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最里侧的地面上铺着干草,上面还有被褥。韩宁走上前俯身一闻,一种腥气传入鼻腔当中。熏得韩宁咳嗽了起来。
“哈哈···让韩宁大哥见笑了!我们常年跑山,走的多了,这脚的味道····”后面的话刘琪虽然没说,但是想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韩宁转过身看着刘琪说道:“啊!都是男人,能理解!”
娥鲁开依皱着眉说道:“还都是男人!能理解!我看啊,你们就是懒!找点靰鞡草都不至于臭成这样!”
刘琪一听则是尴尬的一笑没有说话。
韩宁则是一愣重复着娥鲁开依的话说道:“靰鞡草?干什么用的?”
娥鲁开依一听韩宁发问,俏皮的一笑说道:“这靰鞡草虽然是草,但是它却是东北三宝之一呢!”
韩宁疑惑的说道:“东北三宝我知道啊!人参、貂皮、鹿茸角。”
“那是新说法,在东北的老说法都是人参、貂皮、靰鞡草!”娥鲁开依连忙纠正说道:“而且这还有一个传说呢!”
韩宁饶有兴致的问道:“什么传说?”
娥鲁开依一边打开行囊,一边讲起了故事。
相传很早以前有兄弟二人去山里挖参。寒冬腊月兄弟二人一颗参都没有挖到,饥寒交迫的时候兄弟二人发现了一个山洞,吃完晚饭之后,弟弟又困又乏,一侧身就睡着了。
哥哥看着熟睡的弟弟,又看了看随身带的干粮。发现只能够一个人回家,如果两人同行是不可能走出山林的。
于是乎哥哥决定让弟弟活着。就把身上的粮食放到了弟弟的旁边,又发现弟弟蜷缩着身子很冷,就把身上的棉袄脱下来盖在弟弟身上。
可是弟弟还是蜷缩着身体。哥哥仔细一看原来是弟弟的鞋子破了一个口。他的脚已经出现了冻伤。
于是乎哥哥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套在弟弟脚上,发现鞋子很大。就取出刀,隔断自己的头发续在自己的鞋里。
然后给弟弟穿上。看着熟睡的弟弟。哥哥站起身来走出了山洞。
第二天一早,弟弟醒来发现身上的棉衣,脚上的鞋子,还有身旁的干粮。就走出山洞寻找哥哥。
发现哥哥已经在路边的松树下冻死了。弟弟只好掩埋哥哥的尸首。在坟前用哥哥的头发做了标记。方便寻找。弟弟顺利的回到了家中。
第二年开春,弟弟返回到哥哥的坟前,发现之前用来标记的头发不见了,在坟地周围长出了一片又细又软如同头发般的草。他就把这种草割下来垫在鞋里,特别的暖和,如同哥哥的头发一般!
后来相传乾隆爷打猎的时候也用这种草垫在鞋里取暖。并且给这种草起名“靰鞡草”
靰鞡是满语指的是“大皮靴”的意思。
“咱们进山洞之前的那颗松树下长的就是靰鞡草”娥鲁开依对着韩宁说道。、
韩宁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也想起了刘琪指着那颗松树说还有十分钟路程的情景。
可就在这个时候的鼻腔当中飘进了一种伤感的味道。顺着气味一闻,发现此时的在一旁的刘琪正在用衣袖擦拭着脸颊。
娥鲁开依也顺着韩宁的目光望去,也发现了刘琪的怪异举动。
刘琪被二人目光注视,则是尴尬的一笑说道:“这个故事太感人了!兄弟情深,有感而发啊!”
娥鲁开依则是半开玩笑的说道:“刘琪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儿啊!”
刘琪只是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话。
不多时,韩宁已经架起篝火,娥鲁开依坐在他旁边加热食物,吃过饭之后韩宁与娥鲁开依继续烤火。
而刘琪则是捏呆呆的在角落的干草堆半卧着,看着山洞的入口出神。
秋夜,天高露浓,一轮圆月从云层后面显露了出来。冷清的月光洒下大地。
清风拂过大地,一丝凉意袭来,娥鲁开依紧了紧自己的衣领,韩宁温柔的抱住娥鲁开依。宠溺的看着她。
而鲁开依则是暖暖的一笑,把头靠在韩宁的肩头。时间被定格在这一刻,这也是韩宁自己心中最美的画面。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这宁静而又美好的氛围里,突然一个脚步声从洞口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劲风。韩宁马上拿起猎刀!目光警惕的看着洞口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小七!?”
在洞口角落的刘琪一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一抖马上立即回道:“舅舅~!是我!我回来了!”
“你小子,跑出那么多天终于回来了!找到人参了吗?”声音由远及近,一个瘦小的身躯出现在了篝火照射的地方!
只见此人,身高一米四左右,瘦的皮包骨,穿着一身土黄色衣服,脸上的皮肤有些发黑,圆脸阔额头。额头上有很重的抬头纹。眼窝深陷,但是眼睛很大,趴鼻梁,一张大嘴。
手上带着一幅很厚的黄手套,右手里还拿着一根很长的鞭子。
虽然身高很矮,但是这身打扮,和眼睛里透露出的气质,在人堆里,没有人敢对其不敬。
“啊!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舅舅,虞吏!”刘琪连忙介绍道
“干勾于?”韩宁问道。
“不是,是虞姬的那个虞。”刘琪说道。
“哎!小七!我都说了!不要提那个女人的姓氏!以后你就说尔虞我诈的虞!”虞吏对着刘琪不满的说道!
刘琪一脸讪笑说道:“啊!哈~好,舅舅,我记住了,下次不会了。”
“哼~”一声冷哼由虞吏的嘴里传来,吓的刘琪连忙后退几步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一旁的韩宁则是满脸狐疑的看着二人。俗话说娘亲舅大!按理说这舅舅是最疼外甥的!
可是刘琪的表现则是一种卑微、惊厥、忐忑不安,而脸上则是一脸献媚的表情。
虞吏绕着篝火在最外侧背着手走着,火光映射着他的半边,忽明忽暗。
可是他的目光却一直看着娥鲁开依和韩宁。
此时的气氛非常诡异,韩宁拿着猎刀站在原地,跟随着虞吏慢慢的转动身体。嘴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握紧刀柄的手已经开始泛白。
“哈哈哈”虞吏未曾开口先是一声大笑:“小兄弟一直拿着刀,是什么意思?”
“你不也一直拿着鞭子吗?”韩宁语气不善的说到。
“哦!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粗犷的笑声“常年跑山,习惯了。”虞吏说罢把鞭子别到背后,径直走到刘琪身边,看了他一眼。
刘琪连忙低下头,眼神中闪烁着恐惧。随即点了点头,就奔着洞口走去。
娥鲁开依张嘴问道:“刘琪你干什么去?”
刘琪头也没回的说道:“我去守住洞口。”
“守住洞口?”娥鲁开依不解的说道。正打算过去一看究竟的时候。
韩宁一把抓住娥鲁开依,把她往自己的身边拽了一把。在她耳边说道:“小心!这里有诈。”
娥鲁开依此时还是非常疑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看到韩宁紧张的表情之后也发觉了事情不对。
这个善良的姑娘在第一时间选择相信眼前的情郎。她瞬间紧绷身体看着当前的局势。
虞吏虽说收起了鞭子,但是他的手一直背在身后,身体距离篝火很远,火光照在他的身上,看不清他的脸。
可是却能看到他的目光,那是一种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睛。
娥鲁开依的身体可以是流淌着鄂伦春族血液的女孩,在那一瞬间她明白了。眼前的舅舅虞吏有问题!
娥鲁开依连忙向一旁走去,她想取出自己的弓箭。可能是她突然的动作,引起了蝴蝶效应。
躲在角落里的虞吏突然跳了起来。手中长鞭照着娥鲁开依就甩了过去。事发突然,娥鲁开依虽然有防备,但是还是慢了一步。
眼看着鞭子要抽到娥鲁开依的时候,韩宁一个飞扑到娥鲁开依挡下了。
就听得啪的一声。韩宁后背的衣服瞬间被抽开,鲜血一下就流了出来。虽然伤口不大,但是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让韩宁身子一紧。
韩宁连忙转身,一只手支撑地面,另一只手把刀横在自己的胸前。
韩宁原本是想威慑一下虞吏。哪成想虞吏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个飞扑奔着韩宁的刀就冲了过来。
在普通人眼里这无疑是送死。但是一直在大城市里生活的人,让他举起刀,对一个人捅下去,其实是很难的!
韩宁下意识的抓住刀背,横在身前,身子顺势向后一倒,同时伸出自己的一只脚,去接飞扑过来的虞吏。
只见虞吏的小腹被韩宁踹倒,但是力度不减,身子还在往下压,韩宁就觉得眼前瘦小的老头有着几吨的重量一般,眼看着双手就要抓到韩宁的时候。
韩宁的手中的刀也举立起来。虞吏的手一把抓住韩宁的刀刃。紧接着鲜血就流了出来。
这时虞吏的攻势才减退,腰部一用力向后一退。韩宁连忙借着这个机会站起身来。戒备着看着虞吏。
虞吏正在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看着韩宁。他四肢着地,重心放的极低。
嘴角一直在抽动着,嘴里发出了一种野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