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雯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秦正处事固然有所不妥，可当时北方雪灾严重，是王开定意气用事耽误煤矿开采在先，他岂不该罚？”
“那也应该是陛下来罚！”
他忽然取下头上的帽子，直接放在地上：“陛下，您既然愿意听信奸佞，原谅老臣不愿与豺狼为伍。
还请陛下准许老臣提前告老还乡，安养天年！”
周静雯瞬间慌了。
柳文忠作为朝廷一员猛将，立下赫赫战功。
为了稳住这位大臣，她特封他为异姓韩王，甚至迎娶他的女儿柳含香。
没想到，长久的君臣关系，却因为秦正而产生的裂痕。
孔庆之也赶忙劝说：“柳将军，陛下也只是一时被其迷了心窍，您这样反倒让小人得逞。”
“臣有心无力，还请陛下成全！”
柳文忠根本不听，他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他们家虽世代忠良，也绝不会允许自己辅佐一名昏君。
周静雯咬咬牙关：“将军只是气上心头，还是回去冷静些时日，此事容后再议。”
柳文忠没有多说，决然而去。
孔庆之连连叹息：“陛下这又是何苦呢？”
“柳家历经各朝，代代忠诚。为了一个奸臣，您是寒了所有忠臣的心啊！”
他哀叹着摇头，看向周静雯的眼神，也是说不出的失望。
明明，之前她对秦正也是恨之入骨，为何就逐渐偏信于人呢？
他也懒得听什么解释，只是先行告退。
苍老的背影，突然又孤独落寞了几分。
他以为他是在和君王同行，一起守护大周，如今却好像是孤家寡人……
听月送上茶盏，周静雯确实说不出的烦躁。
“陛下不必忧心，日久见人心，相信他们能理解的。”
“只要大将军这次能惩奸除恶，凯旋而归，自然就能打消那些人的顾虑。”
话是这么说，但恩怨不是一日就积累起来的。
更何况，她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秦正这种无利不图者，对付羌颉这些小人，居然愿意亲自出马？
怕就怕在，柳文忠他们的顾虑是对的，秦正还有别的目的！
……
听说秦正要出兵，周静思心里挺复杂。
包括宫里面的妃子，心里也有种依恋不舍的惶恐。
她们迫不及待想要见见秦正，突然有好多话想说。
于是，大将军议事处，宫里几位娘娘的婢女都守在门口，说是有事与其相商。
周静雯正巧来这，那几个宫女才赶忙做礼。
威逼之下，她们支支吾吾说出目的。
周静雯冷笑：“大将军在后宫倒是受欢迎的很。”
这句话多少带点敲打之意，她甩甩手，那些人赶忙离开，却是惶恐不已。
秦正也不知去谁那里消遣了，身上混合着酒香和脂粉味儿。
“出兵在即，你居然还有心思去玩女人？”
秦正打了个哈哈，“行军路上，可没有在宫里自在。
若是不满足需求，心中总有牵挂，很容易耽误办事的。“
周静雯懒得听他那些歪道理，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坐下：“朕有事与你商量。”
“先倒杯茶再说。”
周静雯不情不愿，一杯带着点小脾气的热茶落在他面前。
浅尝两口，神清气爽：“进来就看到你愁眉苦脸，说说看吧。”
“关于你和朝臣的关系。”
“忠臣良将与你不和，朕身为高位者，无法两全，所以……”
“你希望本将主动与他们缓和？”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又提了柳文忠和王开定之事。
“王开定那是他自找的，拎不清大是大非，就该给点教训。
至于柳文忠~”
他似乎有所回味，“放心，本将会让他乖乖听话。”
“秦正！”周静雯敲敲桌子，“你能不能严肃点！”
“朕要的是你们和睦相处，而不是你强权压人。”
“在你眼里，本将就是那种只会以权压人的莽夫？”
周静雯低头没敢回应，但心里也确实这么想的。
反正，自己不就是被他逼迫的乖乖做了“傀儡”？
“无需你过多操心，本将对忠臣还是很仁慈的。
尤其是柳文忠这种忠君又顾家的两全之人！“
他虽是不待见自己，可总得待见女婿吧？
毕竟，柳含香可是他的女人！
晚上，秦正带着目的去了柳含香的宫殿。
“你，来了？”
她快速迎了过去，又觉得自己过于热情，努力平复下来。
侧过头，她试探道：“听说你要带兵出征了？”
“怎么，舍不得？”
轻飘飘的调侃，总能让寂寞女子的心花乱颤。
她没有作答，只是默默掏出一只平安符。
“前些日子本宫外出上香，给父亲求了平安符，一不小心多了一只，你拿着吧。”
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的主。
当着她的面，秦正将平安符放置在胸口：“你的心意本将就挂在心间了。”
柳含香露出一副娇怯的容颜，一只手勾住他的腰带：“那休息吧~”
翻云覆雨过后，两人皆有些疲惫。
秦正手上的老茧摩挲着女人细腻的肌肤，那种触感比牛奶还要丝滑。
房间里的暧昧未散，他顺势开口：“你可想嫁我？”
柳含香身子一僵，“你，你说什么呢！”
她身体是秦正的，但名义上是皇上的女人。
两个人这一辈子，注定有缘无份！
不过，那日上香时，大师说过她会和所爱相守一生……
她也不敢当回事，只觉得这佛祖有时候也会开小差。
秦正这么一说，反倒叫她不胜惶恐了。
“只要你愿意，本将凯旋之后，便以你作为请功的条件。”
也不怕周静雯不答应。
咽了咽口水，半晌过后，柳含香鼓足勇气点了点头：“我……自是愿意的。”
“那就好。”
他在柳含香脸上大大落下一口，“今日本将给你请了个恩典，许你回家探望父亲。”
“好端端的，干嘛要去探望父亲？”
“这个嘛……”
秦正笑了笑：“他对本将这个未来女婿似乎有些不满，估计是被气着了吧，所以需要你这个贴心小棉袄去安抚一番。”
他手指轻挑女的下巴，在她脸颊亲了一口，“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