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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即将过去,九月到了收获的季节。

由于稻种数量问题,乌伤县只有丽州、缙云山、瑶乡和松古平原种了晚稻。

其余四个乡以及太末县的地都是普通稻种,就在九月收割。

章安县,金茂呆不长,昨天晚宴就是最后一晚。

这天下午,金茂一行人准备启程返回。

跟金高、刘叶一一惜别,金茂骑上高头大马,刚准备下令出发。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不一会儿,远处有人大喊:“杀人啦!”

“保护明公!”

龚磊一把将金茂扑落下马,摔得金茂七荤八素,差点把刚吃的午饭给吐出来。

三百人卫队很快分成两队,一队由龚磊指挥,把金茂围了个水泄不通。

另一队由潘临带领,前往事发地查看。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金茂才从包围圈走出来。

看到刘叶抱着个血人,哭得凄惨,金茂心下叹息。

刘安死了。

是被弩箭射中腹部而死。

射弩箭之人的脸被狼牙棒捶成烂泥,潘临及时报告:“神君,此人我见过,乃是当日掩护焦矫杀出重围的死士之一。”

金茂点头,深吸气,走到刘叶身旁,按着刘叶肩膀,安慰:“大爷节哀。”

“伯父的仇,我保证会替他报!”

人都死了,过去怎么样都不重要了,活着的人才重要。

刘叶泣不成声,颤颤巍巍地点头。

这一刻,保养地一直非常不错的刘叶,瞬间就苍老了十倍。

“儿啊!我的儿啊!”

这时,刘安母亲跌跌撞撞地冲来,看到血泊中的刘安,她失魂般跪地。

然后,她又猛地跳起身来,手指着金茂:“都怪你!都怪你!”

“他要杀的明明是你!”

“我儿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说罢,她朝着旁边大树猛地冲去。

一天之内,痛失两位亲人,刘叶不再痛哭,他咬牙切齿嘴角溢血,如恶鬼般看向金茂,一字一句地说:“我要煮了焦矫,吃了他!”

金茂重重点头:“您会的!”

带着沉重的怒火,金茂踏上归路。

剡县豪强大族斯家。

八月旬,斯家家主斯从得到朱符口信,要把金茂等众拦在剡县之外,不能踏入剡县地界半步。

上虞朱家,那是斯从不敢高攀的名门望族,有这样的好事,哪还有不答应的。

可惜,月初金茂就路过剡县去到章安县。

不然,那个时候斯从就能跟朱符攀上关系。

至于金茂手底下的百越军?

斯从也有!

剡县附近最大的山越首领就是他铁哥们,手下号称拥兵数千。

一点也不虚。

这天正好是九月初一,手下急匆匆来报。

“好啊!”斯从兴奋地击掌:“金茂小儿总算来了!”

“来人!”

“去给我的山越兄长进贡,让他带人来为我助阵,告诉他,人越多越好!”

此时。

金茂等人翻山越岭,历时五天才终于赶到剡县地界。

休息一天,又赶了一天路,才看到剡县县城。

还不等众人进城休息。

“咚咚咚”鼓声响起,百越军立马强提精神,亮出武器进入戒备。

很快,一群人闹哄哄地从四周围了过来,武器装备杂乱不说,人群里还夹杂老幼妇孺。

双方一对峙,差距明显。

一方神色面露畏惧,闹哄哄整不齐。

另一方,安静整齐,偶有异响也很快就沉寂,看对方就像在看死人。

这一路,金茂本就憋着火气,也不知道对方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拦路,二话不说就吼道:“潘临!杀!”

顿时,身穿两套铁扎甲的潘临举着狼牙棒,带着二百长毛、刀盾手就发起冲锋。

对方仗着人多,还敢反击。

“咚咚咚”鼓声急促,千余人扇形扑来。

潘临等人则如三角锥,一头扎破这面简陋的扇子。

不到一刻钟,这伙人丢下百余尸体,四散逃命,百越军伤亡微乎其微。

“神君,我抓了个活口,是这股山越的首领。”

浴血奋战的潘临眼中血红未退,身上的血气刺鼻,远远就能闻到,笑起来像个修罗。

“这些人应当是附近山越,我知道他们老巢。”潘临抱拳仰问道:“神君要去消灭他们吗?”

金茂骑在马上就没下来过,摆手道:“问出是谁指使即可。”

“喏。”

潘临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就返回报告:“神君,指使者乃是剡县豪门大族斯从。”

金茂皱眉,想不起这人是谁,问:“为什么要来袭击我等?”

“不知,他只说斯从给他进贡十金,美女一人,要他在县城外埋伏来剡县的人。”

潘临挠头仔细回忆:“说是这两天已经抢杀了一只商队,一只…”

“行了!”金茂抬手打断:“杀了!”

再一挥手:“进城!”

剡县是个小县,比太末县大不了多少。

所谓城区,也就是一片泥石房聚集在一起的城镇。

东城门设在剡溪靠西,金茂从东边来,正好要渡河才能进城。

东城门下,斯从带着家仆眺望。

看到有大部队过来,斯从大喜:“快!载我过溪,我兄长得胜归来。”

这两日,斯从仗着山越的势,在剡县很是耀武耀威地爽了,就连县城县尉都不敢招惹他。

等到斯从过了溪,还没上岸,就急匆匆地叫人划船调头:“快快快!回去!回去!”

晚了。

潘临最先到达溪边,一看斯从等人就觉得可疑。

奈何金茂严令不能乱伤无辜,潘临知道过溪必须要船,就命人钩住船体,这才说道:“船家,我们要过溪。”

“方便载人吗?”

斯从眼珠一转,道:“方便,当然方便宰人。”

潘临大喜,心中不屑:“就伱这打扮,我都知道不是普通人。”

果然,金茂来了后,三言两语就从斯从仆从嘴里套出话来。

察觉蹊跷,金茂立马开始审问。

为了保命,仆从很快就出卖斯从。

“你就是斯从?”

金茂拿马鞭拍手,居高临下问道:“为什么要派人来截杀我?”

斯从仗着有朱符撑腰,梗着脖子道:“我乃剡县县佐,你无权杀我?”

金茂一想也是,焦家毕竟没有官身,便拿起随身喇叭大吼:“剡县长何在?”

对岸很快就划来一条小船,船上跳下两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急匆匆赶来,又是行礼又是下拜。

“下官剡县丞…”

“下官剡县尉…”

“拜见金乌伤。”

县丞先一步说:“禀金乌伤,剡县长自去年离职,尚未补缺,县中诸事由下官暂理。”

金茂指向斯从:“此人可曾有不法之事?”

“有!”县丞从袖口掏出竹简,仅听了三四条大罪,金茂就抬手打断:“够了!”

还是个恶霸啊,那更该死了!

“呛!”金茂拔出腰间宝剑。

斯从吓得跌坐在地,连连尖叫:“我是朱大公子的人,你不能杀我!”

“朱符!”

当金茂阴狠地说出这两字,在场两位剡县长官齐颤抖,低头不敢看。

“斯从罪大恶极!潘临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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