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楼。
是扶苏建立的，意思是聚天下英才为已所用。
有不少人通过聚贤楼，被扶苏推荐到朝堂任职。
同时，虽说如此，但却是反秦人士藏污纳垢的最好地点。
现在的聚贤楼虽因扶苏被眨，已经不复当年的热闹。
当却是诸子百家到咸阳首选的歇脚点。
起码安全，安静，有扶苏公子背书，自然没人敢胡来。
即使再不受宠，他还是帝国的长公子。
谁也不会去得罪一个未来有可能成为帝皇的公子。
一座小别院之中。
“小师弟，你提议早些时间来到咸阳，是否看出些什么？”
“两位师兄，老师说过，天机混乱，必有变数。咸阳以往我们不是没来过，但此次大家觉得是不是有些与众不同呢？”
颜路听完皱了皱眉，的确如张良所说，此次来到咸阳后。
大秦黔首精气神又提升了许多，表情再也不是以往的麻木不堪了。
“小师弟，始皇帝本来就在老秦人眼里如同神祇，如今更是在城门口许下承诺，还建大秦神武庙和锐士碑，更让老秦人狂热了。”
伏生却是感叹的道：“让我意外的是，骊山七十万刑徒，大多是六国降卒，或犯上大罪的人，却如此老实的在咸阳里埋头苦干，这着实让我感到意外。”
张良皱了皱眉，前两者还好说，但在锐士碑附近的祭天台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始皇帝做为一个暴君，但驾驭天下的手段独步天下。
这样的人，在劳民伤财这种事情上，不可能任由喜好干的。
张良没有回答两人的话题，而是开口道：“你们可有听闻，扶苏被尉缭当众训斥？暴君回城后，更是在家宴上让众位公子选择自己的未来。这是不是意味着，暴君已经放弃扶苏了？”
伏生有些不确定的道：“自古以来，立嫡立长，虽然始皇帝没有立后，但扶苏是长公子，跟嫡子没啥区别。”
颜路同样说道：“扶苏不是同样被派到地方上任？这意味着他还有机会，只不过以前是寄于他一身，现在的选择多了而已。而以暴君众位公子的能力，不及扶苏公子也。”
张良听完笑了笑道：“别指望暴君遵守古制和那些条条框框，现在的大秦，就是个例子。秦国自古以来，就有个立贤不立长。何况，扶苏这次恐怕是让暴君彻底失望了吧？”
两人听完都沉默了，事实的确如此。
半响后，伏生有些自信的说道：“即使失望，有着我们儒家的帮衬，扶苏在民间的支持者更是遥遥领先于其余公子。”
张良淡淡的说道：“在秦国，只能诏令下达，才是十拿九稳。不然一切都是扯淡。何时听过，秦国法不罚众？”
“而且，这次所有的公子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你觉得以暴君的为人，会被人破坏这个平衡吗？”
张良的话刚说完，院外就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
“哈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但无论是儒家，还是天下权贵都没的选，扶苏上位才适合我们的利益，不是吗？”
伏生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任谁谈话被人打断都会不爽。
张良看向来人，却笑着道：“没想到楚国项家的家主也来咸阳凑热闹？”
伏生和颜路听完，有些恍然大悟。
“哈哈，张兄，做为扶苏公子的门客，咸阳有何不敢来的？”
张良看向项梁身旁一脸桀骜不训，高大威猛的男子。
“这就是项家当代麒麟儿，传说中力能抗鼎的项少主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这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子项羽，整天只知道舞刀弄枪，不思进取，当不得麒麟儿，顶多只能算个莽夫而已。”
项梁说的很真实，但脸上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项羽听完脸上有些不爽，但说的人是他的二叔，只能憋着，丝毫不敢反驳。
“呵呵，项家主说笑了，项少主未来必有王霸之姿。暴秦灭亡是早晚的事，暴君长年服用长生丹，想来也没几年活头。”
项羽听完双眼放光，想当初在赢政东巡路上看到的雄姿。
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更是让他着迷。
立下雄心壮志，彼可取而代之。
项梁听完笑了笑，六国王族都在，他只是一个楚将而已。
怎么也轮不到他，最多只能当个马前卒，恢复祖上荣光。
至于未来，侄子能走到什么地步，那不是他能干涉的。
正所谓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做为自己最看重的侄子，被别人冠以王霸之姿，那不是给自己长脸吗？
“哈哈，张兄，你我一个是楚将，一个是韩相之后辈，自然以恢复自己祖上荣光为已任。当下却是更应该关注暴秦的动向。”
张良点了点头道：“暴秦坚持郡县郡，想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扶苏登上帝位，重启分封制，但如今看来，怕是前路曲折了。”
项梁自然清楚张良的意思，要不然他不可能成为扶苏的门客。
无论是儒家，权贵，氏族，六国遗族都在等待分封制的到来。
却被暴君硬生生截断。
断人前途，如杀人父母。
“此次来咸阳，只是想确认暴君的身体状态，另外此次的咸阳之行，可能会改变天下格局。故而，带着侄子来见见世面。”
张良听完，笑了笑道：“暴君一天健在，天下谁人敢反？我们现在唯一的机会只有等，熬到暴君驾崩。”
项梁听完有些感叹，有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在任何时代都是极少出现的情况。
明明天下苦秦已久，但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压制着欲望。
只因，现在谁先动，谁先死，没人想不开。
“张兄，变数已出，天机混乱，现在能做的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