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很迷茫：“去哪好呢？”
曹孟武先后排除几个地点，最后答案浮现在脑海中：“去苏联专家楼。”
“专家撤走后，那儿一直空着，据说厂里要对它进行电路改造。”
“我主动承担这份工作，可以天天过去。”
于海棠特别开心：“还是你办法多。”
“还有，我爸妈知道你救我的事，请你去我们家吃饭。”
“伱后天晚上方便吗？”
曹孟武亲一口于海棠脸蛋：“方便，让你爸妈做得简单些，别浪费。”
……
下午，曹孟武在休息室继续看书，这时毛处长推开休息室门，向大家宣布改造专家楼的任务。
“本次电路改造事关重大。我们厂在部委支持下，斥巨资建造了专家楼。如今专家撤走，我们有必要对楼梯进行二次利用，改造成招待所和工人俱乐部。否则，庞大的资金和人力就浪费掉了。”
“你们中，有谁愿意接受这份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毛处长目光在水电工当中巡视一圈，充满期待。
绝大多数水电工不吭声。
专家楼改造工程量大，涉及内部多重线路改造，技术复杂，没人愿接手。
只有曹孟武主动站出来：“请领导把任务交给我，我一定会出色地完成它。”
毛处长面露赞赏：“好，有志气，这才是咱们新社会工人该有的面貌。”
“还有别人吗？”
毛处长目光在人群中巡视，其他水电工接连避开他的目光。
毛处长见势不勉强，领着曹孟武回到办公室。
请曹孟武坐下后，毛处长非常和颜悦色：“孟武，你能主动请缨，这很好。”
“咱们全民所有制企业的工人，该有迎难而上的精神。”
“你是独自肩负使命，所以干时不必着急。在咱们公家单位，宁可慢，不可错。明白了吗？”
曹孟武明白毛处长是在指点自己：“谢谢领导，我牢牢记住了。”
毛处长露出欣慰笑容，打开抽屉拿出一卷图纸、两大串钥匙，交给曹孟武：“好，去干活吧。”
“图纸是专家楼现有结构图、电路图，以及目标结构图。电路需要你结合实际情况，自行制定改造目标。”
曹孟武接过钥匙和图纸，心情不错地回到休息室，检查整理包括梯子在内的电工工具。
只有他一个人在专家楼干活，是最理想状态。
曹孟武要在楼里见于海棠，不能有其他人在场。
曹孟武收拾好工具、图纸，找出一圈电线和灯具装入袋子，扛着梯子前往专家楼。
专家楼位于红星轧钢厂西侧，上风上水位置，外观是一栋五层小洋楼，建筑美轮美奂。
曹孟武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步入楼中，对照结构图勘察现场。
楼栋分为两部分，生活区和娱乐区。
一楼为舞厅、台球室、室内体育馆，橡木地板壁画墙纸，装修精美。
二楼为餐厅，三楼到五楼为专家宿舍。
按照单位规划，一楼舞厅将被撤销，改作乒乓球室，和台球室组成工人俱乐部。
二楼到五楼改为招待所，其中二楼餐厅保留，规模缩小，腾出的面积作为会议室。
三楼到五楼功能不变，为招待所宿舍区，不过每间面积要缩小。
看完结构图，曹孟武对自己后边该做什么了然于胸。
曹孟武在舞厅角落找到大楼总电闸，拉下电闸断电，架好梯子拆卸舞厅顶灯。
舞厅灯光一般较为柔和、黯淡，乒乓球室灯光应当明亮，需要进行改造。
曹孟武拆下数只旧顶灯，安上自己带来的顶灯，从梯子上下来。
曹孟武把旧顶灯放入布袋，搬动梯子前往下一处，继续拆卸、安装。
如重复多次，整个舞厅的顶灯被曹孟武全部换过一遍。
曹孟武看一眼窗外，已是夕阳时分，快下班了。
曹孟武没有急于推上电闸，验证安装成果，而是收拾工具下班。
灯具换了，变压器还没换，贸然推电闸开灯，容易造成变压器和灯具烧毁。
等明天换上新变压器再说。
曹孟武提着工具箱和布袋返回修缮科，临走前把门锁好，用力推门确认一遍，防止有冒失鬼闯入开灯，酿成事故。
回到修缮科，曹孟武把所有旧灯具带给毛处长，请示该如何处理。
国有工厂，讲求颗粒归公。哪怕公家的一颗螺丝钉，都是国家和人民的财产，不能任意处置，更不能私自带走。
毛处长望了一眼旧灯具，声音慢条斯理：“处置单位财产前先请示是对的。”
“你把灯具上缴给装备管理处。如果他们急于处理，你可以买下。”
曹孟武把袋口扎紧：“是领导，我去找他们。”
曹孟武提着袋子找到装备管理处，向他们打开展示，说明灯具来由。
装备管理处的干部捡起几只旧灯具，稍加检视：“哦，是专家楼舞厅的啊。”
“我们仓库不存放这种小件，两块钱卖给你，你要不要。”
曹孟武从兜里掏出两块钱：“给你，劳驾开张收条。”
袋子里有二十只灯，就算当废品卖都不止两块钱。
能低价买到，属于自己工作中的油水。
开收条是为避免脱手时被压价，防备日后小人生事。
干部麻利地开出一张收条，冲曹孟武笑了笑：“小伙子，心还挺细。”
曹孟武小心地揣好收条，拎起袋子走了。
处理旧灯具有利可图，而装备管理处的人没有自行买下。那只能说明他们有更大的利益，没必要雁过拔毛。
曹孟武提着一袋子灯具回到四合院，刚进自家，听到对门的阎埠贵在数落人。
“灯怎么不亮了？昨晚最后一个用灯的是谁，说。”
“不肯说是吧，晚上别吃饭了，正好把灯钱省出来……”
敢情是灯坏了，难怪阎埠贵这般心疼。
阎埠贵平常连花生米都得数着吃，坏掉一只灯，于他而言是损失惨重。
曹孟武侧耳细听，觉得自己能从阎埠贵身上挣着钱：“媳妇，把灯拿出来，我要卖给阎埠贵。”
姜竹拿来一只灯具，语气有些不确定：“三大爷爱占便宜，我怕他白拿。”
曹孟武摇头：“不会。我不仅不能叫三大爷白拿，还得赚他一笔。”
姜玫好奇地凑到曹孟武，姜竹身后：“姐夫，三大爷是出名的铁公鸡，你打算怎么赚他的钱呀？”
曹孟武把灯具揣兜里，拍拍小姨子脑袋：“我自有办法，你俩在家等着就是。”
在姜竹、姜玫期待、好奇的目光中，曹孟武踏出家门，抵达对门的阎埠贵家：“三大爷，麻烦开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