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没有进一步深化，顺着大厅壁画后的螺旋楼梯，维克多带着仍余着些怒气的德尔鲁离开了这儿。
史提尔也已经不再关注德尔鲁，他们眼下还有更加值得关心的事情。
等了太久了，不论是火鳞病人的类龙化现象、还是亚龙种那不完全的龙类特征，都对龙信者们的终极目标没什么实际上的作用。
现在的面前的这头冰龙伽克拉斯看上去听话了许多，他们得尽快向龙神开始祈祷。
按照龙神的指示，他们倘若能弄到一头龙族的尸体用于献祭，他史提尔暮年化龙的计划就能成功了！
再也不用被人类的寿命而束缚，等到自己变成巨龙......
“我要杀了他！”
即使人已经到了二楼，看不到丁点一层的大厅里的那些龙信者，德尔鲁也没有消掉心中的怒火。
但他又的确打不过那个史提尔，只能哼哧哼哧地发出怒吼。
几人的步子并没有放缓，刚上楼便能一眼看到位于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从半掩着的门那儿可以窥视到里面的情况，似乎有张堆满瓶瓶罐罐的桌子，还有些玩意在汩汩地冒着奇怪的烟雾。
“应该就是那儿了吧？”
维克多加快了步子，三个人凑不出一条一米的腿，现在的他着实已经变成了领头人。
但走着走着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维克多眼角的余光只能看得见德尔鲁了。
“妮娜，你在看啥呢？”
维克多扭头道，妮娜正在走廊墙面上挂着的一幅画像前驻足，似乎认出了画像上的“人”。
画上是个黑色服饰、头顶峥嵘双角的红瞳男人，眼神睥睨。
栩栩如生的画作就像的确有这么个人在隔着画布看着自己。
“黑色，红眼睛......”
维克多想到了伽克拉斯对那个未知神明克罗伊斯的描述，还有妮娜在被精灵杀手找到那天的怪异模样。
以及妮娜那不同于任何精灵的血色瞳孔。
“这你爹？”
维克多憋了半天蹦出来了三个字。
画像出现在这个地方，说明这群龙信者信的假龙神应该就是这个神秘的克罗伊斯？
“不知道，他好眼熟。”
妮娜稍稍歪斜着脑袋回答道。
“不过听我妈妈说，我爸爸是个金色头发的人类，应该不是他，他好丑。”
“克罗伊斯听到了肯定要气死。”
维克多袍子下面的阿赖耶发出了沉闷的乐呵声。
对啊！阿赖耶不是刚见面的时候就朝妮娜喊了声克罗伊斯吗？当时头一次看到邪神比较兴奋，差点忘了这茬。
维克多拎起了正在发出桀桀怪笑的阿赖耶，骷髅头倒是挺配这里的氛围。
当时还以为碰到真神了牛逼坏了，谁知道邪神会这么辣鸡，一招秒了。
“骂谁呢？你个***！这个世界哪个小孩能偷十阶法术！吾只是......分了一丝神力来到这个世界而已，十阶对于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来说已然是不可触碰的高塔，你尽知道揄揶吾......”
阿赖耶越说越委屈，整的维克多都有些不大好意思。
“吾被本体留在那块暗无天日的地方百来年，容易吗？终于碰到了个能夺舍的身体，结果你又是不知道哪个狗东西留下来的小畜生崽子——”
“停停停！”
维克多赶忙制止阿赖耶逐渐崩坏的画风，这副模样太像个可怜巴巴在外面受欺负了的小狗了。
这样会让他狠不下心去做那个“毁灭灰雾之主”任务的！
“你认识他吗？”
维克多将阿赖耶那燃着灰色火焰的眼眶对准了几人面前的那幅画。
“......”
阿赖耶沉默了一会。
“克罗伊斯，他以前不长这样，没有龙角，头发也不是黑的，吾上次看见他的时候......吾好像忘了什么时候看见的他了.......”
“欸，妮娜你不认识克罗伊斯？祂不是你信的神？”
维克多突然发现了盲点，妮娜头上的系统标注还明晃晃地写着个[橡树之父/克罗伊斯]呢，加上那天她被莫名其妙地支配......
“我不认识欸，我们精灵的信仰都是橡树之父啊？”
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维克多对妮娜的身份持保留态度，系统的标注总不能出错吧？如果她真是哪个神明的女儿的话，作为妮娜现在名义上的重组家庭中的哥哥，自己现在也算是......祂的半个儿子？
现在谁是神明弃子啊（战术抱头）！
连一刻也没有为妮娜的不明身世而疑惑，立刻冲进不远处实验室的是冒着火的红发秃头矮人——德尔鲁·熔铁！
实验室里居然还有活人。
准确来说，是除了实验台上绑着的那个红发矮人小孩以外居然还有活人。
[姓名：贾比尔·鲍尔斯
所属神明：龙神-拉冬（伪）]
这个红袍且有着稀疏头发的中年男人贾比尔正背对着冲进房间的三人，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桌子上的一只奇怪生物。
像是某种长了鳞片的小猫，它的四肢被黑红色法术线条给拉直了悬在空中，以便让贾比尔能看清它身上的变化。
旁边瓶瓶罐罐里盛着冒泡的红色液体，一看就跟龙族扯不开关系。
“安德！”
德尔鲁找到了在一侧实验台上一动不动的安德，因火鳞病而覆盖了大半个身子赤色鳞片看上去极为可怖。
卸下绑着安德的绳索后，德尔鲁手足无措地看向维克多。
他不敢动安德，生怕弄错了哪儿。
“这个孩子已经没救了。”
那只畸变的小猫发出了最后一声悲鸣，贾比尔失望地取消掉吊起小猫的法术，转身朝正撸起袖子准备救人的维克多平静地说道。
“以人类的手段根本没法解除这种龙族的法术，别浪费时间了，。”
“是啊是啊。”
维克多甚至懒得抬眼看那个虐待动物的家伙，等把安德救回来......
就让伽克拉斯撞翻这栋楼，把这群人全埋了！
天天想着变成龙变成龙，想着变成龙以后有多爽，混进龙族有什么好的，不知道龙族也有阶层歧视的吗？看伽克拉斯，在龙族混的多可怜！都玉玉了！
而且他们这个信的神明也不是龙神啊！阿赖耶都认证过了，是个叫克罗伊斯的装比仔，这群自称龙信者的家伙根本就是在被人当枪使。
至于这个克罗伊斯究竟想干什么，完全不能理解。
“好，防护善恶！”
维克多的手中泛起了金色的光芒，一层蛋壳般的屏障将安德包裹起来。
“虽然很不想问......你们觉得我的这个法术是真的不？”
这个新能力此刻用起来有点尴尬，但维克多又不得不用，否则高仿的法术肯定起不了什么作用。
上次进门挡住了阿赖耶新释放的诅咒纯粹是因为阿赖耶看到了维克多那以假乱真的防护善恶屏障，祂不想浪费攒了许久的魔力罢了。
德尔鲁当然充满期望地点了点头，妮娜正在一脸心疼地凑到那个贾比尔站过的地方，那具龙化了一般的小猫尸体还在因为灼热的龙血而抽搐着。
[“谁赞成，谁反对”已生效，正在等待质疑。]
[......3、2、1！无人质疑，法术自动生效！]
“完美！”
维克多看着自己的法术成功，心里膨胀了不少。
“不行，把我牛比坏了，插会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