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拿个扳手，你神经病吧！”林立手里挥舞着扳手，把一条丧尸犬的脑袋砸成了肉酱。
狗已经完全没了动静，它刚刚从五金店的里屋窜了出来，主人也已经变成了丧尸，他正坐在里面的房间看电视。
电视当然是没有信号的，一部分丧尸怪异的举动，只是因为他们保留了一部分生前的生活习惯。
“你这个狗啊，真的太不听话了。”林立坐在床边，跟丧尸聊天。
床上还躺着两具尸骸，一大一小，应该是他的妻女。
“这狗啊，养太凶的也不行。”林立把染血的扳手放在床边，“这狗都是能看门就行了，哪有见人就咬的啊。你瞧你这小店，真伤了人都不够你赔的。”
林立摸索着口袋，真从裤兜里摸出一沓钱来，“我打死了你的狗，我也有责任，这是事我不对，事先没有问过主人。但是你这狗不栓链子，你也有责任，咱们私了吧。”
林立把钱推给丧尸，“别得寸进尺啊，你这狗值不了两千块，打官司你耗不过我，我看你拖家带口的也不容易，我是可怜你，不然我早走人了。”
这个丧尸没有智慧，没有多少反应，只是盯着没有屏幕的电视看。
林立摸摸小孩的骨架，“小孩都这么大了，上几年级啊？”
林立环顾了一下房间四面，看见墙壁上贴着奖状，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迹，“啊，三年级啊。”
房间里放着一张木桌，木桌上面放着茶壶水杯以及一个无法使用的电饭煲。餐具已经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很多东西都在地上，零零碎碎的零食包装纸，破了洞的枕头，露出棉絮的被子，断成两截的木椅，被砸个稀烂的床头柜。
林立慢慢的在房间里踱步，卫生间里全是胡乱飞舞的苍蝇，角落里还有生过火的痕迹。
地上的日历纸撕了一张又一张，每撕下一张都是更深的绝望。
电视固定在天花板的钢架上，调控器在丧尸的手里，塑料壳已经和皮肉粘连在一起，他生前最频繁的一个动作，就是抬头看着没有好消息的电视机。
“生活实在过不下去了，每天都关注新闻动向，希望救援的队伍快点到。”
角落里放着一把电锯，上面已经全是锈迹，锯齿没有卷刃，里面的柴油还是满的。
“然后断电了，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
林立坐在床垫的另一边，想象着男人一个人在房间里发疯的场景。
“出去搜集物资又不敢，房间里又实在是弹尽粮绝了。每天都听着外面幸存者的惨叫根本无法入睡，精神紧绷到极点。”
林立看向那只丧尸，“你要杀掉那条狗，你的女儿不让，你的老婆也不让，你在家里没地位。她们把那条狗放跑了，然后狗感染了丧尸病毒，每天晚上跑回来，咬店面的卷帘门。”
林立坐在屋里，看着屋外卷帘门上的咬痕。
“什么都是你的错，所有的后果都是因为你无能。”
林立贴在丧尸耳边说话，“你没有主见，做事优柔寡断，你不够霸气，连自己的妻女你都管不住，你每天穿什么衣服，都不由你自己决定。”
林立拍了拍丧尸身上不合身的衬衫。
“就算是她们惹的祸，也要把罪责怪在你头上，你想想你有多没用。”
林立拿起电饭锅扣在丧尸的头上。
“因为你是接盘侠，背锅侠。因为你窝囊，所以天下所有的错事都应该怪在你头上。你没用，你没本事，你照顾不了一个家，你不会赚钱，你不是个男人。有个大房子就不用担惊受怕了，如果你有钱，买辆豪车，一家人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林立带着残酷的笑，“你老婆是不是这样抱怨的？”
“你不敢杀丧尸，但是两个女人你还不敢杀吗？”林立捡起地上的枕头，他把丧尸推到在床上，用枕头蒙住丧尸的头。
一家人就整整齐齐了。
“杀了两个人，还能吃顿肉。是不是煮肉的时候，狗闯了进来，把你咬了？毕竟，狗鼻子是很灵的。”
毫无征兆的，林立狠狠拧断那个丧尸的脖子。
丧尸不再挣扎，和两具尸骸躺在了一起。
林立的妄想症，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