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月神庙十分寂静，只有微弱的几盏烛火摇曳，庙中更多的光亮来自顶上的天窗，皎洁的月光落在月神像上，将白玉雕刻的神像衬得更加神性。
林霜寒站在庭前看着高大的月神像，那神像呈现飘摇欲飞之姿，雕刻的人技艺极好，轻盈的发丝和衣摆都栩栩如生。
“是不是很美？”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
林霜寒回头看去，只见一身着黑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他身后，那人的目光落在神像上，眼神中满是哀伤。
“你是大祭司？”林霜寒不太确定，白天大祭司穿的羽衣遮挡了身形，声音也更为低沉。
“是我，你可以叫我月霜。”月霜朝林霜寒走来伸出手，“我想请你帮个忙。”
林霜寒看向那只莹白如玉的手，手心上是一道刺眼的红色印记，是一个红色的月牙，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小黑和他结契后出现的印记。
他抬眼看向月霜，等她继续说下去。
“这是月神的印记，我想请你帮我去掉它。”月霜沉静的白色眸子盯着林霜寒。
“为什么？”月神的印记又是什么？为什么觉得他可以做到？
“因为你已经做过一次了不是吗？”月霜轻轻朝他的脖子指了指。
“什么意思？”林霜寒皱了皱眉，看来那个结契远比他想的麻烦。
“你不知道？”月霜有些错愕，随机很快又反应过来，“也是，只有这样才会有人愿意……”
“把话说清楚。”某条蛇从月霜出现就开始装死。
“坐下慢慢说吧。”月霜走到庭院中的石桌前坐下，拿出了一套茶具开始泡茶。
林霜寒看着她一套行云流水仿佛做过无数次的动作，有刹那的恍惚，很快一盏清茶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没动，只等着月霜的解释。
“月神的九大神兽你应该听过吧。”
“听过。”
“事实上，九大神兽分别是九个月神眷属氏族的守护兽。在月神飞升后，几个氏族逐渐走向衰亡，最后连传说中都没有了他们的影子。”
“但曾经作为月神眷属的印记并不会消失，我是这一代银霜蛇族的圣女，也是被印记选中的眷属，这本是一种殊荣。可那枚印记早就因为无法得到月神的回应慢慢演变成了一种诅咒，从最初的白色，变成了如今的朱砂色。”
“得不到回应的眷属意味着被神明厌弃，每个月圆之夜我都要承受噬心之痛，可凭什么呢？明明是月神大人抛下了我们。”
林霜寒看着月霜紧紧按着茶盏不停轻颤的手，女人黑色的长发遮掩了她的神情。
“你说的我做过一次是什么意思？”林霜寒问道，他并不完全信任月霜。
“你的那条黑蛇，它是上一任被印记选中的银霜蛇族人，因为印记的长期反噬无法再化成人形，被驱逐到了大漠。但今天我见到它时，它身上的印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道气息。”
月霜抬起了头，看向林霜寒，“既然它可以，为什么我不行？我已经受够了。凭什么我要守护一位将我们抛弃的神明！”
月霜眼中的疯狂让林霜寒的警惕更上一层楼，将手微微抬起防备之意肉眼可见，对面的月霜却朝他笑了笑，下一秒眼前茶盏中飘起的热气突然化作一条白练咬住了他的手。
熟悉的乱码法阵出现在他的脚下，不可抗拒的契约结成，他的手腕上多了一个银白色的菱形印记。
第二次结契，他渐渐能够感知到这个陌生仪式中的一些规则，比如共生，比如反噬。
这个结契其实对他是友好的，结契后契约兽不能伤害他，并且因为共生的关系还得保护他。
但，坑蒙拐骗强买强卖，真的很难不生气。
林霜寒不再看坐在他对面的月霜和桌上的小白蛇，把小黑从脖子上薅了下来扔到了桌上，独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