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媒婆扫了一眼穿着简陋、用绳子充当腰带的贾张氏。
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鄙夷。
她心里暗骂自己今天怎么没看黄历，竟然遇上了这么一个穷鬼。
“咳咳，别说我只认钱，你们还是先说说对儿媳妇的具体要求吧。”
张媒婆试图让谈话步入正轨。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吱吱作响的破旧小板凳上，滔滔不绝地提出条件。
“我们家东旭可是个城里人，你得给我儿子物色个有城市户口的姑娘。”
“长相得漂亮，身材得好，特别是腰要细、臀要翘，这样生养孩子才容易。哦，对了，身高也绝对不能矮。”
“老话说得好，‘爹矬矬一个，娘矬矬一窝’，我可不想要个矮个子儿媳妇，免得影响后代。”
“还有啊，这姑娘的父母得有个稳定的工作，家庭条件得好。我可不想娶个儿媳妇进门，反而成为我们的负担。”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连个停顿都没有，张媒婆听得是越来越不耐烦。
她打量着贾张氏那土气的外表和肥胖的身材，心里不禁嘀咕：这贾张氏自己长得不怎么样，对儿媳妇的要求倒是挺高。
不过，要求高也许意味着彩礼钱也会给得多，这么一想，张媒婆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
“你的要求可真不少啊，那彩礼钱，怎么也得三百五百的吧？”
张媒婆试探性地问道。
“什么？三百五百？你这是抢钱啊！”
贾张氏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显得异常尖锐。
“现在是你们家想娶媳妇，不是人家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给你们。连这点钱都舍不得出，哪家姑娘会看上你们家？”
“说实话，像你们家的条件，在城里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你家东旭，长相也只是一般般。现在的姑娘找对象，要么看颜值，要么看本事，你儿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贾张氏被张媒婆这番话怼得一时语塞，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而站在一旁的贾东旭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即便是想要攀高枝，也得有真本事才行。”
“那你倒是说说，你儿子有何过人之处？”
张媒婆的话语犀利如刃，每一句都直击贾张氏的要害。
贾东旭挺身而出，回答道。
“张阿姨，我对待媳妇会全心全意，绝不让她吃苦。”
“全心全意？这能看见，还是能摸着？”
“你就别逗了，那些家境优渥的姑娘，哪个不是在家中被奉为掌上明珠。”
“谁会稀罕你一个穷小子的所谓全心全意。”
母子二人被媒婆的言辞深深刺痛，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贾张氏首先回过神来，她硬着头皮问道。
“你直说吧，要娶城里的姑娘，最少得多少彩礼？超过五十块钱我是绝对不会考虑的。”
张媒婆闻言不禁皱眉。
她见识过吝啬的人，但像贾张氏这样既吝啬又诸多要求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不！
她比铁公鸡还要铁，铁公鸡至少还会掉点铁锈渣呢。
她可是一毛不拔！
“最高一百，多一分别想。”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给你打听打听。”
看着贾张氏那副吝啬的模样，张媒婆知道多说无益。
谈不成，她今天恐怕要空手而归了。
张媒婆选择了退让。
“帮你家找媳妇这么辛苦的差事，你之前答应我的好处费，可一分都不能少给我。”
“好处费肯定会给你的。”
“我可以先给你一部分，等事情成了，再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
从铁公鸡身上能拔出多大的红包？
“张姨，吃点糖果。”
贾东旭递上糖果盘。
“一定要帮我找个比秦淮茹还漂亮的媳妇。”
“事成之后，我也会给张姨您包个大红包的。”
“哎，好听的话先别说，先把我的辛苦费给我。”
贾张氏一脸不悦地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钱。
“钱不多，这点心意你收下。”
贾东旭将一袋子自家种的红枣递给媒婆。
张媒婆看着手里那张被捏得皱巴巴的两块钱，再瞅瞅那袋干瘪的红枣。
真是倒霉，遇到这么抠门的一对母子。
“张姨，我的终身大事就拜托您了。”
“一定要帮我物色个漂亮的媳妇。”
张媒婆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
“有多少钱办多少事，我会先帮你留意的。”
送走了张媒婆，贾张氏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两块钱啊，能买好几斤肉了。”
“我这心就像在滴血一样。”
“这件事，她要是没给我办好，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贾东旭听着贾张氏的咒骂，这种声音他听了数十年。
早就习以为常。
骂了将近半小时。
贾东旭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
“娘，张姨既然收了我们的钱，肯定会尽力的。”
“我们就耐心等待吧。”
“等什么等，你小孩子懂什么？”
“她要是办不好，以后就别想做媒婆了。”
贾东旭揉了揉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脖子，选择了沉默。
前几天被李致远打的伤，现在还没好全。
“娘，你真的需要改改你的脾气。”贾东旭心中暗想。
“我老太婆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你还要教我怎么做人？”
贾张氏没好气地别过头去。
贾东旭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转身走出了房门。
他看见秦淮茹正坐在小板凳上，双手在洗衣盆里忙碌着。
她胸前的丰满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
贾东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但随即看到李致远从门口走了出来，他赶紧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致远哥，你要出去吗？”
秦淮茹抬头问道，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
“嗯，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中午你自己弄点吃的，不用等我。”
“好的，致远哥。”秦淮茹乖巧地点头，目送着李致远离去。
李致远刚走出几步，眼角余光瞥见了躲在一旁偷窥的贾东旭。
他微微一笑，举起拳头朝贾东旭晃了晃。
贾东旭吓得一哆嗦，转身就跑。
看着贾东旭狼狈逃窜的背影，李致远不屑地冷哼一声。就这点出息！
他手里提着一些礼品，哼着小曲儿走出了院子。
早上，王主任那边派人给他传了话，让他过去一趟。
李致远猜测，上次拜托王主任的事情多半已经办成了。
事情既然已经办成，那他就不能空手去感谢，于是特意准备了一些米和油作为谢礼。
就这样，他提着东西走向了社区办公室。
当他到达时，王主任已经热情地站起身来迎接他。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抱歉让主任久等了。”
“这是我准备的一些小礼物，请您务必收下。”
“李致远，你没必要这么客气。”
“现在物资紧张，你的心意我领了。”
李致远二话不说，直接将礼物放在办公室的桌角。
“这怎么行，主任你帮了我大忙，我怎么能只送点心意呢？”
几番推让之后，王主任最终还是接受了李致远的礼物。
这些礼物，都是李致远用积分在系统商城里精心挑选的。
“你这后生，真是太实在了。”
王主任的脸上笑开了花。
“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妻子的工作安排已经有着落了。”
“百货大楼的售货员，你觉得如何？”
李致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但他还是努力保持镇定。
“谢谢您主任，帮了我这么大忙。”
“要不，今儿请您吃顿便饭。”
“您可千万不能拒绝！”
王主任笑着摇了摇头。
“今天就算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连饭都顾不上吃？”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快回家告诉你妻子这个好消息吧。”
看到王主任有些欲言又止，李致远感觉到其中必有蹊跷。
“好的，那我不多问了。”
“下次请您吃饭，您可一定要赏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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