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日瞥了一眼，正眯眼看着自己笑的李云野，摇了摇头并没有回应，而是转而问道：
“你对人聻了解多少？”
李云野闻言，眼睛近乎眯成了一条缝，笑着回应：
“不多，只知道一点...”
舍日将轮椅朝着李云野的位置推进了一下，绷带下的眼睛直勾勾与其对视着：
“人聻，是人和鬼物的融合体，他们有很多种形态，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鬼物，更可以是任何东西。”
“就比如你吃下去的那只，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是人的样子。”
“不过在被我们关押，开始讨论该如何处理的时候，他又忽然变成了一个花瓶。”
见舍日开始讲述关于人聻的事，李云野倒是放下了心思，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听了起来。
“这种变化很奇妙，不是单纯的肉体形态的改变，而是从生物本质构成上改变的。”
“明朝的那只人聻你应该知道吧。”
舍日的话到这便停了下来，见李云野点头后，这才继续说道：
“你看到的那一份档案只是概述，局里有一份更加详细的。”
“不过，我不能和你说，你的权限还不够，但有件事却是可以告诉你。”
“那只人聻还没死，而且你吃下去的那只人聻，很有可能就是它搞出来的。”
闻言，李云野心神一震，瞳孔有些放大：
“没死？”
“那它不是活了几百年了？”
“可是，怎么没听说过....”
李云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舍日摆了摆手将其打断：
“人聻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物，离了情绪的传递，它还有被压制的人类意识在提供给他。”
“而且，他的情绪并不只有一种，人所有的情绪它都可以吸收。”
“既然如此，那它有什么必要和其他鬼物一样，去刻意制造情绪？”
舍日本想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但没了皮肤的保护，血肉触碰在绷带上的痛感，却是让她抖了抖。
“所以，那只人聻，就一直以人类的身份，混在人群中？”
李云野此时也明白了过来，脑海中不断地思索着，随即又追问道：
“可是，你们是怎么确认人聻还存活的，他既然变成了人...”
他这话刚一说出口，却是停了下来。
因为他详细的记得，档案中并没有记载人聻被驱除或者死亡的记录。
既然，没被驱除，那人聻还算鬼物的范畴，自然也就不会像人一样老死。
“大概三十年前，局里有人曾发现过人聻，不过具体经过没人知道，因为那人在汇报的一瞬间，就已经死了。”
“只知道确认了对方是人聻，而且实力已经达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层次...”
话到这，又一次的停了下来，舍日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李云野的肩膀上：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知道，你吃下去的这只人聻，是另外一只制作出来的吗？”
李云野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急切。
“因为，是它亲口说的！”
“你吃的这只，意识主导还是人类，他和我们有透露了很多。”
“只不过，在关于他的去留，局里有很大的分歧。”
“所以他的生死，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半晌后，李云野满脸愁容的从舍日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恍惚间，他想起了自己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但当他回头时，却是看见舍日已经将房间的灯给关了起来。
见状，李云野摇了摇头，哪怕脸皮再厚，在舍日讲了许多关于人聻的事后，确实再也不好意思多问了。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李云野便开始捋起了思绪。
关于这次任务的详细经过，舍日其实并没有过多的去说明。
只是说，出手的胡文，还有长夏市的三人，是诡录局上层派去的。
至于是谁，就连舍日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李云野也大概能猜到，只要涉及到权力这一块，自然就会有派系分别。
从局里的推断来看，胡文最开始的消失，就是为了把舍日引到空旷的地方，再将其击毙。
因为八江市在局内登记的负责人是李云野，所以胡文就一直都在留意李云野的能力。
虽说李云野能力的登记极少，但却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狙击枪的手段。
只不过，胡文却是没料到，来的是赵框。
加上他并没有详细的去调查赵框的能力，所以只是简单的开了几枪略作尝试。
不然的话，或许早在人聻刚刚抵达八江市的时候，就会被胡文给劫走，也就没有接下来这么多事了。
而在加油站里将赵框爆头的，则又是另外一个派系的。
具体的，舍日也不清楚，只知道说是最后在鬼楼附近的袭击，是另外两个派系的人联手一起做的。
至于人聻，舍日的讲述，其实也不太算详细。
只是说人聻的牵扯很大，早在两个多月前，关于上京发生的一些事，以及谎言之女脱困，就和人聻有一定的关系。
不过，又因为是机密，舍日却是没有细讲。
除了一些自己体内的人聻，很有可能是另外一只人聻制作出来的，也就再讲了一些，关于如何克制体内鬼物意识的办法。
至于有没有用，李云野并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鬼物意识不会趁自己睡觉时占据自己的身体，这倒是让他有些安下心来。
不然，真不能睡觉的话，李云野可不敢保证，自己的意识还能不能清醒。
时间一晃便是三天，到了李云野可以出院的日子。
这几天，他有想过去找舍日，问清楚为什么会选择要经过鬼楼的那条路线。
只可惜，这三天里，舍日似乎有意无意的在躲着。
每次李云野去找舍日，她都正巧不在三楼，而是跑到楼下去遛弯去了。
直到现在他都要出院了，才总算是又见到了舍日。
“看样子你的情况应该已经稳定了。”
“没有出现崩溃，或者疯癫的情况。”
“你就先和赵小子出去吧，毕竟怎么说你们都还是八江市的负责人，要是有了任务不去处理，上面也会怀疑的。”
“这段时间，邵文会一直跟着你们，以防止你突然发疯。”
舍日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正不断往嘴里塞零食的李云野。
而李云野点着头，刚想去问关于路线的问题，但舍日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摆了摆手，推着轮椅快速离开。
见状，他本想追上，但是忽然一道白烟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我是要跟着你们没错，但是有事得你们自己上，我只负责你发疯之后，把你囚禁在原地。”
邵文的身影忽然浮现出来，挡在了身前。
李云野点了点头，本想绕过去，但却看见舍日正卖力的操控着轮椅。
只不过几秒的时间，舍日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见了鬼...”
李云野摇了摇头，小声的抱怨着，又往嘴里丢了个巧克力。
“李哥，咱们回家？”
赵框左手提着音响，右手提着李云野用来解馋的零食，像极了管家。
“撤吧，这医院我算是待够了！”
李云野又瞥了一眼舍日消失的位置，再摇了摇头，走进了电梯中。
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波澜。
甚至于，就连红灯都没遇见过，出租车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小区的大门口。
不过，就在两人到达自己所住的房子时，却是看见了一个许久未曾见过的熟人。
“周立，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