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烧。
身着诘襟服的黑川几人，正围坐在烤炉之前。
不锈钢的烤架之上，和牛肉滋滋冒油，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神尾明与石田正襟危坐，典型的木制尖头筷握在手中，二人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伊武用夹子将牛肉翻面，见成色已经差不多了，便点了点头。
随着他的动作落下，几人就像饿狼扑食一般，刚烤好的牛肉一扫而空。
刚刚探出的筷子悬于半空，黑川的嘴角那是抽搐不止。
这些家伙都没吃过肉吗？
眼见这波是吃不上了，他只得放下筷子，猛猛的灌着果汁。
“今天都记得早些休息。”
神尾明他们不住的点头，嘴上的功夫亦是不停。
黑川苦笑不已，果真，民以食为天。
明日便要进行与木村岱所约定好的车轮战，对此黑川倒是不慌，不过赛前保证个人状态还是得叮嘱一下。
“那明天谁先上？”
石田两眼放光，神尾明亦是如此。
经此提醒，黑川突然觉得应该商讨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于是便开口问道：“在对明天的约战进行排兵布阵前，我想先问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打网球？”
为什么打网球？
除了知晓问题所指是何的伊武外，其他人都停下了干饭。
他们齐刷刷的看向黑川，一脸的茫然。
为什么打网球？
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换言之，打网球，你们是为了什么？”
众人不禁陷入沉思，是啊，他们选择打网球是为了什么？
强身健体，人前装逼，还是为了其它……
见迟迟没有得到回应，黑川刚想进入主题，神尾明却是默默的举起了右手。
“我想去全国大赛。”
烤肉店里的客人不多，因此神尾明的话音清晰明了。
内村几人纷纷看向他，目光中满是震惊。
黑川保证，神尾明绝对不是托，因为这件事他只和伊武讨论过。
“不瞒你们，我的目标也是打进全国大赛，站上日本最高的殿堂，与最强的球员们比赛。”
每个人心中都清楚，全国大赛这四个字从黑川的口中吐出，那就不只是说说而已。
尤其在看到黑川那坚毅的眼神时，内村他们便知晓，这家伙是认真的。
全国大赛，谁不想去？
可仅仅一个关东便强校如云，他们能挤进那最高的殿堂吗？
内村几人沉默不语。
黑川知晓他们心中所想，刚刚加入网球部的众人，就只是还没有接受过洗礼的一群小孩儿。
他们对目标的界定过于模糊，以至于谈及全国大赛时，第一反应是害怕与疑虑，而不是强烈的向往。
这就像一个人在你的耳边说我们去打NBA吧，在詹姆斯的头上爆扣，你不骂他煞笔都是好的。
大部分人所付出的努力，只会在他给自己限定的程度之内，一旦超出这个限制，害怕与疑虑才是人之常情。
而这个时候，就需要一枚炸弹，用来炸开铁壁。
毫无疑问，橘吉平是那枚炸弹，只是这次，换成了黑川夜。
“如果我们每天所进行的特训，只是为了打败球队里的正选队员，那不如折断球拍，退出好了。”
低头吃肉的伊武猛然抬起头来，黑川说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没办法，除了伊武和神尾明外，其他人的认知远不及原著中改革前的不动峰。
他们对于全国大赛的渴望不足，那么黑川只能用这种较为激进的言语调动情绪。
这手段确实有些卑鄙了，可内村等人只是怀疑，又不是没有进军全国大赛的想法。
“关东地区的强校如云，这一点我当然知晓。”
“比如前段时日在街头网球场上遇到的宍户亮，他就是冰帝网球部的正选队员。”
“大家都看过他的比赛，试问一下，我们比他弱吗？”
对比最能给予动力，宍户亮确实很强，但还没到无法追赶的地步。
见内村等人眼中忽闪微光，黑川松了口气，看来他这番嘴遁之术是成功了。
黑川趁热打铁，起身端起果汁，朗声道：“剑指全国!”
伊武与神尾明率先紧随，而后是早就热血澎湃的石田等人。
众人相视而笑，齐声喊道：“剑指全国!”
余音绕梁，久久不去。
黑川突然落座，以最快的速度拿起筷子，抄起连挑四片和牛，蘸着酱汁，暴风吸入。
伊武等人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他们赶忙拉扯着近乎疯狂的黑川。
“给我们留点啊，留点啊……”
……
……
“7号桌还有一份牛里脊，速速给端过去!”
“哦，对了，还有鲜榨橙汁，别忘了!”
店员风风火火的跑出，老板的叮嘱声在后面追。
他左手端着一盘牛里脊，右手提着鲜榨的橙汁，手忙脚乱的模样十分喜感。
就在穿过走廊之际，他突然和一人迎面撞上。
高强的职业素养在身，店员立刻稳住盘中的牛里脊，却因为一方疏忽，眼见装满橙汁的玻璃杯即将落地。
然而，清脆的破碎声并未响起，一双手捧住了玻璃杯。
“抱歉，你没事吧？”
这惊魂的一幕着实吓人，店员松了口气，摇了摇头，笑道：“我无碍，您没事儿吧？”
相撞的是名少年，他戴着鸭舌帽，帽檐压的极低，似乎是有意遮掩面容。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地滑，少年晃了晃玻璃杯，随后将橙汁递给店员。
“很是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接过橙汁，望着鞠躬的少年，店员连忙说着不是。
好在遇上了这么个态度温和的客人，要是撞上个酒鬼，打翻了食物，恐怕又少不了老板的一顿训斥。
再和少年客气几句，店员继续送餐去了。
待得其离开后，少年用手指撑起帽檐，露出真容。
龙芥川阴翳而笑，一脸的不屑。
“木村学长真是好计谋，喝了我秘制的橙汁，看你们还怎么赢!”
剑指全国大赛？
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群一年级的小鬼们，还全国大赛，我看你们明天的约战要怎么打!”
龙芥压下帽檐，而后带上连衫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静悄悄的离开了烤肉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