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巷里，林霜寒抬头看向对面的人，那人穿着黑色的兜帽斗篷，看不清面容。
“你是谁？”刚才这人握住他手的时候，那些嘈杂的嗡鸣声消失了。
“我是你的同类。”被兜帽遮盖的黑暗里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年过古稀的老人，可那只握住他的手很年轻。
一个连真实的声音都不敢用的人。
“说人话。”林霜寒不爱猜谜，如果可以他希望一切麻烦都能离他远点。
“……离开皓月城，往西走，月亮会指引你。”黑斗篷选择了再说一次谜语，说完转身想走，但走了两步又犹豫地转了回来，“你会去吗？”
“你猜？”林霜寒反问。
黑斗篷被噎了一句，掏出一颗碧绿色的珠子递给林霜寒，“去西边。”
说完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林霜寒看着手里绿色的珠子若有所思，这颗珠子和刚才那个人一样，可以让他脑子里的嗡鸣声停下。
没有了那些烦人的声音，林霜寒轻松不少，他穿过街道，往北城门走去。
皓月城的北城门通向荒芜的大漠，跟其他几个城门比起来人少了许多。
时间已经很晚了，城门早关了，林霜寒在城门附近找了一家旅店。
“你好，一间房。”
困得连连磕头的前台小哥晃了晃脑袋，从抽屉里找出了一块门牌，“三十下品晶石。”
林霜寒接过门牌，把晶石放在了桌上。
在房间里洗漱了一番，林霜寒躺在床上，闭目内省。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灵脉废了，却没人注意到，他的经脉中游弋着冰蓝色的灵丝。今天就连院长都没有发现异样，看来这东西能够隐藏自己。
林霜寒看着那些灵丝游走在他身体里，丝毫不受他的控制，只自顾自地按着某种路线流转。
寻常的灵力修炼是将灵力吸收凝聚在体内，不论再怎么凝聚也是以灵气的形式在体内运转。
而他的经脉中全是灵丝，自然探查不出灵力，所有人都以为他的灵力彻底废了，才会经脉中空空荡荡，但林霜寒知道它们只是不归他管了。
他重伤昏迷前应当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那到底是什么真的重要吗？
离开秋山学院的第一个晚上过的意外的安稳，林霜寒醒来时窗外已是艳阳高照，商贩的叫卖声透过窗子传了进来。
林霜寒简单收拾一下便下了楼，他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原本嘈杂的一楼大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八卦新闻往往是传的最快的，不过一个晚上，皓月城八成的人都知道林霜寒害死柳青被逐出秋山学院的事情了。
“你……你……”前台的小哥看着他满脸震惊，昨晚困顿间并没有注意到入住的人是谁，今天在这听了一早上的八卦，没想到正主就住在自家楼上。
“退房。”林霜寒将门牌放在前台的桌上，无视了店内各种各样大量的目光，走了出去。
“等等！”身后传来一声粗犷的声音。
林霜寒并未回头理会，那人却直接追了上来，拦在了他的面前。
是个身材魁梧的棕发男人，比林霜寒高了一个头不止，露出的半边胳膊上全是各种狰狞的伤疤。
“小子，听说你被秋山学院赶出来了？我们戮鹰公会正好差个打杂的，我看你就挺合适。”
男人的话一落，一楼大厅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人家以前可是秋山学院的首席，哪看得上你们工会。”
“什么首席啊，现在也就是个废人。”
“听说灵脉废的彻彻底底，这辈子怕是都修炼无望了。”
充满恶意的嘲讽声此起彼伏，生怕林霜寒听不见似的。
林霜寒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只觉得自己过去人缘大概是不太好的，不然也不会刚出了事，就被人一拦再拦地找茬。
跟这些人纠缠毫无意义，林霜寒绕过面前的男人想要离开。
那人却突然发难，一拳打了过来，林霜寒迅速反应有些狼狈地躲过。
“让你走了吗？”男人用身形堵住了旅馆的大门，林霜寒的身后也陆续围上了几个人。
来者不善啊，林霜寒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是想跟曾经的秋山学院首席讨教讨教而已。”男人咧开嘴回道，“你当初帮晚雁的小丫头出头的时候，不是挺能耍威风的吗？”
谁？
果然失忆还是带来了不少麻烦，仇人都打到面前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仇。
见林霜寒不言语，周围的人好像看出了一些端倪。
“我听说林霜寒好像精神力受损失忆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像，他都没认出戮鹰的人。”
“确实，他重伤前不久才跟戮鹰的人打过一场，刚才却完全没认出来。”
“戮鹰的人都守了几个月了，好不容易把人蹲到，怕是不能善了，这林霜寒今天要吃些苦头了。”
……
苦头是不可能吃的，林霜寒悄悄从储物镯中找出一块传送石，用力捏碎，下一秒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这种低级的传送石，传送距离并不远，位置也很随机。
一阵黑影恍惚后，林霜寒再睁开眼，眼前已是漫天黄沙，他回头看去，隐约还能看见皓月城的城门。
难说那些人会不会追上来，储物镯里的传送石不多，那些人吃过一次亏必然会小心，再被围上脱困可就难了，他得赶快离开。
林霜寒简单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北边走去。
他简单看过地图，穿过这片大漠，就是银月城。那里因为身处大漠深处，交通不太便利，往来稀疏，是圣月帝国九大城中最为偏僻的一个，对现在的他来说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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