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言说道：“我认为此事同崔启程也参与其中。”
宋思源摇头，说道：“没有证据，贾正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这不重要。我有另外的事问你。”
宋思源将目光落在王谷明与陶舟身上，显然是在下逐客令了。
陶舟很有眼力劲地说道：“大人，您若没其他问的。我们便先回医馆了，大夫嘱咐我们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吃药。”
陶舟推着王谷明离开，待他们走后宋思源从袖中抽出一张符，指尖发力，将符纸甩到了门上。
符纸上的纹路陡然发光，灵力顺着墙壁将整个房间包裹。
宋思源解释：“这是隔音符，以防接来下的对话被普通人听见。你是修士吧？我能感受到你身周灵气。”
“嗯。”
宋思源拿起卷宗，说道：“所以逃跑的那人是谁？”
张成言皱起了眉头，又想了那张千疮百孔的脸，“没有逃跑的人，只有一个人的尸体消失了。”
“怎么说？”
“当时发生了异变，我乘着纸偶还未到四周时，我便已经抵达了祭坛。
祭坛中心有个女人，而贾正捅了她一刀，却被女人反手杀死。
我趁着女人受伤，将她杀了。”
宋思源思索片刻，问道：“会不会其实她没死，只是你以为她死了。类似事情发生不少。”
“我朝着她的头，至少捅了十刀。她这般都没能死透，那也不是我能看出来的了。”
“十刀？”宋思源有些诧异，但想了想觉得这么做确实安全又保险。
宋思源继续问：“你以前见过那女人吗？”
“第一次见，长得还算可以，但不算非常漂亮。五官没有特别的记忆点。”
“这就麻烦了，你近日自己小心吧。依我看，这和邪修，仇杀关系不大。
这就是一个老不死的家伙想复活，在夺舍他人。
你误打误撞坏了她的好事，多半会找你寻仇。”
张成言眉头皱得更深了，说道：“她能把纸贴在脸上换貌，有什么办法能够看穿吗？”
“看穿伪装很难，不过有几个办法能分辨身体有没有被人夺舍。
用杨花问源水点到眉心，所她没能用神识防备，水就会变成蓝色。
有真实视界神通能看清夺舍魂魄的本来面目。
千年紫竹能够把夺舍之人的魂魄暂时抽离身体。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宋思源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捏在手中，里面装的正是杨花问源水。
方才他在解释夺舍之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如果眼前之人就是那杀了二十七的真凶呢？
非但不逃，还堂而皇之地顶替原本之人的身份，也不是没有可能。
宋思源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心中万马奔腾。
若是他出手看破眼前之人伪装，同是练气修为，对面可是个千年老怪，有手段有手段，要神通有神通，怎么打得过。
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什么也没看出来，苟下一命再说。
张成言看出宋思源的脸色有些不对，便问道：“怎么了？”
宋思源几乎是条件反射，没有任何思考地说出了万能解释：“我突然想起前几日仙门交给我的一项任务被我忘了，回去又要被扣俸禄了。”
“你知道杨花问源水如何调配吗？”
宋思源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放弃了可能会死的想法，将小瓶偷偷放回袖中。
他抽出一张纸，提笔写下配方，扔给张成言。
“这就是配方。其他也没什么事了，道友你先回去吧。”
宋思源现在只想将这尊大仙快些送走，多留一刻都是他对自己生命的不尊重。
张成言觉得宋思源的神情还是有些奇怪，但也没再询问其他，抱拳道谢后离开了明镜衙。
他刚出大门，便看见王谷明与陶舟在路口的糖水铺子等他。
一道回崔府的路上气氛有些微妙，没有人肯先说话。
终于，王谷明忍不住了，他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张恒兄弟，你不必顾忌我们。若是你想去仙盟，直接去便是。我和陶舟自个也能去凌云九峰。”
“啊？”陶舟似乎没这么打算过，但还是把其他话吞了下去。
因为他知道，他没有立场去要求张成言什么。
张成言这时也开始认真思考起今后的去向，他确实更想去凌云九峰。
毕竟仙盟听上去事情太多，必定是要分一部分精力去处理这些事。
但确实也需要考虑，在凌云九峰谋不到好位置的可能。
他转了转手上不起眼的铜扳指，说道：“我还是会去凌云九峰，不是因为你们而如此决定。我有自己个人原因的理由。”
听到这话，王谷明心中的压力少了几分，他真不想别人为他而自断前程顺畅之路。
“哈哈哈哈，张恒兄弟说话真是直接。我和陶舟大男人两个，就算无缘入仙门，在这凌云山下也不怕没有活干。”
“没错。”
陶舟小心思虽多，但也正因如此，他清楚的明白进入仙门的希望渺茫，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
不过张成言愿意同他们一路，他还是开心的。
把事情聊开，陶舟的话便多了起来，回去的路上光听他唱独角戏也够有意思了。
三人回到医馆，却见田管家早早就等候在了房间的门口。
田管家拿着三个布包走了过来，看了看王谷明的断臂，惋惜说道：“谷明啊，这事真是对不住你们。
老爷也没能料到这种事情，他真的特别懊悔。
甚至无颜见你们，现在都还在万福庙里面闭关为你们祈福。
这是他的一点心意，你回家买块田，下半辈子也有着落。”
说完，田管家将最大的那个布包交到了王谷明手中，将另外两个差不多的布包交给其他两人。
王谷明长叹一口气，并未拒绝，“多谢老爷的心意了。我过几日便收拾东西离开。”
这时，陶舟冒了个头，插话道：“我也和谷明哥一起走。”
“也行。”田管家点点头，从袖子里面多掏出了五两银子，放到了陶舟手中。
陶舟双眼放光，连忙接过，说道：“多谢老爷美意。”
“那我走了，你要是出去过得不顺意，就回崔府来。和以前一样，月钱六钱银子。”
田管家又叮嘱了几句，看着王谷明和陶舟明显不舍，但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陶舟拍了拍有些出神的王谷明，说道：“愣着干嘛？进去打开看看有多少钱啊！”
进屋拆开布包一看。
一百两，二十两，十五两。
忽然，王谷明脸上不舍的愁容消失，单手捧着银子笑容根本止不住。
“我终于可以去赎绿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