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创业笔记 第4章 河里有鱼

作者:不知之域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4-24 14: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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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里出鱼了,河里出鱼了。”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消息在村里面炸了锅,一传十,十传百,不足一顿烟儿的功夫,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农忙的放下了锄头,干家务的放下了阵线,小孩子熙熙攘攘忘记了玩耍,就连树上的鸟儿,村里狗儿、猫儿也都活跃了起来,那可是比赶集、逛庙会还热闹。

全村无论老幼,抄起家里的舀子、渔网,提起水桶,急冲冲,慌张张,匆忙忙,争先恐后的往河边赶。原因无它,谁舀到鱼,那鱼便是谁的,那时家里平时不见荤腥,白得便宜谁不想占?

小学课文里讲东北大粮仓,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难道我家在东北不成,怎么会有如此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这个倒是可以给予一些线索大家来猜猜,我的家乡是在哪里,为啥会有免费的鱼?

线索一、我家不在东北,却也颇有渊源,在中原艰难苦难的兵荒年代,我们这有不少人闯关东。

线索二、我们这里在地理区分上,有些奇怪,我们明明位于华北平原上,却被划为了华东管辖,我们靠近黄河边上,却属于淮河流域。

线索三、地貌为全平原,见水,不见山,古有雷泽之称。

线索四、有天下之中美誉。

平原景少,除了村庄本身以外,便只有一望无际的田野,少片的树林,稀疏的河流。

田野种庄稼,可玩性不强,树林和小河,是农村娃挥之不去的童年记忆。敢问,那时的少年,谁没在河里呛过水,谁没在树林叉叉上卡过裆,便是从树上摔下来,也是常有的事。

农村的小河,主要是用来灌溉用的,河里水随着农忙或下雨,总要涨好几次,在我还太小的时候,还可以在河水里洗澡,河水里摸鱼,河水里够莲蓬,但是稍微年长一些,便有不一样了。

“老刘头,你也去啊,都一把年纪了,河边危险。”

“没事,我身子结实着呢,去够两条鱼,回家喂猫儿。”老六头步伐稍顿,笑盈盈的扭头回应着,身后还跟着他的兴致勃勃的提着小桶的小孙子。

“黑娃他婶儿,你也去?”

同村相遇,总会笑着问候,又冲忙,总怕被别人占了先机似的。

我也不例外,舀子——类似现在钓鱼炒鱼的工具,只是杆比较长,那时,什么资源都稀缺,这种舀子上的渔网有的是买的,有的是窗纱(眼很细,用图钉钉在窗户上,夏天防蚊虫用的)制作的;杆,条件好的是用竹子的,条件不好的是木头的,这些材料都不是最难的。

最难的是鱼舀上的钢圈,那时候有铁丝,太软,舀子容易变形,钢圈,或者稍微粗些的钢条很少见。

当我那着鱼舀跑到河边的时候,河边已经三五成群的围了不少人,个个盯着水面,有在前面舀鱼的,有在后面跟着捡鱼的。

那一条条鱼,在水面上冒着头,一张一合与人们捉迷藏。

小河里的鱼都是野鱼,河里的水有很多,现是小雨冒头,后是大些的,在后是大鱼,再后,不得不说,有些鱼不仁义,即便是死在水里也不冒头。

说到这里,可能会说,你们村不会药鱼了吧?这说法要是拿到那时会觉得很搞笑,药鱼的说法,对也不对。

搞笑是,整条河流,药鱼,那得多少药,更何况,那时村民淳朴,也没有这个概念。

对也不对,对是说,鱼又不傻,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游到水面上供村民捕捞,不对是,它们不是被药了,而是工业污染。

不记得工业污染起于何时,只记得,每当小河涨水,一星期内,必然变黑,鱼游一层,后死去,水变臭,洗澡的地方没了,河里的荷花也没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多好多年。

那时,舀鱼者,往往满载而归,回家后,刮鳞去脏,烹油起锅,炸直金黄,愚蠢的我们,老人小孩,美美吃上一顿。

现在想来,现在村里很多老人不长寿,父母身体那一辈未老先衰,恐怕都与这脱不开关系。

没被污染的河水,是绿色的,被污染的河水,呈黑色或者褐色,岸边水浅处微微泛红,肉眼可见的会有小虫。时间久了,河水又腥又臭,当河里水不多时,还是会有人在里面摸鱼,这时的鱼,大概只有刀泥鳅,泥鳅,黑鱼之类的。

如果抛开这些不好的来说,舀鱼还是挺快乐值得,回味的一件事,这好比钓鱼开了可视化,有的人站在河边一动不动的守株待兔,有的人沿着河边慢慢观察,我属于后者。

钓鱼需要安静和耐心,舀鱼需要动作缓缓和小心,当鱼舀位于鱼的下方以后,猛然提起,那沉甸甸的重量微微颤动,看着总让人莫名的欣喜和振奋。

若是有人运气好,舀起特别大的鱼,那么这个人便会具有炫耀吹嘘的资本,这样的事在村里会传播许久,某某在河里,那个地方,舀起了一条很大的鱼。

羡慕、嫉妒、鱼对人的诱惑,在基因里,似乎要强于其他。

我曾经便舀过一条还算可以的鱼,让我心满意足,得意了许久,可惜的是,我在家里把它养在盆里,它却跳出来,被不知谁家的猫儿叼了去。

童年渐远,不知那黑水的源头,小河两岸不知多少村庄土地,皆一路走来,竟然也无事,想来那西游记里续集里黑水河也不是乱编的,若是没有几分关系,怎敢为祸时间。

现在,家乡那条小河清了,只是很少鱼虾,每当河水干涸,河床的污泥也不甚多。

若说无鱼,总还是有人能捉上不少黑鱼,现在国家政策好,水鸟多了不少,大概是没事了吧。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对于家乡,不知是该喜,该悲,还是该恨,父伯兄弟,母婶姐妹,曾都生活在那样糟糕的一个环境里。

工业的发展,并未影响到农村结构性的稳定,倒是有人外出打工了,不过听说是替别人种瓜看地,还是没离开老本行。

为了经济的发展,农村那些年也很努力的尝试过,头一年,村里鼓励田埂上种植杨树,还发杨树苗,次年全拔了,又鼓励种桑养蚕,结果是桑树刚长起来,又不兴了,后来鼓励每家每户在地里挖窑烧砖,这次倒是获得些成果,我家东屋便是那年盖的。

其实早该明白,天上没有免费的馅饼,怎么会轻易掉在我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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