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荷鲁斯仔细的咀嚼着这个词汇。
它具有相当程度上的……
不确定和玄学性。
荷鲁斯并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和他讨论这个，这件事的说法和帝国真理已经背道而驰了。
帝国真理要求他们实事求是，以物质化的视角理解世界，科学的解读和构析这个庞大的宇宙。
所以，命运?
命运是个有趣的词汇，但它和如今的帝国背道而驰。
荷鲁斯因此确定，黎曼努斯并没有把帝皇当做他的一个“普通凡人”父亲。
所以荷鲁斯回答。
“我不相信命运！”
鲁斯坐下，在松软的座位上以略带舒适的声音说，同时还带有那种特殊的芬里斯口音。
“因为帝国真理?”
荷鲁斯内心暗想。
他很敏锐。
荷鲁斯回答。“当然，这是帝皇，我们的父亲赐予俺们的……”
他说了一半才意识到自己沾染上了那种野蛮的口音，高哥特语在黎曼努斯的嘴巴里带着那种独特的，有趣的偏移。
他咳嗽了下，把那些奇怪的东西削去，然后回答。
“没错，帝国真理，而你……”
“你不相信吗？”
鲁斯的黎曼耸了耸肩。
他说。“当众神从天而降，然后告诉你根本就没有神时，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看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所以伱觉得什么是真的？”
他自顾自的继续说。“我觉得，一个信徒，如他为世界的真相到处奔跑致死，疲倦不堪，那他就是个傻瓜。”
他直白地答道。“而众神说了什么并不重要。”
“我们需要的只有相信。”
“我们对那些是不会太过注意的，神也就和我们一样，会喝得烂醉又愚蠢不堪，也会在计划外的地方惊慌失措。”
“但他依然伟大，依然高耸，只要他还是我所信赖的模样，我就会听从他的指导。”
然后黎曼努斯，他咧嘴笑了笑。
因这个战士很清楚荷露斯是怎么看他的。
不要小瞧他。
荷鲁斯又记起了帝皇的话语。
他父亲的忠告。
荷鲁斯反驳。
“你会明白的。”
“帝皇，我们的父亲，他不是神，而是一个普通人，依然是个人类，仅仅是个人类。”
黎曼努斯拿起桌子上的阿姆赛特酒，那是个可爱的小杯子。
并且也是黎曼努斯唯一还未来得及喝的，用他宽厚嘴巴亲吻的，勉强算作干净的杯子。
起码荷鲁斯清楚，自己不会再碰这个桌子上的任何饮品了。
黎曼努斯他轻轻的吸了口那种高度可口的饮料，那是芬里斯上没有的味道。
然后他吐出一口热气，舒服的眯着眼，在回答。
“我的凡人兄弟，从芬里斯带来的那些兄弟，他们叫帝皇为全父。”
“这个意思是，万能全知的神。”
“诸神的父亲。”
“统治天界之主。”
“换句话说，芬里斯，我故乡上活着的数万人都认为帝皇，也就是神明之主带着我和我的兄弟飞升上届了。”
“而那些，你看到的芬里斯汉子们都认为我们正在天界。”
荷鲁斯有点不确定的问。“那?”
黎曼努斯回答。“死后的世界，天界。”
荷鲁斯明白了黎曼努斯的意思。
他想说，当人们都认为一个现实，那么无论这个现实真的如何，它早不属于自己本身了。
这是个可笑的哲学命题，荷鲁斯不想牵扯太多，他没有时间研究所谓的忒修斯之船或西西弗斯。
那些古老的知识和智慧虽有趣，但对于如今的帝国来说只是可笑的。
荷鲁斯斩钉截铁回答。“没有死后世界，我的兄弟。”
“这里和芬里斯一样真实。”
“一切都在这里，空气，温度，你生活所需的全部。”
“它没有多什么东西，也没有少什么。”
黎曼努斯此刻回答。“所以，我说过了，和芬里斯一样。”
“战争，厮杀，生存和苟活，胜利者拿走一切，失败者前去冥界。”
“虽然无论冥界是否存在，我对此不感兴趣，我也不会去，也不想去。”
荷鲁斯点了点头，他有点认可黎曼努斯的观点了。
他伸出手，说。“那就让我们义结金兰，兄弟同心。”
鲁斯握住他的手掌，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了自己兄弟身体里强大的力量。
这是远超他见过的野兽或敌人的力量，一种有趣，让黎曼努斯兴奋的力量。
他开口。“让我们和睦相处，我的兄弟。”
然后笑着，大大咧咧露出自己对待家人时的笑容。
此刻荷鲁斯第一次觉得后悔。
他对于这只野人太过宽容了。
显然……
荷鲁斯岔开话题。“你和我们的父亲还有许多需要讨论把?”
“我先回去了。”他松开手准备离开，在他巨大的躯体重新跨过大门前，鲁斯忍不住的问。
“嘿，大哥，在我的世界，我的星球，部族的战士或兄弟们之间经常打架。”
“所以说，你觉得我们可以来一次吗？增加感情。”
荷鲁斯回答。“切磋?那我们可以互相看看对方的技艺，我相信我的兄弟也是合格的战士。”
黎曼努斯却说。“不是切磋，而是打架。”
“这很不相同，切磋带着仁慈，而打架只要对面鼻青脸肿的认输。”
他俯下身体，做出一个怪异的，如狼那般的姿势。
荷鲁斯感觉到一丝威胁，危险。
然后他拒绝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答应了父亲。
“兄弟之间不会打架，绝不会。”
黎曼努斯不满的说。“就一次，来嘛，我们都足够强大。”
荷鲁斯不得不承认，对于他们新建立的兄弟友情，第一次考验来的太快，太急促了。
黎曼努斯正在挑战他的耐心。
此刻黎曼努斯激将的说到。“看吧，大哥你怕输了。”
荷鲁斯回答。“不，我绝对会赢。”
黎曼努斯看出自己的兄弟没有战斗意愿，便重新坐下，用一种可惜且释然的语气说。“是吧。”
“也许是你。”
“总有一天我们会知道的。”
荷鲁斯转头走出门，并回答。“并不会，我不会和你战斗。”
可荷鲁斯在内心想。
除非我们的帝国危在旦夕，而这件事的原因里，有你。
我的狼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