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小魔鬼的声音在路明非的身后响了起来。
路明非松了口气，转过头，没好气的道：“少年，我觉得你下次应该在出现之前给我来点提示，比如打个电话之类的。你知道你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个今天刚被刺杀的人的身边，对这个人的心理会造成多大的冲击吗？”
他刚才差点就一个伊格尼甩过去了。
路鸣泽估计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是他今晚的住处可就遭殃了。
“哥哥，你被他们盯上了。”
小魔鬼的脸色相当严肃，看着路明非的眼神十分的认真：“你的高调已经让你进入了某些人的视线。它们已经准备对你动手了。”
“今天的刺杀，就是一个开端。”
路明非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了起来。在这个时候，兄弟两个的表情甚至是长相都变得十分相似了起来。
只不过路明非看起来更成熟，像是经受过磨砺的样子。而路鸣泽则是更加稚嫩，但却饱受早慧摧残的感觉。
“你知道它们是谁？”
路明非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问道。
但是这一次，路鸣泽却是摇了摇头道：“是谁并不重要。哥哥，很少有人知道你的特殊，你原本应该表现的像是一个衰仔，而哪怕你表现的像是一个天才也不会让人有太多的疑惑。但是你现在……”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路明非，认真地道：“像是个超人。”
“所以被它们关注算是正常的事情。为了保护自己，你必须尽快变强了。”
他的话说到这里，路明非眉梢一动。
“所以，霍恩海姆家族是你安排的？”
路鸣泽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稍显得意的笑容：“略施小计而已。”
“哥哥你可不要小看我哦，虽然完成跟你的灵魂交易是我魔鬼职业生涯当中最为艰难的任务，但是其他人的定力可没你好。作为魔鬼我只要轻轻给出一点诱惑，他们就会跟毒虫看到渡品一样扑上来的。”
路明非深深地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路鸣泽，然后点点头道：“这样的话，我也算是放心了。总归不是什么有坏心的人在埋伏我。”
比起其他人，路明非对路鸣泽还是比较信任的。这个魔鬼想要得到他的灵魂，一般来说要靠交易。只得到他的小命是没用的。所以路明非死在别人的手上，对路鸣泽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呜呜呜┭┮﹏┭┮，没想到哥哥你居然对我这么信任，我实在是太感动了，太感动了……”
路鸣泽闻言，当即做作的抽出胸口的手帕擦拭眼角那像是硬挤出来的泪珠，还颇为埋汰的擤了擤鼻涕。
路明非嘴角抽了抽：“不愿意演戏可以不演。”
恶魔演不好哭戏？这次是这真正能够在地狱流传的笑话。
“诶嘿！”路鸣泽‘破涕为笑’，然后对路明非说道，“哥哥你现在真的很厉害，哪怕没有我的帮助也能够独当一面了，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变强的机会，看看你到底能够创造出什么新鲜事物来。”
“说不定靠着你的发明，我能够在不交易你的灵魂的情况下，从我的魔鬼同事们手中赚一笔。”
路明非闻言看了看眼前笑嘻嘻的小魔鬼，认真地道：“你是说，我能够在遗迹当中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哥哥你觉得死而复生，人体炼成在混血种的认知当中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路鸣泽的神情恢复了严肃。
“化龙。”
路明非完全没有犹豫，紧跟着问题就说出了自己的答案。龙族追求的炼金术奇迹是‘死而复生’这种事听起来就像是笑话。但是，如果说，龙族是通过种族天赋和炼金术配合才能够完成‘茧化’呢？
所以，这是混血种追求的奇迹。而想要做到这个奇迹，只要变身为龙就好了。
路鸣泽闻言轻轻鼓掌，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不愧是我的哥哥，真是聪明。”
路鸣泽继续说道：“部分混血种的目标不是屠龙，而是变成龙。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混血种起源就与追求力量脱不开关系。”
“而还有什么力量在他们眼中会比龙类的力量更加强大呢？”
“所以，混血种的所谓的‘封神之路’，一条是保持人性，保持人形，力量上贴近龙类。但是很显然，一些龙族的种族天赋，就和这种‘超级混血种’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还有一条自然就是‘鲤鱼跃龙门’。这两者说不出谁对谁错，大家都有自己的坚持而已。”
路鸣泽认真地说道：“帕拉塞尔苏斯就是后面那条封神之路的集大成者。但是很可惜，他没有成功走到最后。不过他的研究笔记留在了那个遗迹当中，关于他的炼金术的毕生所学也都在这座遗迹当中。”
“我看出哥哥你似乎也想要通过某些手段来强化自己的血统。而且是一条不同于第一条路和第二条路的新的路径。”
“坦白地讲，我很期待。”
他眨眨眼，一脸的人畜无害，只有期待和好奇。
路明非看着他的脸，点了点头，不过继续问道：“但是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我变强了，你岂不是更加难以交易到我的灵魂了？”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了路鸣泽脸上的笑容由纯真变为了诡异。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路鸣泽率先开口道：“哥哥，我觉得，你在变强之后，我反而会更有机会收获你的灵魂。”
路鸣泽看这个路明非的眼睛，从那双眼睛当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强者的绝望，往往比弱者来的更加残酷，也更加容易令人崩溃。习惯了无所不能的人，突然感觉‘我什么都做不到’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啊。”
“我相信，在那种情况下，你会更加需要我的。”
路明非看着路鸣泽的笑脸，眨了眨眼，眼前的小男孩突然消失不见。
只余下了他那魔鬼的低语，在路明非的耳边回荡。
“绝望吗？”
路明非的脑海当中突然想到了一个灰发少女。
还有她手中的那柄名为‘吉薇艾儿’的剑。
“我会向‘雨燕’祈祷，而不是与魔鬼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