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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被老仆引进堂来,郑石如已在门内相迎。

“徐先生真是信人,郑某已恭候多时。快请进。”

“郑东家客气。”

徐言进了堂屋,郑石如立刻为他引见。

“这两位是独尊堡解文龙兄,以及他的夫人。他们可都是爱乐雅人,正期待聆听先生佳艺。”

解文龙?独尊堡主解晖的儿子?那他夫人不就是天刀宋缺的女儿?

郑石如居然跟他们还有交情,这人混的可以啊。

徐言略带惊讶的拱手,“原来是谢少堡主,宋夫人,失敬失敬。”

解文龙问,“你知道我们?”

徐言笑笑,“在本地谋生,岂能不知晓谁是这里的主人。”

这个答复还很得体,解文龙微微点头。

“那我就直说了。本府明日要迎来一位曲乐大家,我解家为地主招待,献乐为礼是应有之义。”

“这关乎我解家颜面,所以虽是郑兄引介,我也还是要考考你。”

“如若真有绝艺,解家绝不会亏待于你。如若曲乐不谐,那就只好辜负郑兄一番辛苦了。”

徐言心里呵呵。

伱们这些达官贵人,真是高高在上。

也罢,谁叫咱现在缺钱呢,攒够盘缠还得尽快上扬州找长生诀呢。

于是他又问了前天那个问题,“能给多少钱。”

听他问得这么市侩,解文龙和宋玉华都露出明显失望神色。

音乐这种高雅艺术,像你这种张嘴就谈钱的人,怎么配得上?

郑石如却很务实,“徐先生,不如先演奏一曲,再谈酬劳?”

徐言点了点头,“不知诸位要听哪种乐器、哪种曲风、哪种情绪?要不要加唱词?”

这几问,把三人都问愣了。

他们虽然不大内行,但却也听出弦外之音。

你们想听什么,我就会什么。

宋玉华疑问道:“先生……精擅所有乐器?”

徐言笑了笑,“不敢这么说。不过,只要有弦大略可弹,只要有孔大略能吹。”

好家伙,有弦就能弹,有孔就能吹?

你确实挺能吹。

解文龙顿时晒道:“这话有些大了吧?”

“大不大一听便知,二位贵人可想好要听哪种乐曲了么?”

宋玉华却道:“先生就奏一曲擅长的吧。”

“好。郑东家,府上备下乐器了么?”

郑石如连忙引他到后堂,一起挑选乐器。

徐言看看,乐器还真不少,琴箫洞箫五弦七弦琵琶铮。

而且……他竟从中一眼就发现了胡琴和唢呐。

这可是两个好东西啊。

常言说:一年笛子三年箫,一把二胡拉断腰。千年琵琶万年铮,唢呐一响全剧终。

要说二胡是百乐之王,那唢呐就是乐器中的流氓。

因此,他笑着选了二胡和唢呐。

回到堂上,徐言开声一个小节就把三人全震惊了。

小刀会序曲,星爷电影专用,高亢雄劲,属于一听就让人鸡血淋头那种感觉。

解文龙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宋玉华想掩住耳朵,却觉曲调确实令人耳目一新,手又半途放下。

只有郑石如,眼见曲子不合适,赶紧出声打断。

“徐先生,此曲虽然气魄非常,但却不适合迎宾客。能不能换一换?”

“迎宾客啊,简单。”

百鸟朝凤走起!

又听了几拍,这回是宋玉华举起了手。

徐言停下唢呐问道:“夫人有何见教,可是在下吹的不好么?”

“先生的造诣已然极高,只是……”宋玉华顿了顿,“来宾是位女客,此器太显锋芒,能不能柔和一些?”

徐言嘿嘿笑。

这就受不了了?洒家这都没拿出杀手锏呢。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当场就把你们统统送走。

不过……女客,还是曲乐大家,你说的不会是尚秀芳吧?

尚秀芳,大唐娱乐圈一姐,无论走到哪,满地图的王侯枭雄都供着。

此女色艺双绝,论颜值世上还有几个敌手,但舞乐方面却天下无对。如果要享受生活的话,收在房中可谓顶配。

其实徐言早料到,他们可能享受不了唢呐,所以还拿了胡琴。

他只随意点了点头,然后抄起胡琴就开拉。

对付几个棒槌,不用拿太高端的曲目,梁祝足可一战。

果然,胡琴拉起,三人全消停了。

静静听完这一曲,解文龙摇头嗟叹,郑石如默默出神,宋玉华几乎潸然泪下。

“先生此曲,真是饱含沧桑,至情至哀。想来音律至境,也不过如此。”

徐言撂下胡琴,“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曲从心来,亦往心去,才是所在。不过人间匆忙,心声多作耳旁风,那也是常有的事。”

“先生实乃大雅之见。只要明天你能再拿出这样的水准,我愿百金相谢。”

黄金百两,这价格不错啊。

去扬州的路费这不就够了吗?

徐言答应了,随即告辞,郑石如亲自往出送,到门口时还额外加了十两酬劳。

回到客栈,真言老和尚果然还在等待。

“施主此去,可拿到所求的几两碎银了么?”

徐言听得出,老和尚口中隐藏的怨气。

“托大师的福,还算顺利。”

真言称了声佛号,“施主有智慧,可惜却未能善用。我佛门正法,求者如过江之鲫,得者却凤毛鳞角。绝非几两银钱可以比拟。”

徐言翻了个白眼。

其实他不想跟真言纠缠,原因有两个。

一是九字真言法印俺已经会了啊,虽然自己练可能慢点,没必要非再跟佛门扯上瓜葛,上辈子当和尚当够了。

第二,真言大师的身份,是慈航静斋的山门护法。

慈航静斋那些女人,徐言觉得她们毒性比较大,不想太早跟她们打交道。

所以他笑说道:“大师方外高人,不食人间烟火。可对我们这些小民,几两碎银就是身家性命。你那真言法印能吃吗?能送我去扬州吗?”

真言大皱眉头,有些无言以对。

但他马上惊问,“施主要去扬州?”

“对。”

“什么时候走?”

“明天还有个大活,要是能顺利拿到钱,明晚就走。”

真言都有点懵。

你走了我怎么办?

他稍加思考就劝说道:“施主,东去不太平啊。民乱横生,刀兵四起。这数千里路途,你又不会武功,遇到危险怎么办?”

徐言继续调侃,“我可以多花点钱,坐川帮的船,那不就有人保护了?大师,这种时候,银子比佛法管用。”

真言连连摇头,“未必,未必。川帮虽有武力,却不见得能一路安然。如施主不嫌,老衲也略通拳脚,我送你去如何?”

徐言琢磨了一下,真言既是静斋护法,武功想必也是极高的。

毕竟,不能打拿什么护?

这老和尚当保镖应该还是靠谱的吧?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只好答应下来。

真言大喜,接着又说他的九字真言法印,徐言倒不好意思不听了。

这一夜,真言将九字真言奥秘尽数相授,徐言对法印了解更深了一层,经验也确实大长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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