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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三年。

其他地方并不太平。

二月,江夏兵赵慈反叛,攻杀南阳郡太守秦颉,一口气攻陷六座县城。

凉州,官军与反贼对峙中。

冀州黑山军脱胎于黄巾军,聚众百万,侵略河内郡,逼近京师,皇帝刘宏惶恐,任命刚返回的朱儁就任河内太守,逼退黑山军。

时间回到正月十八。

章安县海盐工坊。

历时几个月,金茂终于又回到这里。

他来给金高、刘叶二位爷爷,拜个晚年。

晚宴上,其乐融融。

当金高得知金茂要升官当南部都尉,那真是老泪纵横,给西边猛磕几个响头,直呼:“老祖宗显灵!”

可不是嘛,自乌伤郡王后数至今,金刘两家就再也没出过千石以上的大官。

一旁的刘叶看起来老态更重,却也乐得多喝了几樽酒。

醉酒的刘叶又忍不住悲伤,他想念刘安了。

金茂当场表示:“大爷,今年你就跟我回乌伤,我带你去煮了焦矫!”

刘叶还以为金茂安慰他呢,欣慰道:“茂儿长大了。”

“大爷我说真的!”金茂解释:“我现在是钱塘侯(朱儁)的半个弟子,代理都尉就是钱塘侯为我举荐,上虞朱家再也不是焦老狗的后台!”

这一刻,刘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金高看了同样掩面抹泪。

刘叶真的太不容易了,他天天盼,夜夜盼,终于盼到了这天。

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刘叶不由得心情大好,脸上仿佛容光焕发。

刘叶举起酒樽满上,双手捧过头顶,敬酒。

“大爷使不得!”金茂慌忙离席。

金高却拉住金茂:“茂儿,你就受了吧,不然,伱大爷走的时候,怕是都要死不瞑目。”

这次,刘叶并未回应老兄弟的调侃,完整地行完谢礼,才道:“我就不回去了。”

“我相信茂儿一定会替我报仇。”

“而且我还要再坚持几年再走。”

刘叶面容不再愁苦,笑得褶子皱到一起:“茂儿不是说要在永宁县也晒盐嘛。”

“我这把老骨头就不陪你埋在章安县了,要埋也要埋在永宁县!”

这几个月里,刘叶难得调侃金高一回。

金高却落泪了:“老哥!”

“你小子还不信我?”刘叶今晚笑容特别多:“难道害怕我老掉牙,记不住怎么去海盐的毒?”

金高顿时破涕为笑:“你还知道自己老掉牙啊。”

二老重回往昔,晚宴达到最高潮。

次日,金茂又带人往回赶。

接下来地盘更大了,事情也变得更多,可没时间耽搁。

正月最后一天。

金茂终于抵达老巢,乌伤县缙云山。

金云、虞翻、何卫、金山、刘甘、刘方、刘平、刘桦、金羊、金牛、刘奎、吴田。

还有金茂军中白石、刘木、黄兴、杨林。

所有班底能到的都到了,到不了的只能等下回。

这些人是金茂派人去各地召回来,准备开个正经年会。

至于戏志才,因金茂并未收到对方投来的简历,只能当个顾问旁听。

首先,各人开始论述各自的年度总结。

然后,金茂宣布重要事宜:“本次平叛,在诸位的支持下,我成功晋升会稽南部都尉。”

“接下来…”

还不等金茂说完,何卫、金羊几乎同时跳起身来,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大声恭贺:

“恭喜明公高升!”

“茂叔牛逼!”

其余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快速起身,一排排跪好,叩头行礼。

此时,金茂嘴角比热武器还难压,“谦虚”道:“快起来吧,不必多礼,哈哈,不必多礼。”

听到这话,只有老实的金牛、刘方、刘奎要起身,后两者都被自家亲爹踹翻,唯独金牛傻乎乎站那愣了几秒,又慌忙趴下。

过了一刻钟,金茂不笑了,众人才起身,回到原位。

“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我宣布个事。”

金茂示意虞翻,把两人之前定好的奖惩制度,详细说一遍。

“都尉,此事不妥啊!”

谁都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人,居然是戏志才。

“先生请说,有何不妥啊?”

戏志才又开始吓唬模式:“都尉,您这是要拒士族于门外啊!”

“从今往后,谁还敢来投靠您?”

金茂想了想,也有道理,比如荀彧那般大才,真的愿意从最基层吏员做起?

“还是人才不足啊。”

目前,金茂也不能忽视士族底蕴,还是得招揽人才。

不过,戏志才这话有私心啊。

金茂决定看看他会怎么说,问道:“那先生觉得该怎么办?”

戏志才巴巴说了一大捅道理,就四字:我要高官。

金茂笑容玩味,虞翻却先跳出来:“你个醉鬼,寸功未立,初到就想忝居高位,往后,明公该如何服众?”

“谁说我寸功未立?”戏志才洋洋得意:“都尉这官有我一般功劳,若是没我的计策…”

“先生!”金茂阻止戏志才发言:“您的计谋确实管用了一段时间。”

然后,金茂把这次凶险部分,捡出来说明。

虞翻跳将起来,幸好身上没剑,不然,又得让戏志才吓尿一回。

“妖士!亏你自诩智计过人,如今害得我主差点殒命,你还有何话说!?”

戏志才结巴:“这…这…”

“仲翔不得无礼。”金茂淡然道:“先生还是有才华的,只是性子跳脱,难免思虑不周。”

“我很欣赏先生,若是先生愿去基层磨砺一番,将来必定大用!”

戏志才感动了一瞬间,立马就反应过来,金茂在UPA他。

眼珠一转,戏志才计上心来:“志才愿为明公效力,只是忧心明公自绝后路,特有一策献上。”

金茂大喜,哪还管那么多,上前把住戏志才的手臂,高兴道:“先生真乃吾之子房。”

在座还有两位“吾之子房”,心情各异。

金茂仔细听了戏志才的策略,简单讲,就是加大奖赏力度,让有才华的人能更快晋升高位。

这倒是一个办法,可奖赏力度大了,惩罚机制是不是也要提高?

那对大多数人来说,完全就是灾难。

当金茂提出这个疑问,所有人不免陷入沉思。

戏志才同样意识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所有事情都先推掉。

大家伙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有亲身示范的,有引经据典的。

后来,就只剩金云勉强能跟虞翻、戏志才搭一两句。

最后,又变成虞翻和戏志才的辩论。

两人从尧舜时期说到东汉,奖惩制度如何演化,虞翻举证,戏志才反驳。

最终也没得出个什么有用的结论。

倒是金茂心中某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但还差一点。

等到肚子饿得叫起来,金茂才猛地叫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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