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国安点点头。
不出所料，接下来的几天，季兴贤都没有收到车间的任何消息。
他让于国安送过去的图纸仿佛消失在空气中。
午休时，季兴贤去了几个车间转了一圈，耳边还能听到不少工人抱怨机器不好用，有的甚至说差点受伤。
季兴贤摇了摇头。
回到办公室，季兴贤又叫来于国安，
“小于，下午你再去白主管那里问问，关于上次我那份图纸的事情。”
于国安又迅速去了。
过了一会儿，季兴贤闭目养神时，听到门口的脚步声，睁开眼，看到于国安一脸忧虑，
“主管，他那边还是在敷衍，只是说还在看，我想再问，他却说要休息了，把我赶了出来。”
季兴贤点点头，表示了解。
“主管，他是不是根本就没看啊，不信任您的能力。”
于国安的表情有些不满，他为季兴贤感到不公平。
季兴贤的能力是大家公认的，从保卫科做到行政处主管，和他共事过的人都佩服他。
季兴贤说，
“没关系，毕竟我之前没有处理过车间的问题，他觉得我不懂机械也正常。这样吧，你再把这份图纸交给他，这是我根据工人的抱怨进行的小改进，不需要更换整台机器，只需要增加一两个零件就行。”
“或许这样，他们更容易接受。”
于国安带着新的图纸离开了。
“主管！我看他根本就没看！”
下午处理事务时，于国安又跑到办公室，一脸不满。
“我给他后，没走，偷偷观察他有没有看，结果白景福等我走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季兴贤眼睛微眯，
“走，我亲自去。”
“你说，那个行政处的季兴贤还搞个图纸给我让我改良，这不是开玩笑吗。”
车间办公室里，白景福对自己的助理说，
“他以为他是谁啊，一个厂长眼中的红人，又不是什么都懂，不好好做自己的工作，在这里瞎折腾。”
助理也附和道，
“就是，他还真以为自己什么都懂，还是我们白主管明白，不能让他胡来。”
白景福听到手下人的奉承，他也放声大笑。
砰！
大门突然被推开，撞击在墙壁上发出巨响。
白景福脸色一沉，怒气冲冲地看过去，助理立刻斥责道：
“谁啊，敲门都不会吗？”
“是我。”
季兴贤手持刚才图纸的副本，带着于国安走了进来。
白景福的助理立刻换了副表情，低头说道：
“季主任。”
白景福也像川剧变脸一样，立刻露出笑容。
“季主任，来坐，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伸手不打笑脸人，季兴贤虽然来意不善，但毕竟车间相关事务由白景福负责，他也没有太过激动，便顺势坐下。
“季主任，今天突然来访有何贵干？”
白景福为季兴贤沏了壶茶，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
季兴贤没有立刻说明来意，而是先吹了吹茶，小口喝下，然后说：
“白主任，我们车间的设备现在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白景福点点头，
“没错，毕竟这批设备用了好几年，有些问题我们车间专家会修，但有些问题也无人能解决，只能勉强使用。”
季兴贤好奇地问：
“设备怎么会修不好呢？”
白景福为季兴贤续茶，然后抱怨道：
“季主任，您这就不懂了，我们的设备本来就是北国援助建造的，当时他们还派了专家指导我们，但现在过了这么久，又出现问题，我们又没有北国专家，当然无法解决。”
季兴贤笑着说：
“难道我们用了这么久，都没弄明白原理吗？”
白景福面露难色，
“季主任，您不知道，我们虽然有图纸，但他们给我们的时候留了一手，以前也有人想拆解研究，结果一拆就坏，装不回去了。他们故意使坏，不想让我们拆解研究。”
“所以修不好了？”
白景福双手一摊，
“对，修不好了。”
季兴贤说：
“不知道白主任知不知道，前两天我让小于递交了份图纸给您。”
白景福心里一紧，果然来了，他笑着说道：
“哦，我知道，就前天嘛，小于说是季主任亲自画的图纸，对吧？”
季兴贤点点头，
“是的，您看了吗？”
“唉，最近太忙了，还没来得及看。”
白景福打着哈哈。
“我还在上面写了改良方案，包括利用我们现在拥有的技术和条件。”
季兴贤继续说。
“我建议您看看。”
白景福有些无奈，语气逐渐变得疏远，
“季主任，我们各部门有各自的分工，您也没接触过那些设备，所以……”
季兴贤微笑道：
“白主任，您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白景福的脸色变得冷漠，
“季兴贤，我好声好气地说话，你没听明白吗？”
季兴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白主任，我没听明白您的意思。”
“也就是说，我不想跟你们这些外行人打交道，你的图纸我已经扔进垃圾桶了，别再来烦我了，小李，送客。”
白景福的脸色冷若冰霜，身后的李助理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二位，请吧。”
季兴贤放下茶杯，站起身离开了房间，走到门口发现于国安没有跟上来，他回头喊了一声，
“快走。”
“可是，”
于国安一脸不悦，季兴贤挥手示意他跟上，他也只得跟着。
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一阵笑声。
“你看那季兴贤，我还以为他多有能耐，我态度一强硬，他还不是灰溜溜地走了。”
“真以为他是厂长啊，我和他可是平起平坐的关系，还敢过来指手画脚，真是可笑。”
于国安听到这些话就火冒三丈，想回去争辩，季兴贤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
两人回到了行政处办公室。
“主任，您怎么就这么算了，他都那么赶您走了，咱们难道不争辩一下吗？”
于国安双手按在季兴贤的桌子上，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季兴贤神态自若，拿出一包烟，抽出两根，递给于国安一根，
“小于，你还是太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