。

“贫道对狼所知不多,不过,贫道倒是听过一句俗语:狼若回头,必有缘由,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略显诧异的看了一眼乔道清,沈霄不由一笑:“道长这一句俗语便已道尽一切,草原生存法则,弱肉强食,被狼群盯上的目标,不死不休,找到狼群的踪迹,或许就能找到我们此行的目标。”

“常人对狼群皆畏惧如虎退避三舍,少庄主却反其道而行之,不过,追寻群狼甚是危险,依贫道愚见,那异兽麾下有数目不详的野马,野马群活动区域虽广,却终究有迹可循,或许从水源和马粪着手更为妥当些!”

“道长所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这草原之上多有商队、流匪,此异兽行踪飘忽,前来探寻者多有高明之人,却至今不曾得手,问题怕就出在这狼群身上。”

乔道清环顾四周一眼点点头表示赞同:“西北之地,能人异士不少,定有人亦能想到从狼群着手,诚如少庄主所言,只怕这狼群,数量不在少数!”

“道长,此番我等也是碰碰运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事不可为,返回便是,我不会拿身边兄弟的性命做赌注!”

“少庄主之言大善,贫道虽不愿以道术戮凡,但是,阵、幻二术,贫道自问还有些心得,此行或许能出些绵薄之力!”

“道长过谦了,天色将晚,咱们先寻地方扎营,休整一晚再做打算。”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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