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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六日晚,驻守秭归的陈到接收到了来自江陵的传报。但蜀中方向的命令却还未抵达,他不禁感慨荆州距离蜀中实在是有些遥远了。

从江东人起兵之日,到吕蒙身死而退军之时足足过了半个多月,但作为一方势力首脑处的成都却连命令都未能传出…这多少是有些说不过去的。可陈到很清楚,这并不是谋臣团不给力,只是因路途太过遥远而所致!

曹魏之中心许昌,江东之中心建业,以及己方之中心成都相比起来,成都无疑是距离荆州最远的都城!

这问题简直细思极恐!就以己方军情传递之难,若不是二将军的外甥突然崛起间盘活整个巴东至荆州一带的话,那荆州之战局恐怕早已崩盘了。

想到这里,陈到突然觉得很有必要劝谏一下己方高层,将战事中心往荆益二州的交界处挪一挪。否则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便不一定能有第二个段鸿力挽狂澜了…

十月二十八日的正午,陈到带人在城门口接到了风尘仆仆而来的段鸿。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位搅动风云,被描述成虎背熊腰的少年英杰居然是个一点傲然气都没有的儒雅男子。

段鸿对陈到这人也是极为感兴趣,在历史上的三国时期,蜀国无疑是国力最弱的一家。

但纵使在那样的蜀国,陈到却能以其非凡的统兵能力镇守永安二十余年未动摇,足以见此人之才!而且,段鸿还想和这位训练出了蜀汉精锐白毦兵的总教头请教一下这个时代士卒训练的方法。

故而,到秭归后的两日,段鸿便如跟屁虫般一直凑在陈到身旁,让这位性格沉稳的老好人都都有些哭笑不得。

这天午后,陈到见段鸿居然连续两天没来找自个儿,不禁有些疑惑地来到了段鸿部曲驻军地军营之中一探究竟。

刚靠近段鸿部曲的驻扎地,他便听到了一声声整齐地呐喊。“一!二!三!四!”

这么数着数是作甚?!陈到更为疑惑地走进军营中。随即,他远远的便看到了千余人正排列成了十个小长方形方阵,且这些方阵中的将士们都在绕着校场整齐地跑着步。

每跑一段,他们便会集体呼喝出方才听到的“一二三四”之声。

再仔细地观察了会儿,他又发现这些方阵的左前方都会有一名将领领着队伍,嘴里还在“一二一,一二一”的重复呼喊。

待他们跑了好多圈后,随着一声“立定!”的号令声,全体人瞬间停在了原地。

此时,立于正中高台之上的段鸿突然挥动了手中绣着一对鸳鸯的暗红色大旗。

紧接着,陈到便看见每个小长方形阵又分为了一个个十多人的小型方阵!而且,每个小型方阵的最中央都会有一名举着小旗的指挥,前方则是两名盾牌手,左右则各有两名拿着怪异长竹枪的壮汉!剩下的几人,则是背负长枪,手持劲弓与短矛。

待段鸿手中的鸳鸯旗换为木黄色时,一个个小方阵中的指挥齐声呼喊道:“盾手排列,弓箭手预备!”

“唯!”一个个盾牌手踏步上前,在前方组合成了一道严实地盾墙!随后,弓箭手们便趁空隙弯弓搭箭!

“放!”随着数十声呼喊,“唰唰唰!”的箭雨倾覆而出!

两轮箭雨过后,中央高台上的大旗已换成了鲜红色这时,那些指挥们不约而同的再次呐喊道:“扛盾向前,狼筅出击!”

盾牌手们拿起盾牌,整齐地朝前方推进,而那一个个拿着狼筅的壮汉也开始用手中的狼筅不断地朝前砸落!

“开盾,长枪刺击!”

又是一声令下,前排的盾牌手们齐唰唰的抬高或旋转着手中盾牌,他们身后的长枪手亦是或立或蹲的快速刺出手中武器!

正看到入迷的陈到并未注意段鸿手中的大旗已换为了黑色。

他正为这些将士们的默契而感到惊讶时,一道喝令再次响起。

“合盾退后,投矛!”

将士们迅速退回原位,盾牌手们再次形成盾墙,掩护着众人向后移动,与此同时,一根根短矛从盾墙之后飞出,击打着前方的空地!

“铛铛铛铛!!!”鸣金之声在高台上响起,一众将士们听后急忙放下了手中器具,快速地集结成了先前那“立定”之后的模样。

随后,陈到便看见高台上的段鸿一路小跑了下来,随后走到了一名壮汉的身前,有些愤懑道:“又是尔等阵列最混乱!程盛!再不教好弟兄们,吾便罚你粥都没得喝!”

听到这里,陈到急忙走上前,咳嗽道:“修然,可否有叙话之空?”

段鸿听到有人喊后回过头,这才注意到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军营的陈到。

“见过陈将军!”段鸿走近几步,拱手行礼后才再次开口道:“末将正在操练将士,因而未曾远迎,请将军恕罪!”

“无妨无妨,是吾突然到此,修然何罪之有?”陈到哭笑不得的清了清嗓子,随后凑近些许道:“修然,你方才用的是何种练兵法?”

段鸿这才明白为何这位蜀中大将会看起来有些偷偷摸摸,原来是因为好奇啊…

“陈将军,此乃队列式、小组式练兵法。”

陈到还在打量着那一个个站的笔直,一言不发的将士们,听到段鸿这陌生的话语后,他不解地挠头问:“何谓队列式?何谓小组式?”

“将军随吾来,吾二人边看边讲!”段鸿知道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便带着陈到来到了高台之上。

“李常出列!”

“到!”

“命你执旗指挥,给陈将军演示军阵!”

“唯!谨遵将令!”

铁憨憨李常小跑至台上,随后扯着嗓子吼道:“全体听令,踏步向前!”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段鸿指着前排,对陈到解释道:“将军请看,吾将他们以相近高低为队,且要求踏步时以长短相同的步伐前行,这样便可以提升军阵的整齐性与严密性!若是人人都以此法练成,那疆场厮杀时便能减少许多列阵混乱而造成的伤亡。”

“妙哉,妙哉!”陈到不由地啧啧称奇,作为一名纵横疆场十数年的将军,他也知道沙场对战时往往会有很多人是因为阵列混乱才无奈折损的。

简单的来回踏步后,李常又以鸳鸯旗指挥起了小组式的训练法。

“将军再看,吾以十数人为一小队,每小队中皆设有一名统领。战时,便以中央大旗作为引导,以队中统领作为指挥者,如此一来,纵是主将阵亡,大纛被斩,小队们亦能因统领在侧的指挥而保持战力,不致于溃散也!”

顿了顿后,他继续道:“再者,有了统领的指挥后,小队中的各种兵员便可就近听令而配合,如此既省了中枢远距离指挥的功夫,也能提高基层士卒发挥出的作用!”

待说完这一段,段鸿停下喘了口气,一旁的陈到却等不及的抢先道:“如此还能锻炼基层统领的临阵能力!还能提升基层士卒令行禁止的习惯!真可谓一举数得啊!”

“对,前番江陵作战时,吾看那吕蒙一死,江东军万余人立即崩溃而逃,不禁深受震撼,便思索出了这么个法子。”

“哈哈哈哈!”陈到难得的喜形于色,他重重地拍打着段鸿的肩膀,发出一声由衷地赞叹。

“修然,真大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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