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说，压路机要怎么点火？”两只丧尸被拧断了脖子倒在地上，躲在储物柜里的人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林立没给多少耐心，直接把柜门拆了。幸存者眼睁睁看着一只高等丧尸，把保障自己生命安全的铁门撕开。
“你是汽修专业的吗？”林立蹲下来，看着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
“我，我，我。”那人我了半天，根本没法正常说话。
“我听说围城里面的人都有一门手艺，你会修车吗？武器制造在里面是热门专业，制造业都是一通百通，你应该会修车吧？”林立蹲在那个人旁边，“回答我，不然我就吃掉你。”
林立用黑色的指甲指着地上丧尸的残骸，“像吃掉他们一样。”
“我会！”保命要紧，不会也得会。
男人一副文弱书生的气质，眼镜的镜片碎了，但是不带着更看不清东西，模样很狼狈。
他全身发着颤，体温忽冷忽热的不正常，应该有十几天没有睡觉了，免疫力直线下降，就算不被丧尸咬伤，也可能因为擦伤感染物品上沾染的丧尸病毒。
林立一听他会修车，语气缓和了一些，“别害怕，就是吓吓你，我现在很需要帮手，我想开挖掘机，教我。”
林立脸上缠着破布条，一点人样没有，纯粹就是一个类人怪物的长相。
男人也蒙了，“我没有工具。”
“这好办，我可以帮你找，你告诉我要找什么，或者你把图纸画给我看，这个城市很大，肯定能找到。”林立想和对方勾肩搭背套近乎，又怕自己身上的病毒感染对方，“不瞒你说，兄弟，我有一个梦想，我希望世界和平。”
林立说话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很是跳脱。男人十分确定眼前这个怪物有点不正常。
“哎，说来话长。”林立叹了一口气，摆出一副要讲故事的架势。
“我原本跟你一样，也算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啊，名牌大学，各个单位都拿着高福利抢着要我的，我在我们本地，那也是文曲星下凡，拿过全省理科状元的！”林立对着空气慷慨激昂的说话，旁边的男人有点想逃。被林立抓住衣摆，拽了回来。
“谁知道过了几年，丧尸病毒就突然爆发了啊。我入职也好几年了，明明再混一年就能当副教授了，学术期刊编辑都混成朋友了，我终于也算是卧薪尝胆能享受我的待遇了。我为了评这个破职称，给多少人请客吃饭，跟多少人虚与委蛇”
林立数着自己的手指，“按摩，搓澡，蒸桑拿，拔火罐，泡温泉，下馆子，洗脚，唱k。要不说搞教育的最能改造人呢，我算是洗心革面，重新开了眼界，重新认识了我的世界。”
“给那个最高学府的私塾先生鞍前马后，帮他孙子写作业，批改论文，我都快成他半个孙子了，现在回头想想都亏。”
林立抽了一口不存在的香烟，“管事的都已经打点好了，不就是为了自己老了拿点补贴和福利吗？现在全泡汤了，脑子也被病毒感染记不住东西了，整个人也疯疯癫癫的。”
林立看向那个男人，“你怎么被赶出来的？”
“啊，也差不多。”男人听了一段八卦，心里反而没那么紧张了，“我从小就出生在围城，好像也没什么童年可说。印象里就是一直在学习。我们这些孩子都没有父母，也没有名字。一出生就要开始学习，不爱学习的就会被扔出来喂丧尸。”
“从小就要观看各种丧尸科教片，看那些丧尸吃人的影像，植入恐惧。因为这种恐惧，长大以后，我进入了武器研发部，一直干到三十五岁，脑力不行了，被里面的人赶出来。”
“就因为这个？”林立问。
“啊，对啊。”男人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原因，“当然，实际肯定更复杂一些，比如说，要给年轻人创造就业机会，不能活的太自私，不能一直霸占着工位不挪身。有本事就往上爬，没本事就去死。”男人很轻巧的把这些洗脑话语念出来。
“在围城里，天才会死的很早。”男人平静的说，“人都是嫉妒天才的，普通人是大多数，而天才只有一个。如果一个天才一天能干完二十个人的活，那这二十个人又要怎么活，他们就只能联合起来，争夺创造出来的劳动成果。”
男人落寞的回答，“泯然众人才是最优解。”
“嗯，挺像是你们会做出来的事情。”林立简单的评价道，他又凑近男人，好奇的打量他，“你好像很聪明的样子，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男人正对着丧尸恐怖的脸，战战兢兢的说，“有，我有很多想做的。”
林立满意的笑了起来，不过他这一笑，脸上的血肉就被布条牵扯，双颊就开始渗血。
男人哆嗦的更厉害了。
“不过我，我，我可以，先帮你，开挖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