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杀猪刀，直直向高符劈来。
看那动作之迅捷有力，哪里有半点之前老态龙钟的样子？
高符转眼就被一刀刺穿脖子，而李源的气力不减，一直带动着他的身体向后仰去。
随着咄的一声，杀猪刀插入地板，而高符此时才刚刚冒出反抗的念头。
但来不及了，咄咄咄咄四声连响，又是四把杀猪刀刺穿肉体，将他整个人钉死在地板上。
该死！
这老头非但不像表面上那样气血枯竭，甚至还有不低的炼体修为！
“好多年没动手了，看来老夫杀猪的手艺倒也没退步太多。”
高符求助的目光看向雪柔，都这种时候了，也该出手了吧？
“你不用看她，这船能禁锢修为，全靠她在此坐镇，但运用诡异总有代价，她此时也和我们一样，并无修为在身。”
“道兄慧眼如炬，”雪柔点头认可，“今日设伏，未曾想竟是弄巧成拙了。”
“只是凑巧来的是老夫罢了，虽然不能动用法力，但辛苦打熬的体魄倒是无碍，若是其他人恐怕还真要着了道。”
噗！
一边说着，老人把手插入高符的腹腔，在其中摸索着什么。
痛感和腹中的异物感刺激着高符的神经，他强忍着不适维持着【降临】的状态。
看这老东西如此自信，必然有对付诡异的手段，不管怎么说，这具分身是保不住了，那就能学一点是一点……
“找到了。”
李源的手在腹腔里搅和了几下，猛然抽出。
高符只觉腹中一空，便看到老人抽出的手中，多了个墨绿色的囊状物。
一旁的雪柔双目也陡然亮了几分，死死盯着老人手中的事物。
紧接着，李源握住那团墨绿用力一攥。
噗呲一声，黄绿色的液体四溅，洒在李源的身上。
当他的衣服沾上污秽的胆汁后，他那身富家翁的华丽锦衣，便像是变色龙一般变回了血色道袍。
而结丹期庞然恐怖的气息，也在这一瞬间蔓延开来，将整座湖泊的波浪压平，碧色的湖水一时间宛如明镜。
“原来如此……”
雪柔并不为这股气势所慑，她若有所思的点头，手指摩挲着衣袖。
“我只看出这禁锢修为的能力，与突然变换的装束有关，却想不到用普通的胆汁就能解除禁锢……”
“其实脱了衣服也是一样的，”李源热心地解释道，“只是这里虽然是妓院，但当众赤身裸体也不免有伤风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雪柔舔舔嘴唇，眼神愈发炙热。
“可禁锢法力为何表现为服饰的变化？这其中的象征意义，究竟对应着哪一条法则？还请道兄赐教。”
看她这幅痴迷其中的样子，活像个对知识充满渴求的学徒，全然没了结丹高人的风范。
失血过多让分身的视觉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色像是糊上了一团乱七八糟的颜料，难以分辨。
他好像看到雪柔站了起来，在模糊的视野中，她因兴奋而潮红的脸，渐渐和顶着黑眼圈的雪璃重合起来。
师徒俩还真有点像……他想。
然后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若弃暗投明，加入我红莲圣教，老夫便教你。”
但他的听觉还在发挥作用。
“这就恕难从命了。”
“你们这些外道总是这般执迷不悟，那老夫也只好先将这诡船收入囊中了。”
话音落下，高符只觉胸口一痛，便彻底失去了与分身的联系。
妙音门，血池内。
高符本体缓缓睁开双眼。
属性面板中的分身图标消失了，而在分身死亡的一瞬间，【降临】解除，【命】属性陷入疲惫状态。
“还好，分身死亡并不会失去属性……”
高符没有被这件事干扰，继续闭目枯坐，任由血池中的能量淬炼体魄。
血池边，血海瓶中不知何时插进了一条长长的血色柳枝。
在他淬炼肉身的同时，鬼婴柳条也在尸山血海的滋养下，孕育着更强大的生命力。
而淡淡气血如红色烟霞般，缓慢而持续地从血海瓶中飘出，甚至形成了一个雾团，将高符包裹。
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吸入浓郁的气血之力。
得益于此，他心窝处的气血球，也在持续壮大之中。
玄武定给了他超出想象的惊喜，那小小的气血球就像是无底深渊一样，无论多少气血投入其中都能被轻松容纳。
随着他积攒的气血越来越多，将来爆发时能够发挥的力量，想必也会更加强大。
啵~
体内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有某种壁障被突破了。
【活力】：25
【技能】：黑虎1/4
他完成了第一次淬炼，而活力属性也随之增加了5点。
高符感觉到血池里的血水似乎变浅了不少，而且随着第二次淬炼开始，血池中的能量正在加速流逝。
他有预感，第二次淬炼带来的提升，会比第一次更多。
更高的身体素质，也能承受住更强的爆发，很快他的实力就会迎来一次巨大的提升，甚至更进一步的质变。
而在高符的意识离开后，秋枫湖中的争斗才正式拉开帷幕。
李源手握一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在他的血色法力注入下，心脏的血管如杂草般疯长。
逐步形成一张网罗整艘楼船的血网，构成血网的血管，甚至试图如树根扎入泥土般，在船体上扎根。
“道兄这又是什么手段？”雪柔依旧静观其变。
“很快你就知道了。”
李源狞笑着将心脏按在船体上，又把手伸进旁边的尸体，从里面摘出几片肺叶。
然而他很快便面色一变：
“不能用了？刚刚还鲜活的尸体，怎么突然变得像是死了几天一样腐朽？
“明明心和胆用起来都没问题……你们对我女婿的身体用了什么手段？”
他看向雪柔。
“谁知道呢？如果道兄肯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或许也能为道兄解答一二。”
“算了。”
李源丢掉肺叶，缓缓走向月光下宛如蟾宫仙女的雪柔。
“虽然结丹的尸体用来做这个有些浪费，但用你的心肺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