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师，您找我们？”
京营驻地，孙承宗房内，卢象升与邓文明联诀而来。
“嗯，来了？”
“坐吧；”
孙承宗随后应了一句，随后又低着头继续写着什么。
二人于是正襟危坐，静静等候。
半响，孙承宗终于写完后，他放下笔，站直了身掐腰活动了下身体，随后拿手捏了捏脖子，问向两人，
“最近将士们的训练如何，可还顺利？”
“启禀督师，三大营老卒整编训练一切顺利，”
“只是新募的士卒，在训练上，有些跟不上进度....”
他有些为难地答道，新招募的这些士卒，虽然招募要求拉的很高，所募选的兵卒也俱都是优中选优，个个身强力壮，但新京营的训练标准，也相较于以往要高出不少，别说新兵，就算许多老卒在训练之时都难以适应。
“嗯；”
孙承宗闻言后应了一声。
三大营糜烂已久，早就谈不上什么训练了，更别说训练强度，所以如今的新京营训练方式和强度，是调整过数次后的结果，不仅训练频次多，强度也比以前高出许多，所以这个结果，他心里早有准备。
“看看这个，”
他抬手捡起一页放在手边的信筏，递了过去，
“魏公公传信给老夫，说殿下不日欲要巡营，希望吾等提前做好准备。”
“殿下巡营？”
二人面面相觑，顿时感到奇怪。
卢象升上前一步，将信筏接过打开，迅速阅览了一遍后，转手递给邓文明，
“奇怪，为何是殿下而非陛下呢？”
邓文明接过信筏后也迅速看过，随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对于大皇子殿下的印象，并不算多，也就领命之时在大殿之上见过一次；
后面还有就是进宫几次相见，基本都是公开场合，朱慈燃也都装作乖宝宝，并未展露什么异常，所以他对朱慈燃的印象，停留在那个‘聪慧乖巧’的形象上。
卢象升没有言语，不过从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邓文明口中的问题，也是他的疑问。
“介瞻，老夫听闻你最开始只是流转于兵部观政，只是机缘巧合，赶上与邓文明他们一同入宫陛见，并于殿前奋勇领命；”
“其后得到陛下赏识，领了总督三大营整编一事；”
孙承宗并未答话，而是忽然看向了卢象升，
“不知，老夫说的可对？”
他问道，看向卢象升的眼神中，透露着赞赏。
“回督师，属下不敢隐瞒，所经历之事，与您相闻，并无大差。”
卢象升恭敬回道。
他不知道孙承宗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
“那你应该见过殿下吧？”
孙承宗继续追问，
“这是自然，属下每每进宫面圣时，陛下都会带着殿下一同接见，至今约莫有个四五次吧。”
“那你对殿下的感官如何？”
孙承宗提出了一个让二者疑惑不已的问题，
“对殿下的感官？”
卢象升仔细回想了一番后，发现自己往日里好像光顾着跟陛下奏对，对坐在陛下身边默而不语的殿下，好像极少关注。
“回禀督师，属下并未留意，所以说不上来，不过....”
他摇了摇头，随后陷入回忆，
“属下记得前几月宫里不是传来消息，称殿下‘得授神启’，又有消息说什么‘殿下开启宿慧灵智’之类的；”
“想来，无论传言如何，这殿下起码应该还算是较为聪慧吧，”
对于前段时间传出来‘殿下得授神启’的事，他其实有些是不太相信的，即使哪怕事后也确实都一一灵验，但他心中，对此也有些嗤之以鼻；
在他想来，这估摸着是陛下从钦天监等地得知大致消息后，故意所做的一场戏；
虽然不知目的为何，但他知道，什么‘神启’、‘宿慧’一类的事，大多都只是民间传说而已，当不得真。
“是么？”
孙承宗听到卢象升的回答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未答话。
有些事他知道，但是他也不方便详细解释，所以该提点的，他也提点过了，至于后面能不能领悟，就看这小子自己的造化了。
“此次巡营非同小可，让下面都机灵点，新招募的兵卒训练要抓紧，老夫希望届时若要演练，不要丢人现眼，让殿下失望；”
“属下遵命，还请督师放心！”
卢象升赶忙答道。
孙承宗点点头，随后又嘱咐了一番，忽然又问道：
“对了，那个什么拍卖会场地筹备的如何了？”
“场地目前已建设大半，预计再有半月，即可完工。”
一旁的邓文明闻言赶紧回道，而卢象升也是点点头，补充说道：
“那日李会长来时，是邓侯接待，对其所描述的事物，也算是有一定了解，于是属下想着倒不如让邓侯将此事一并负责；”
“故场地一事，交予了邓侯的一旅在做。”
“嗯，此事要放在心上，认真去做，对方若有什么要求，只要不算太过分，先一并满足。”
孙承宗不放心地又交待了两句，邓文明听罢赶忙点头称是。
“还有你，除了负责训练以外，此事你也要多多关注一番！”
孙承宗交代完邓文明后，又看向了卢象升，卢象升也赶忙回应。
嘱咐完正事，孙承宗又与二人稍稍闲聊几句其他后，便让二人离开。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孙承宗脑海中却不断浮现起他刚回京城时，在正式接手京营整编训练之前那段时间的宫内见闻；
那个智珠在握，语出惊人的殿下，每次相见，都让他刷新着自己的三观和认知，也是如此，他明白许多事，看似好像离谱，但其实都是真的。
而那个什么商会会长，本来他是绝对不想有什么牵扯，但未曾想对方第二次登门拜访时，给他带了一封私信；
一封由某人口述，身边人代笔所写的私信；
也是因为这份私信，让他打消了拒绝的念头，甚至不得不全力配合！
无它，因为不仅信件内容让他无法拒绝，更重要的是，信件的末尾落款上，是盖的两个私章；
一个是章上写着‘朱由校印’，另一个上面写着‘朱慈燃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