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清理完一身汗渍的夏油杰和九十九由基相对而坐,他能感觉到九十九由基在打完这一架后,心真正的自由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九十九由基不解,一个劲儿的傻乐。
夏油杰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就不该指望这个跳脱的大龄剩女能正面理解他的意思。
“你不是星浆体吗?对天元的态度不是恨就应该是尊崇,现在回来后反而什么都不管了。”
九十九由基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以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夏油杰,说:“你是不是傻,天元死了会影响咒术界的格局,反正现在天元也回不来了,我又打不过那个蓝染惣右介,自家老大没了又没人给我发工资,一个月就这么点钱拼什么命啊?”
夏油杰没有反驳,在现在的他看来为什么高贵的咒术师要拼命,仅仅因为猴子给钱吗?
九十九由基躺在沙发上,出神地看着天花板,说:“他们说我在国外整天游手好闲,实际上不是,我发现国外的诅咒远少于国内,这才让我萌生了去完全消灭诅咒的想法。”
“有结果了吗?”
“第一种,消去全部人类的咒力;第二种,让人类全部能控制咒力,也就是全员成为咒术师,这样就不会有溢散的咒力创造咒灵。”
夏油杰低头沉思,良久,说出了心里话:“那么,将非咒术师的人类全部杀死,不是也能达到这一目标吗?”
九十九由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拍打着夏油杰的后背大笑道:“你说得也对,说不定还真有成功的可能。”
九十九由基看不到夏油杰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要杀死所有的猴子!
……
翌日,阳光正好,不是让人出汗的灼热,也并非风一吹会带走的热量,温暖、惬意。
房间内,阳光爬过窗台,落在床头,照见了夏油杰难看的脸色。
他一夜未睡。
“呼……”长舒一口气后,翻身起床,叠好被子,夏油杰走出了房间。
向着美美子和菜菜子的房间走去,他要做最后的道别,也是跟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
房间内,两个小女孩还在熟睡,挤在一张床上互相拥抱而眠,夏油杰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谁?”两人醒过来,警惕地冲房门外问道。
“我是夏油杰,美美子、菜菜子,方便开一下门吗?”夏油杰柔声道。
“夏油大人!”
两人瞬间清醒,扑腾一下从床上跳起,迈动小短腿打开了门。
“夏油大人,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期待,闪烁着光芒。
夏油杰单漆跪地,与两个小豆丁的视线平齐,伸出手细心地打理着打结的头发。
“我是来告别的,你们两个要好好听话,健康快乐地长大,迎接即将到来的美好世界。”
像个叮嘱女儿的老父亲,夏油杰絮絮叨叨地说着:“要记得穿厚衣服,身体不舒服去找家入姐姐,有人欺负你们去找夜蛾老师,有什么想要的去找五条悟……还有……”
还没等他说完,抱着玩偶的美美子哇的一声哭出来,断断续续地说:“夏油大人……不要……我们了!”
夏油杰慌忙道:“没有哦,我要去做一件大事,要跟全世界为敌,你们不应该与我牵扯太深。”
“不要!”菜菜子红着眼眶,坚定地说:“我们要跟着夏油大人,对吧,美美子。”
美美子疯狂点头,伸出手抓住衣角,紧紧不放开。
“就算夏油大人丢下我们,我们也会偷偷跟上来的!”
夏油杰既感动又无奈,沉思了良久,开口道:“好。”
“太好了!”两小只拍手欢呼道,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十五分钟后,三人整装待发,走向校门口。
门口,神田京一和家入硝子说说笑笑,加鲁鲁乖巧地趴在地上摇尾巴,注意到一行人的到来。
“要火吗?”夏油杰掏出打火机看着家入硝子。
“不了,我已经不抽烟了。”硝子剥开一根棒棒糖示意到。
夏油杰看了看神田京一,释然道:“也对。”
“决定好了吗?”
“拜你所赐,跟九十九由基谈完后,我算是真正明白自己想做什么了?”
“包括父母?”神田京一问道。
“总不能给他们特殊待遇吧。”夏油杰耸耸肩。
“那你还真是个畜牲,还是那句话,我觉得你越来越小孩子气了。”
“或许吧。”
夏油杰牵起两小只的手,走向校门口。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来了。
“杰,你成为了过去的你最讨厌的人。”瑰丽的六眼死死盯着面色苍白的夏油杰。
“为了梦想,也是为了我的大义,你要拦着我吗?”
夏油杰冷冷地看着五条悟,看着那代表横压一个时代的六眼。
“悟,我要打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期望所有人都能理解我,时间会证明一切。”
“无论是你还是我,甚至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评价我。”
五条悟紧握着拳头,他很想给这家伙来一拳清醒清醒。
“你太傲慢了!杰,你到底把生命都当成什么了!”五条悟忍无可忍地怒吼。
“人类不会在意猴子想什么,奴役、训练、取笑,都是为了人类创造价值。我现在不过是在重复人类一直以来在做的事。”
说罢,夏油杰牵着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手,再无留恋地走了。
从此没有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只有诅咒师夏油杰。
五条悟犹豫地看了眼两个躲在夏油杰身后的小女孩,默默地将拳头收回,低下头不再看着夏油杰,认命般看着他离去。
快要到中午了,阳光灼热起来,将一大两小的影子拉得很长。
菜菜子有些不好意思,愧疚道:“夏油大人,我们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哦,谢谢你们愿意陪我。”夏油杰轻笑着摇摇头。
美美子怯生生地问道:“夏油大人,明天我们做什么?”
“明天吗……”
抬头望天,太阳灼热却孤独。
“带你们去迪士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