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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直觉得音乐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有时候听音乐就像喝酒一样,高兴的时候呢,它能给你助兴,不高兴的时候呢,它能给你消愁,那些情感那些记忆,旋律和歌词都能表达的淋漓尽致,所以自己的很多文章,标题都是由一句歌词变过来的。

就像这首歌,夏天的《最远是身旁》。

天天和小诗的故事,就像这首歌一样。

天天和小诗是青梅竹马,打小跟一个村子里长大,当然啦,村子里一块儿长大的小伙伴儿们都是彼此的青梅和竹马。

家乡的经济那几年发展的特别快,生活在那个村庄里的孩子过的是最让人羡慕的日子,每个家庭不说大富大贵吧,起码都衣食无忧,而那些孩子呢,身上没有来自家长的绝对压力,童年的记忆就是各种玩闹,爬树摸鱼,偷瓜摘枣,过家家滚泥潭,好多个小伙伴三五成群,放了假一疯就是一整个假期。

天天和小诗就是其中的两个孩子。

这么多小伙伴里面呢,天天和小诗的关系最好,两人家离的远,小诗住在村庄东头,天天住在村庄西头。

村子中间是育才小学,也是村子里唯一一所公办的学校,据说在这个学校里学习拔尖儿的孩子后来都去了县城里的大中学,所以村里的大人也都是想尽各种办法把自己家的孩子送进这所学校。

天天和小诗是四年级二班的同班同学,确切的说两个人还是同桌,小诗聪明伶俐,小姑娘打小就聪明,学习根本不费劲儿,上小学之前就跳过了学前班这个过程,而读完了二年级之后又跳过了三年级,直接跳级来到了天天的班级。

小诗刚来的时候很孤僻,而天天是班级上出了名的开心果,和所有同学都合得来,性格温和长相可爱,俨然小暖男一枚,所以班主任也特地把小诗安排在天天旁边,让他们两个多接触,希望小诗早点儿活泼起来。

刚开始的几天小诗就是原来那个样子,沉默寡言,只顾好好学习,下课的时候从来都不出去玩儿,窝在自己的座位上画画。

天天观察了好几天,只看出来小诗的本子上画了一棵树,歪歪扭扭的看不清具体,天天一头雾水,对小诗愈发的好奇,天天也尝试过和小姑娘交朋友,脸上挂着特别灿烂的笑容说东说西,可是小诗的反应总是特别平淡。

天天无奈,好像自己和其他小伙伴儿打成一片的技能到了小诗这里就冷却不出来了。

终于有一天,我们的学霸小姑娘上课偷偷画画,走神了。

那天正上数学课,小诗低着头偷偷画画,好巧不巧的老师找同学回答问题就整好点到了小诗,一直平淡如水的小诗第一次有点儿手足无措,站在座位里的小诗低着头,微红着脸,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天天抬头刚好看到这一幕,暗自好笑。

天天轻轻戳了戳小诗,在自己课本上的题画了个圆圈,然后不着痕迹地推到小诗桌子上,这才让小诗同学得以逃过一劫。

小诗重新坐下,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尽,转过头冲着天天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这一句谢谢可给我们的天天同学高兴够呛,因为这可是这么多天以来小诗第一次主动开口和他说话。

这下她应该会和我交朋友了吧,天天坐在座位上弱弱的想。。。。

“天天!你来说说这道题的答案!”

……

于是天天被罚站了。

(二)

经过上次的事儿呢,天天和小诗终于也熟悉了起来,虽不至于无话不谈吧,但是小诗对天天的态度已经不再那么冷淡了。

天天这才明白,原来小诗画的,就是村庄最东头的那棵特别大的枣树。

村子里的生活越来越好,前提呢是好多年轻人都跑去城里工作或者创业,天天和小诗的父母就是其中的一份子。

天天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小诗则是被外公外婆一直带着。

小男孩还好,虽然也很想念父母,但是身边的伙伴多,一疯起来就什么烦恼都抛到脑后了,而且父母每年也都会抽几次空回来看望天天,小诗就不一样了,小姑娘本来就依恋父母,但是爸爸妈妈工作忙,已经两年多没有回来看望闺女了,而每次打电话,小诗还没等到把自己一肚子的心事说给父母听,他们就因为要开会要工作匆匆挂断。

那棵枣树是小诗看着父母离开的地方,临走的时候妈妈从树上摘了一颗枣子,很细心地擦干净,喂给小诗吃,小诗只觉得那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妈妈宠溺地摸了摸小诗的头顶,爸爸也不舍的看了女儿一眼,从此以后,那棵枣树就是小诗记忆中最美的地方,就是小诗一个人的时候经常发呆的地方。

小诗才知道,原来天天和她的情况是一样的,都是父母不在身边,所以同病相怜的两个人都很自然的生出一股亲切感吧,再加上天天的欢乐因素,慢慢的两个人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天天把自己的小伙伴儿们介绍给小诗认识,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自然很受其他伙伴的欢迎,小姑娘的朋友也多了起来,每次放假一大帮人都凑一块儿玩儿,爬树摸鱼过家家,小姑娘从小到大从来没体验过这些东西,所以每次都玩儿的特别疯特别开心,性格也渐渐变的开朗起来。

后来小诗带着天天去看那颗枣树,小诗对天天说自己真想再吃一颗那天那样甜的枣子,可是就再也没遇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年没有了那么好的天气。

小孩子看待问题就是那么单纯,于是天天就真的傻乎乎的以为是天气不好的原因,他开始想办法,怎么才能让小诗找到那时候的味道。

盛夏的夜里,后山的小山坡上,这是天天最喜欢的地方,因为这儿有最美丽的星空,每次想念爸爸妈妈的时候天天就会一个人过来,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忘掉所有的烦恼。

小诗和天天并肩躺在草地上,夜空中繁星点点,头顶的银河好像一伸手都能触摸到,林子里飞着萤火虫,绿幽幽的摇摇晃晃,草丛里的知了不知疲倦的叫着,清清脆脆的声音让人听了莫名心安,两个人身边安安静静躺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装满了枣,那是天天爬到树上为小诗摘的。

傍晚的时候天天把这满满的一筐枣子放到小诗面前,对她说你一定能找到当初的味道,天天傻傻的笑着,小诗红了眼眶。

小姑娘终归没有去吃,而是拿出了母亲在走的那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一个随身听,这个小东西一直是小诗最宝贝的,从来没给任何人看过,只是在半夜想念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听音乐然后偷偷抹眼泪。

那天晚上天天和小诗躺在山坡的草地里,抬头望着茫茫夜空,身边的随身听放着一首歌,名字叫《星空》,好像是一个叫做“五月天”的乐队的歌吧,现在已经七月份了,他们为什么叫五月天,真是好奇怪的名字。

(三)

“那一年我们望着星空,有那么多的灿烂的梦,以为快乐会永久,像不变星空陪着我。”

天天和小诗成了最好的朋友,过家家的时候总是一个人演爸爸一个人演妈妈,父母都不在身边,所以感觉是相通的,所以心事是相同的,不开心的时候天天会陪着小诗去村东头的枣树下乘凉,小诗会和天天去村后山的草地看星星。

日复一日,两个孩子渐渐长大,小学毕业之后有的小伙伴都被家长接到了城里去,而天天和小诗两个人还是留在了村庄里读中学,这几年里父母也回来过,天天和小诗的父母现在每年都会回来陪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几天,慢慢的两个孩子不再像以前那么对离别伤感,慢慢地开始习惯,开始喜欢现在的生活。

天天和小诗初中依然在一所学校,只是这次两个人不再同班,不过没关系,因为是好朋友,特别特别特别好的那种。

三年时间天天和小诗也是经常玩儿在一起,打小在依山傍水的村庄里长大的孩子思想单纯性格朴实,也只是把对方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似铁瓷闺蜜,似红颜知己。

天天让父母给自己带回来好多磁带和好多小说,两个人经常在后山的草地上相互依靠着,听音乐看书,青春期的孩子懵懵懂懂,对爱情充满了好奇却又什么都不懂,看过了那么多的小说之后天天和小诗也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遐想。

可能是潜意识中就把对方当成是自己亲人之外最亲近的人吧,小诗偶尔会问天天,什么是爱情,我们将来真的也必须像书里写的那样经历那些挫折和磨难吗。

天天摇头晃脑,自己都搞不懂又怎么回答,所以每次天天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小诗噘嘴,又问天天,那你说我将来会成为谁的新娘呀?

天天莫名其妙的脸色微红,然后故作生气地对着小诗说别想太多!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拿起身边的随身听,轻轻哼唱那首《星空》。

成长是翻山越岭是跋山涉水,是看遍了日出日落然后遇到志同道合的人依然可以肆无忌惮。

幸运是习惯了见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之后仍然会有煲着电话粥和你打屁聊天的人。

生命是一片海洋,最值得珍惜是日沉入海时能和你并肩走在沙滩上踩出一串脚印的人。

天天和小诗中学时候的成绩都特别好,村里的孩子想到城里去念书,成绩好当然是前提,而且你的父母还得在城里有一定的人脉。

初中毕业的升学考试,整个学校的排名天天和小诗霸占了第一第二的位置,接到成绩的那天小诗兴奋地对天天说,我们终于可以去城里读书了吧!

你应该是可以的吧,天天眼神闪烁,完全不像小诗那么高兴,甚至还有一丁点的落寞。

父母回来的时候,天天偶尔听父母提过一嘴,小诗的父母在城里打拼的特别好,小诗的父亲因为一次偶然的原因得到了一个特别好的机会,一步一步当上了公司的高管,母亲也有不菲的收入,两个人日子越来越好,估计最近几年就能在城里买房子了,而这么多年积累的人脉也完全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去城里特别好的学校读高中了,天天知道,小诗长大了是一定会离开小村庄的,而自己的父母或许还没法儿任由自己去和小诗一样去城里完成学业。

冰雪聪明的小诗好像看出来天天的担心,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天天的头顶,你放心啦,你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我一定会回来经常看你的!

小诗瞪着大眼睛,笑嘻嘻的冲着天天说道。

只是好朋友么。

天天低垂着眼睑,心里那句话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

(四)

后来小诗的父母托关系把女儿送去了城里最好的高中,而天天则是以最好的成绩去了村里唯一的那所民办高中。

小诗和父母一起离开的那天,村里的好多小伙伴去送,依旧是村东头的那棵枣树下,天天提了满满一篮子的枣子,亲手交到小诗的手里,或许以后就很少有机会吃家乡的味道了吧。

小诗眼圈泛红,也是依依不舍,她从书包里那出那个随身听,和许多的磁带一起被一个粉红色的小袋子装着,小诗把它递给天天。

喏,先给你帮我保管着,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可还是要和你一块儿听的哦!

天天很勉强的笑着,伸手接过袋子,一颗种子已经在心底慢慢扎根。

小诗走了,天天变成了一个人,一个人在枣树下坐着发呆,一个人躺在草地里听音乐。

歌词里写的总是有道理,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自己一个人走再孤独都不害怕,怕的是你陪我走过最难忘的旅途,最后却转身不见,选的路艰辛痛楚一个人我也能咬牙克服,就怕听见你突然的安慰,然后离开。

人都是这样,再大的困难我们都不怕,只怕改变了支撑自己的东西。

所以小诗离开之后天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第一名的成绩考上高中之后成绩却始终在下降,开始的时候上课总是走神,后来干脆翘课,一个人跑出去发呆。

老师和家长都看在眼里,跟着糟心却无能为力,父母也知道儿子的心事,也想送天天去城里读书,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高二升高三的那个夏天,天天和回到了家乡的父母聊了一个晚上,说了自己的决定,父亲暴怒,抄起门口的长板凳就像往天天身上轮,母亲哭着死死护着天天,少年也不反抗,只是咬着牙承受着,以沉默来表明自己的倔强。

劝也劝了打也打了,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做父母的也拦不住了。

父亲暗叹口气,算了算了,随你去吧。

天天辍学,离开家乡,去到小诗上学的那个城市。

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没上过大学,高中还没毕业的他很难找到工作,只能以打工维持生活,好在自己还有奔头,天天决定一定要攒够钱然后买一个特别好的礼物去给小诗一个惊喜。

日子很慢,生活很累,天天在一家餐厅打了半年工终于有了一些积蓄,他决定去找小诗,决定去给她一个惊喜,天天在城里最大的商场买了一个随身听,挑了几盘小诗最喜欢的音乐,天天小心翼翼地把他们放在一个特别精致的盒子里,抱着盒子去往小诗所在的高中。

来到这里半年天天从来没告诉小诗,只是偶尔会在小诗放学的时候捕捉到那到那道身影然后会心一笑,转身离开,为的就是有一天他可以以一个很好的状态出现在小诗面前,和她重逢。

小诗的学校管理很严,外校的人进不去,天天只能在门口等着小诗放学,天天从未感觉时间竟然会过的这么慢,掰着手指数着每一分每一秒,终于等到下课铃响。

学校门口人来人往,不过天天还是一眼就捕捉到那道身影,天天整理一下衣服,抱着盒子朝着小诗的方向走去。

“小诗!”

和几个闺蜜手拉着手一起走的姑娘回头,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抹惊喜,貌似还有淡淡的慌乱。

“天天?你怎么在会这里?”

想象中的狂喜没有看到,天天有些失望,不过没关系,终于是再见到她了。

天天把手中的盒子递给小诗。

“我现在在这边工作,过来看看你,这是送你的礼物。”

小诗的几个闺蜜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其中一个姑娘咬着小诗的耳朵,说,这是不是你男朋友?你可小心别伤了咱们路大校草的心哦!

听到这个名字,小诗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不过看着天天一脸的期待,她还是把礼物接了过来。

小诗打开一看,还没等做出反应,旁边一个女生抢先说道。

“哟,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送随身听?土不土啊?小诗,你可是刚刚拒绝了路大校草的手机,不能厚此薄彼哦!老实交代,这位千里送鹅毛的‘帅哥’是你什么人啊?”

女孩笑的花枝乱颤,好像盒子里的随身听是她见过最搞笑的礼物一般。

天天面子有点儿挂不住,小诗也是脸色微红。

“他,他是我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哥哥,邻居家的哥哥。”

(五)

后来几个女孩吵着拽着天天一块儿吃饭,来到了一家根本不应是他们这个年龄去消费的餐厅,唯恐天下不乱的几个女孩儿都想看看小诗的这个所谓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天天没来过这样的地方,难免有些慌乱,几个女孩儿的掩嘴偷笑更像是火上浇油,只让少年更加觉得窘迫尴尬。

小诗还是把天天当做自己亲近的人的,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在帮天天解围,闺蜜们抛来的几个问题都被她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天天和小诗说起生活的近况,突然想起来刚刚有个女孩儿说的“路大校草”,天天问小诗,小诗一愣,还没想到如何解释,旁边的那个女神接过话头。

“路大校草是我们小诗的同桌,市里著名企业家路衡风的儿子,小诗能来城里上学也多亏了路衡风的帮忙,前两天路大校草送给小诗一个手机被小诗拒绝了,没想到她竟然会收下你的随身听。”

女孩儿淡淡地道,眼神里有着不加掩饰的不屑,似乎还有一抹淡淡的…鄙夷。

小诗脸色涨红,想和身边一块儿长大的这个男孩解释解释,可是抬眼看到天天窘迫的表情之后又打消了念头。

天天看了一眼小诗,见姑娘不说话,心中暗叹口气,嘴角的那一抹苦涩扩散开来。

这一顿饭吃的所有人都不尽兴,天天和小诗的重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而几个女孩儿则是因为有这么个让她们瞧不起的男生在。

吃完饭小诗站起来要结账,天天急忙拦住她,小诗清楚这里的消费有多高,几个女孩儿用眼神制止,小诗无奈,天天用尽了这几个月打工所留下来的积蓄,结了这顿饭钱。

回去的路上天天想,自己和小诗怎么才几年不见就这么陌生了呢,这应该就是书里面写的“时差”吧。

天天很难受,他清楚自己对小诗的感情没变,而小诗的本性也还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可是为什么感觉就变了呢,难道环境真的这么可怕吗?

天天又想到了那个路大校草,心中再度生出满满的无力感,这种无力的感觉他只在小时候父母离开身边的时体会过,而自从和小诗认识之后,他就再没感受到过。

后来天天明白了,我们终归是两条路上的人了吧。

天天回到了自己工作的那个小餐馆,一边打工一边学习,他想离开家乡,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然后完成学业。

(六)

两年后。

天天考上了一所师范院校,很远很远,坐火车要坐上一天一夜的时间。

小诗也上了大学,好像就在家乡附近吧,听说后来路大校草转移目标,到底没有去把小诗追到手,想到这里天天还是有点儿小庆幸的。

大学四年,天天一边打工一边读书,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成熟了许多,也褪去了之前带着些许自卑的腼腆。

天天选择回到家乡,回到那个现在只属于他的小村庄,在他和小诗一起读的初中学校当了一名老师,天天教语文,而上自习课的时候他却经常教学生们唱歌,唱一个名字叫做“五月天”的乐队的歌。

这几年越来越少听到小诗的消息,两个人也越来越少联系,小诗越来越少回到家乡,天天想小诗现在应该有了自己的男朋友了吧,她应该找到另一个陪她看星星唱《星空》的人了吧,想到这里天天又感觉到一抹苦涩。

时间过得很快,日子一天接一天,转眼就是几年时间。

这几年里村子的变化很大,用物是人非来形容一点儿不过分,唯一没变的就是天天经常去的几个地方。

四年后的一天,小诗回到家乡,天天和小诗再见面,还是像老朋友一样,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所不说,都知道两个人之间好像隔了些什么,好像隔着几年的时光,又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村东头的那棵枣树下,天天和小诗并肩坐着,聊一聊这几年的经历,小诗说自己快结婚了,天天一愣,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情绪。

天天松了一口气,对着小诗露出灿烂的笑容说恭喜。

小诗恍惚一下,看着眼前一如以前一样熟悉的笑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也回以一笑。

天天拿出小诗曾经送给他的那个随身听,几年时光把它打磨的有些破旧,天天放了一首歌,名字叫做《最远是身旁》。

小诗和天天靠着树干,闭着眼听着缓缓的音乐,慢慢睡着,虫子还在草丛里叫着,阳光很足,却不太热,一个安安静静的下午。

“你为什么扬长,想念反复夺眶,任时光似水流淌几年一晃,以为真爱在远方,最远竟然是你身旁。”

我们都好好的。

歌词伴着旋律缓缓流出,天天和小诗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谁,轻声呢喃。

(七)

成长的路上有太多无法避免的事,而经历过后,这些事大多变成了自己的遗憾。

怎么办?

不怎么办。

学会接受,善良的人应该都会变的更好。

所以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收获不必太多,希望你每年都有,迷路了重新找回方向,失眠了再道声晚安,讨厌的都摒弃,喜欢的都留下,早睡早起再重新启程。

如果非要去撞一次墙,也希望你能懂。

很多事情不捅破我们就不会明白,也有很多事情自己心里明白就是死咬着不捅破,很多事情猜不到,我们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是认真去对待自己一定是值得的事,可能故事会有结局,但青春不会落幕,如果身边真的有懂你如他自己一般的人,那我们一定要珍惜。

而关于天天和小诗的故事呢,遗憾吗?没有吧,起码两个人都不这么觉得,因为我们都会长大。

我们平淡如水我们波澜不惊,我们在最好的岁月里等风,我们在最好的旅途中听海,怕冷的话你就尽力温暖,怕黑的话你就努力发光,如果生活是一个人的旅行,那希望你不计较,要坚强,岁月如风往事如歌,世界那么大路途那么长,无外乎安静努力,不忘初心。

所以也希望,我们都能找到愿意和你在雾霾天气下看星星的人。

而这世界的熙熙攘攘呢,就别去罪责了吧。

——关于爱情总有一首歌:夏天《最远是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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