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里阴森森的，谢志馨从来没有感受到路竟有这么远，他只知道铆足劲一路狂奔。
自家大门洞开，小桃红正在屋里声嘶力竭地呼救。
谢志馨什么也没想就直奔家里。
屋里凌乱不堪，衣架横倒在地，椅子歪斜在一旁，上面搭着一件日本少佐军服和一把装在刀鞘里的日本军刀。
小桃红被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五短三粗的日本军官压在身子底下。
她旗袍的扣子已经被人家扯开了，白皙的胸脯裸露着。人还在挣扎着，只是渐渐没了力气，呼救的声音里也只剩下了绝望。
“畜生！”
也不知谢志馨是什么时候把那把剔肉的小刀我在右手的。他大叫一声后扑上前去，对着山本的大屁股就是一刀。
咔嚓！
山本一门心思只在小桃红身上，对身后猝不及防，只感觉到屁股冰冰凉凉的被什么给蛰了一下，正没放在心上时，谢志馨的第二刀又扎下来了。
噗嗤！
这一刀扎下时，谢志馨修正了一下位置，刀尖往正对着山本的肛门扎了进去。
谢志馨感觉到毫无阻力，手上却一下子热乎乎，黏糊糊。
山本这下子知道疼了，哎哟了一声，要回过头来时，谢志馨的第三刀又落下了。
刷拉！
这一刀比肛门的位置略为偏下一点，正是山本的命根子。啊——山本又凄厉地叫喊了一声后猛然转过身子，让谢志馨的剔肉小刀左右一划拉。
这一划拉那真是钻心的疼。他回身过来对着谢志馨就是重重的一拳，谢志馨咚咚咚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往门外摔倒，是及时赶上前来的林之江扶着了他。
山本疼痛难忍，那只刚才抓过小桃红前胸的左手便往下面摸了一下。
他的手上全是黏糊糊的血，低头一看，自己的血液正在脚下漫开。那个用来犯罪的工具已经被谢志馨的小刀前后洞穿，一边已经断裂，只有一边还剩下一块肉皮连着了。
他一下子就被吓蒙了，体力快速地不支，慢慢地坐到地上，侧歪着的头颅无力地靠着谢志馨和小桃红家那间双人床。
这时小桃红已经从床上翻身起来了，看着谢志馨就哇哇大哭。
谢志馨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脯一起一伏，看着自己的女人哭了，便跑过去把她紧紧抱在怀中。
“桃儿——桃儿——”谢志馨一边用下巴去磨蹭着小桃红的秀发和脸蛋，一边安慰着，“馨哥回来了呢！有馨哥在，桃儿别怕，别怕啊！”
谢志馨竭力保持着安定，但林之江他们听出了他的声音在打着颤。
床头那边，林之江他们进来后就把门关上了。
山本依旧靠着谢志馨家两口子那间双人床头。地上血流一地，他的气息越来越弱。
他抬头看着林之江，那个把他从广缘酒楼上搀扶着来找花姑凉的林之江。
“中......中国人的良......良心大大的坏！”他的眼神已经模糊，看不清是不是在发怒。
“不！我的不坏，我的不像李士群和吴四宝，他们的口是心非。”林之江一直记得山本在酒楼上所说的话，揶揄地笑了起来。
赖四和另一个军统人员在一旁也跟着大笑。
这时谢志馨还在那边抚慰着小桃红。小桃红把脸埋在了谢志馨的前胸时，听出了丈夫心里咚咚声音，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一定被吓着了，只是为了自己在选择着坚强。
小桃红突然意识的房间里还有人，回头一看，林之江他们正在嘲笑着那个鬼子。
“他们是你的朋友吗，馨哥？”
谢志馨听了，放开了怀中的小桃红，把脸转向了林之江他们，看了一眼后便漠然地摇了摇头。
“这个小鬼子怎么还不死，还在说话？”小桃红突然发疯一般转过身，抓起椅子上小鬼子的军刀，刷拉的一声拔出了，并双手举起，砍向了小鬼子的头。
咔嚓！
其实山本早就气息奄奄了，挨了这一刀后，便把脑袋歪在了一边。身子抽搐了几下，便死翘翘魂归故里。
“你们都看到了，杀人的是小桃红，与我馨哥无关，”小桃红暴露地喊着，声音歇斯底里，把林之江和赖四他们都吓了一跳，“要抓就抓我呀！”
说完她就把日本军刀当的一声扔在了地上。
“怎么你——”谢志馨在一旁傻了眼。
“你误会了呢！”林之江在一旁说话了，“我们都是中国人，听到你叫唤，来帮你的忙杀小鬼子的呀。要不是我们杀掉了门外看守的两个鬼子，你馨哥怎么能进来，杀掉要祸害你的这个鬼子？”
“你们......你们真的杀了两个守在外面的日本人？”谢志馨问，“那你们是什么人呢？怎么会帮助我？”
“你先不要管这些了，我们先把三个鬼子的尸体处理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林之江说话时向赖四使了一个眼神。
赖四会意地跑了出去，一会儿便听到了汽车的马达声，有一辆车在门前停下了。
林之江打开门后，赖四从车上下来，与同伴一起，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山本的尸体抬出了门。塞进车子的后箱。
谢志馨把他们送出了门外，看着他们把山本的尸体抬上车时，还真的看到车箱中还躺着两具日本人的尸体。
林之江把鬼子大佐的衣服穿在身上，拿着那把佐官刀坐上副驾座后，才向谢志馨两口子挥了挥手，吩咐赖四开车。
车离开了胡同巷子，谢志馨和小桃红重新把门关上，看着地上山本流下的血液出神。
几天以后，谢志馨来到了福开森路唐公馆门前，看着门外那张招聘厨师的广告还在，便敲响了唐家的大铁门。
“什么事？”一会儿便有人从一旁的耳房跑了出来。
“麻烦通报唐老爷子一声，”谢志馨在门外回答，“就说广缘酒楼的大厨谢志馨在《申报》上看到唐府招聘厨师的消息，特来应聘？”
“你真是那个唐大厨？我们家老爷子说过几回要去广缘楼品尝你的手艺呢！”那老头有些惊喜的样子，“老爷子都等急了呢！总是唠叨广告打出去几天了怎么没人应聘呢？”
这老人和唐老爷子都不会知道：其实这几天不是没有人来应聘厨师，只是前来应聘的人还没来到唐公馆就被军统的人员截留后赶走了。
老人说完后急急忙忙往那边的正门就跑。
谢志馨透过铁门的栅栏，看着唐家院子里宽大的林荫和草坪。里面有好多保镖在游来游去，其中有几个还穿着法租界巡捕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