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有这位是？”
将掉在地上的盘子捡回来放到零食桌上，方毅微笑着跟石明两人打招呼。
陈絮涵在这之前就已经捂着脸一路狂奔回了她的工位，方毅不知道现在女孩是什么样一种心情，但想来总归是不太美丽的。
就在他说话的这当口，还能听见工作区那边传来砰砰的砸桌子的声音，就是不知道用来砸桌子的是手还是脑袋，那个画面方毅也不太敢去想。
“哦，哦。”
石明抹了把脸，将尴尬的表情塞了回去，硬挤出个笑容回道：“我刚从教科文组织总部那边飞回来，正好在机场外面碰到我师弟，想起之前看到过你们的招人信息，所以专门把他带来给你瞧瞧。”
石明侧过身想把身边的男人往前引一引，对方看起来却并不是很乐意，身子也没动，只是勉强对方毅露了个笑脸。
石明隐晦的瞪了对方一眼。
方毅没太注意石明的小动作，只是搓着下巴想了想。
“招人信息？我最早发的那个？”
他最初发的那个招人信息里写明的职位要求是美术、音乐以及测试。
信息发出去之后，美术招了陈絮涵，测试招了陆靖，就剩个音乐还没着落。
后来随着对游戏编辑器的不断开发，方毅发现测试其实是他最不需要的一个，这也是他想着帮陆靖重新确认定位的原因之一。
另外的美术和音乐虽然方毅自己靠着游戏编辑器也能顶，但如果能有专业的，比如陈絮涵这样，再辅以游戏编辑器的功能，能发挥的作用是要比方毅自己搞更强的。
也就是说……
“这位先生……搞音乐的？”
“没错。”
这会儿石明已经重新恢复了老大哥的气场，站到师弟身边强硬的一把揽住对方的肩膀骄傲道：“正式介绍一下，孙汉文，我大学时期的师弟，也是我的发小，后来海外留学汉诺威音乐和戏剧学院，两年前才被我父亲带回来，不折不扣的高材生。在汉诺威那边是学生们公认的‘最受欢迎的助教’。”
石明竖起大拇指把孙汉文一顿吹，可惜孙汉文并不怎么领情。
有着一张国字脸，理了一头板寸看起来颇为憨厚的孙汉文此时表情却有些不耐，等到石明说完之后直接反驳道：“根本没这回事，你别听他乱说。”
“我在汉诺威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留学生而已，成为助教后之所以受到学生们欢迎那也是因为我比较好说话，他们总想着在我这钻空子。”
“你闭嘴！”
石明用力掐住孙汉文的肩膀使劲一晃，张大了眼睛又是死亡一瞪，随后立刻换成笑脸望向神情古怪的方毅。
“小毅啊，我跟你说……”
“行了明哥，让我跟孙老师聊两句行吗？”
方毅也没理石明略带点谄媚的模样，直接看着孙汉文道。
“可以，我也想跟方老师聊聊。”
孙汉文摆正表情，先石明一步直接做了决定。
“你，你们俩，这……”
“唉。”
石明看了看方毅，又看了看孙汉文，最后脚一跺，手一摆。
“小毅，汉文的音乐素养是很高的，异度有你做主，正需要汉文这样一个音乐制作人，我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把汉文给你带来的。”
“汉文，我告诉你，你也别想着回汉诺威当老师，没门儿我跟你说。既然我爹把你从那边带出来，我就不可能放你回去，你给我死了那条心！”
一人给了一句，石明说完就转身大踏步离开了休闲区。
方毅和孙汉文瞅了眼石明好像有点气呼呼的背影，又互相对视了一眼，突然相视一笑。
“咱们坐下聊？”
“好。”
……
给孙汉文拖来条椅子，又上了杯热茶，方毅扭头看了眼自己的专用沙发，想了想还是另外又拖了条椅子过来，坐在了孙汉文对面。
随后直接问道：“孙老师想回汉诺威？”
“是的，如果不是在机场外碰巧跟他遇到，我这会儿已经在飞机上了。”
喝了口水，孙汉文将水杯捧在两手间，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参与游戏制作，这里面的弯弯绕太复杂了，远没有当助教来得简单。”
“我原本已经在准备申请成为讲师了，学院方面也很认可，就差走个流程。”
“结果石伯伯直接来学院抢人，我只能跟着走。”
“为什么不拒绝呢？”
方毅好奇的插了一句。
孙汉文头也没抬，看着水杯中的水木然道：“石伯伯带了一封我母亲手写的信，我母亲让我听石伯伯的。”
哦~~
方毅了然，旁的先不说，起码这说明孙汉文很孝顺。
“那，为什么你觉得游戏制作弯弯绕的很复杂？”
方毅继续提问，孙汉文闻言总算抬起头，看了眼方毅后面色苦涩道：“方老师你知道两年前我回国后去了哪里工作吗？”
“呃……”
方毅皱了皱眉，心里把几个关键词过了一遍。
石老先生带回来的，两年前，当了游戏音乐制作人……
结果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对这个行业失去了信心……
蓦的，一个‘大名鼎鼎’的工作室名称在方毅脑海中划过。
“帝江工作室？”
“是。”
孙汉文脑袋一点，顺势又垂下头去看起了手里的水杯。
“石伯伯说第九艺术的发展正需要我这样的年轻人贡献力量，发光发热。那时的我虽然心里面还是有些留恋学校，但其实对游戏行业也并不排斥，也想要试着去努把力。”
“那时候帝江工作室还没有获得第一届游星奖，但是以石伯伯为首的评委组基本已经有了答案。”
“正巧了解到帝江工作室还缺一个正儿八经的音乐制作人，石伯伯就让石明找了个机会把我介绍了进去。”
“最开始的时候，工作室里的氛围其实还是很好的。”
孙汉文捏紧了水杯，袅袅升起的热气稍稍模糊了他的视线。
“但是，在获得了游星奖之后，一切就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