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
“我当然知道，你现在还不能自主地使用神明灵！”
“再说了，我们如今重新组建三十六人，不正是为了帮你恢复神明灵吗？”
……
……
“重新组建三十六人！”
“帮我恢复神明灵？”
这个消息对于冯曜来说，简直太过炸裂！
这是什么说法？九九归一，万川归海？重新组建三十六人，就能使用神明灵？
……
“彤姐，什么意思？”
“无根生，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要聚集三十六贼吗？”
“为什么要聚集三十六贼……为了兄弟？还是为了……”
“那你还记得，你们当初为什么要领悟九奇技吗？”
“九奇技？不是八奇技吗？彤姐，难道你真的是……”
“端木瑛？”
……
听到曲彤如此爽快回答，冯曜也是连连点了点头，十分期待她本人接下来的回答。
……
“不是，我是她的后继者。”
……
“彤姐，我……”
听到曲彤的回答，冯曜顿时有些不自信。
“你想成为无根生，但你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无根生。”
“嗯，在我们的世界，有个词叫‘穿越’……”
“那你知道，冯曜，在我们的世界中，也有一个词，叫‘大罗洞观’？”
……
……
“‘八奇技’之一的‘大罗洞观’？”
闻言，冯曜有些惊恐地看着居高临下，俯瞰自己的曲彤。
啪——
伴随着一声清亮的响指响起，冯曜和曲彤所在现实空间，突然扭曲、折叠……最后汇聚成一个由无数‘胶卷’组成的奇幻空间！
……
“小谷，出来吧。”
……
就在冯曜还在为周围的环境而汗颜之际，一名身穿风衣，头戴绅士帽的高大中年男人，走进了冯曜的视线。
……
“小谷？”
“你……你是谷畸亭？”
……
冯曜的声音有些颤抖，这周围的扭曲环境，怕不是尼玛的，由大罗洞观捏造而成的高维空间？
……
“不，他不是谷畸亭。”
“他叫谷上饶。”
“是如今‘大罗洞观’的继承者。”
……
曲彤的声音很平静，只见她随心地走在一排排‘胶卷’前，随意地从一处桃树上，取下一粒花粉、胚芽、幼果、熟果……
最后像魔术师变卡牌魔术一样，把不同时间段的‘胶卷’，合而分、分而合……
冯曜看着曲彤手中的桃子，形态伴随着胶卷的分合而不停变换形态，直接被震惊得瞠目结舌！
……
“冯曜，你听说‘忒修斯之船’吗？”
……
伴随着曲彤手指的发力，一张张幼桃‘胶卷’，顷刻间化为齑粉，而曲彤手中的桃子，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归尘……
最后，直至无影无踪，就像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
“忒休斯之船？”
“没有……”
……
闻言，社畜冯曜懵逼地摇了摇头，他一个理科男哪里晓得这么洋气的外国船。
……
“TheShipofTheseus，忒休斯之船。”
“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古老的思想实验之一，最早出自于普鲁塔克的文献记载，它描述的是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几百年的船。”
“而百年的永不停歇，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它不间断的维修和替换部件。”
“只要船体一块木板腐烂了，那么它就会被替换掉。”
“以此类推，直到船体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最开始的那些……”
……
“坏一个零件，就换一个零件？”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
冯曜以前没好好学过哲学，自然也没空操心那些。以前的他只觉那些哲学问题都是扯淡，又不能给他增加工资，那浪费那些脑细胞，去思考它们干嘛？
……
“是的，你的理解很到位，坏一块，换一块。”
“那么问题来了，最终产生的这艘船，是原来的那艘名叫‘特修斯之船’的船？还是一艘完全不同的新船？”
……
“新船？还是旧船？”
冯曜的cpu烧了，这是哪个脑残想出来的问题？
……
“如果这是原来的那艘船，那么由原来那艘船上取下来的老部件，组建而成的船又是什么？”
“如果它不是原来的那艘船，那么它在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是原来的那艘船了？”
“换个角度，如果用特修斯之船……”
……
“停停停……”
“彤姐，您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我读书少……”
“您就直说就行……”
……
理工男的思维，确实理解不了忒休斯之船其中的哲学深意。而且，也正如冯曜所说，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
“我只是想告诉你，何为人。”
……
看着懵逼的冯曜，曲彤无奈地叹口气。
……
“何为人？”
……
“对，何为人。”
“世间万物，有趋异性，也有求同性。”
“人，也正如同那艘‘忒休斯之船’一样。”
“从出生开始，人体的生物细胞就开始不断地更新迭代，并驱使着人体逐渐走向死亡……”
“那么，到最后，你还是你吗？”
“换言之，行将就木的你，和婴儿啼哭的你，那个是你？”
“如果他们都是你，这个世界上一共存在过多少个你？”
“如果他们都不是你，那你在哪？你又是从何时开始改变的？”
“如果把你身体上轮换的细胞重新聚集起来，那么重新站在你的面前，你、你们，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在你眼中你是你，在下一秒的你眼中，你又是谁？”
……
“彤，彤姐……”
“谷大师……”
“你，你们，别吓我……”
……
现在的冯曜，有些懵逼加发怵，他好怕曲彤等会儿会像从“胶卷”中抽出桃子一样，把过去穿开裆裤的自己也抽出来，然后指着两个自己问，“你、你们，哪个才是你？”
……
“所以，冯曜。”
“你是谁？”
“无根生是谁？”
“如果这个问题，连你自己是都看不清……”
“别人又怎么能够帮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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